“大家且慢動手。”那老者經驗豐富,做事慎重,知道褚桀本領高強,如此亂鬥己方毫無勝算,於是便想出言喝止,可惜為時已晚,隻見褚桀身形一晃早已拉起了衝在最前麵兩人的腰帶,往上一拋,二人隻覺一個大力襲來,頓時便被摔出好幾丈遠,後麵人見狀大驚,可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褚桀早已如法炮製,轉瞬之間居然就被褚桀連拋了八人,剩下眾人見狀莫不驚駭,頓時連連倒退。那個美貌少女見狀不好,忙衝身旁兩個年輕人使了個眼色,二人當即會意,忙衝至陣前,雙手在胸前連做手勢,口中念念有詞:“弟子起眼看青天,眾位師父在身邊。滿天神佛皆請到,一身化為銅鐵骨。有請大仙上身!”說到最後二人居然同時以腳跺地,不跺不要緊,這一跺二人頓時神色大變,原地亂蹦,口中哇哇大叫,如同唱戲一般,饒是褚桀久經戰陣,見狀也不禁一驚,嚇得連連倒退,心說:“這倆什麽毛病?”

接著隻見二人忽然擺了一個戲台上常有的亮相,手指褚桀口中喝道:“歹,灌江口二郎真君,巡天都太保哪吒三太子在此,哪方妖孽,膽敢放肆!”

“二郎真君。。。哪吒三太子。。。”褚桀自入中原大小數十戰,英雄豪傑也不知會過了多少,可所有這些都加起來也沒有眼前這一幕帶給他的震撼更大,笑閻羅出道以來第一次麵對敵人居然不知該如何應對。

“歹,大膽妖孽,見了真神還不下跪。休走,接天罰!”這倆位不知是“神”還是人的朋友也不管褚桀是否反應過來,說罷便即上前動手,動作快如閃電,居然不遜色於當世任何一位一流高手。褚桀見狀不禁大驚,幸虧他自幼習武,反應敏捷,往後一躍這才勉強避開,可還沒等他站定,第二輪攻勢又已襲來,褚桀見避無可避,隻好勉力招架,沒想到這倆人不禁動作奇快,力量還大得驚人,褚桀與他們唯一接觸,頓時隻覺手腳一陣酸麻,頓時被倆人逼得連連倒退,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如此局麵笑閻羅出道至今從所未遇,心中不禁大為驚駭,暗道:“中原武林竟然尚有如許高手,我以前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小巷狹窄,不知不覺褚桀眼看就要被二人逼到角落之中,以此二人之神力褚桀若被逼到角落必敗無疑。若換了旁人此時恐怕早已肝膽俱裂,可褚桀畢竟是褚玄花了二十年培養出來的複仇工具,當今少一輩頭一位人物,盡管局麵如此凶險,他內心依舊出奇地冷靜,褚桀越想越覺不對,這倆人所使得招數並無特異之處,似乎就是尋常走江湖賣藝所用的花架子,連江湖上尋常的二,三流人物尚且不如,看他們之前的舉動內力似乎也頗平庸,可偏偏動作奇快,力大無窮,怎麽看都不像正經武術,看他們剛才裝神弄鬼的樣子莫非是什麽妖術邪法不成?一想到“妖術邪法”四字,褚桀隻覺靈光一閃,頓時醒悟,腦海中回憶起了昔日在遼東褚玄與自己的一段對話。

“神打?那是什麽,可以吃嗎?”那時的褚桀還是個孩子,說話時總喜歡咬著手指。

“傻小子,就知道吃,神打是一種武術。”那時的褚玄剛滿四十歲,須發依舊烏黑。

“武術,很厲害嗎?”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師傅你說什麽,紐赫聽不明白?”紐赫是最初發現褚桀的女真人給他所起的名字。

“簡單來說通過某種儀式將“神靈”附到某人的身上,立刻那人就似乎擁有了“神靈”般的力量。打個比方,關王爺你知道吧?假如讓你擁有他老人家的力量是不是很厲害?”

“哦,是不是像和卓她們部落裏的薩滿法師一樣?可以召喚鬼神什麽的。”

“有點類似,其實說穿了“神打”不過是江湖上尋常的障眼法而已,看似神奇,其實並不高明,甚至在旁門左道之中也是極粗淺的功夫,普通人稍加訓練就可掌握。這道理就如同變戲法一樣,假如不知道其中技巧自然會覺得神乎其技,不可思議。可一旦了解了其中的諸般法門,頓時就覺得不值一曬了。你以後在江湖上遇到可要小心在意哦。”說到這裏褚玄撚須微笑,在褚桀記憶裏師傅一直很喜歡做這個動作,尤其是說到有關武學的話題。那時褚桀一直有個念頭就是想親手摸摸師傅的胡須,隻是一想到師傅嚴厲的作風又不禁打起了退堂鼓,結果這個心願直到師傅去世也沒有實現。

想到這裏褚桀立刻茅塞頓開,膽氣陡壯,心說:“真是成天打雁險些被雁叼了眼睛,差點被這些家夥給唬住了,等等,神打,林大哥,變戲法的。。。這些假如聯係起來,莫非他們就是。。。”

“你們是白蓮教?”褚桀不禁脫口而出。

眾人聞聽他居然識破了己方的身份俱是一驚,那位美貌少女臉上微一變色,但很快就恢複了鎮定了,朗聲道:“不錯,我等正是白蓮弟子,褚兄果然好眼力啊。”

“你們打聽林大哥的下落就是為了清理門戶?”褚桀口中說話,手上卻依舊絲毫未停。

“這就要看林護法是否配合了,其實這是本教家事與外人無關,褚兄又何必惹禍上身呢?隻要您肯透露林易之的下落,我們保證絕不再為難。”

“可我剛才已經說了,林大哥已經去世了,我親眼看他落得葬,可你們就是不信啊。”

美貌少女見褚桀說這話時神態不似作偽,心中但不禁有些猶豫,按理說褚桀被逼得如此境地沒必要再撒謊,難道林易之真去世了不成?可轉念一想又覺不對,天下哪有這麽巧的事,己方剛一找林易之,他就死了?八成又是故技重施,詐死避難。自己可不能被他瞞過。想到這她於是又說道:“褚兄,非是小妹不肯信你,隻是此事關係重大,我等不可馬虎,您要是再不透露實情,休怪我們得罪了。”

褚桀聞言不禁心中有氣,暗道:“這幫人還真是濕手揉麵粉,粘上就甩不開了。我說的句句實情,這幫家夥還不相信。我看在林大哥的情麵上故而對你們禮敬三分,難道還真以為小爺怕你們不成?小小障眼之法何足道哉,小爺若不顯些手段,倒叫爾等小窺於我!”

主意打定,褚桀假裝招架不住,故意後退。對手不知是計,當即步步進逼。眼看就要退到牆角,正這時褚桀忽然一招聲東擊西,吸引二人的注意,趁對方一分神的功夫,趕忙滾到一邊抓起剛才被自己丟出來的一名白蓮弟子就向對手仍去,二人見是自己人,當即不敢硬接,忙借力打力將其撥到一旁。等二人回過頭再想對付褚桀,忽然隻聽“噗”地一聲,頓時一股**直撲麵門,其中還夾雜著淡淡地血腥氣。

”壞了!”二人心中暗叫不好,忙伸手欲擦,但為時已晚,褚桀早已衝到了他們的近前,一把抓住了他倆的肩頭,剛剛還勇猛無比的二人此時不知怎麽竟似武功全失,毫無還手之力,被褚桀一使勁,當即折斷了他倆的手臂,二人一聲慘叫,可話音未落就已經被褚桀一腳一個踢飛了出去,摔倒在地。

旁觀眾人見狀暗叫不好,有幾個趕忙上前觀看二人的傷情。此時隻聽褚桀冷笑道:“放心,死不了,小爺我手上有分寸,隻是剛才被他倆逼得實在太狠,故而略施懲戒而已,都是外傷回去修養些時日就好了。”說話時其嘴角居然還掛著一絲血跡。

“你。。。”美貌少女怎麽都沒有想到己方的殺手鐧居然如此輕易就被對方破解,臉上一時間驚疑不定。

“好妹子,是不是奇怪我怎麽破解你們的“神打”啊?”褚桀見一擊得手,不禁大是得意。原來褚玄昔日曾與他講解過,天下但凡“旁門左道”,“妖術邪法”最害怕兩樣東西,一是屎尿等汙穢之物,二就是血腥。剛才褚桀趁二人拔開同伴這分神的機會,立刻咬破手指,口含鮮血向二人噴去,結果二人一粘人血果然幻術被破,武功立刻又恢複了本來的樣子,哪裏還是褚桀的對手?

“如何,你們還有什麽手段盡管使出來,小爺我今日倒要開開眼界。”褚桀解釋完前因後果,不禁大是得意,當即又開始出言挑釁。

美貌少女眉頭一皺,她深知若是當真動手就是已方一擁而上恐怕也不是此人的對手,如今幻術又被破,看來隻要三十六計走為上了,她年紀雖小,做事卻頗果決,主意打定當即一聲呼哨。眾人明白這是撤退的信號,當即紛紛敗走。

“想走,沒那麽容易!”褚桀見眾人要逃如何肯依?當即拔腳便追,可剛一邁步,隻見少女從懷中拽出一把*往地上便砸,頓時小巷裏便濃煙滾滾,伸手不見五指,氣味頗覺刺鼻。這一手是他們慣有的追命絕技,百試百靈,隻可惜他們這一次遇到地是褚桀。眾人才剛跑出去沒幾步,隻見笑閻羅又已經在前方樂嗬嗬地等著了。

“妹子還是省省力氣吧,你們那套唬小孩的把戲對我沒用,還是趕快把剛才那小女孩交出來吧。”

“有辦事,就自己來取啊。”少女心下雖然也頗驚駭,但表麵上依舊不動聲色。隻是邊說邊下意識般地瞥了一眼身後的那口箱子,正是剛才在舞台上阿夏躺進去的那口。

“在那。”褚桀眼光何等銳利,見狀早已撲了上去,眾人趕忙上前阻攔,可哪裏是褚桀的對手,笑閻羅三晃兩晃便衝到了箱子之前,少女見狀不好忙出掌迎擊,褚桀不願與她費事,衣袖一帶就將其推至一旁。然後伸手便打開了箱子。“砰!”頓時隻聽一聲巨響,箱子忽然爆炸,冒出一股濃濃地黑煙,褚桀一個跟頭飛出去一丈多遠,摔倒在地。一時間眾人誰也不敢上前,隻是遠遠觀望,然而過了許久褚桀依舊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