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果然如同教主所料,這次英雄大會戲中有戲啊。對了,東方那小子什麽時候到?”

“別急,現在還輪不到大護法出場,這裏有你,我二人就夠了。”

“哼,衝鋒陷陣由你我,到頭來功勞卻全都是他的。嗯,真不明白教主看中這小子什麽。。。”

“夠了,既然他是教主任命的大護法,你我就必須服從他的命令,這可是教規。”

“教規,如今聖教中還有多少人遵守所謂的教規。”怪人說到這,直起身子便向外走去。

“你去哪?”渾厚的男聲問道。

“這裏氣悶的很,我換個涼快的地方監視,誤不了教主的大事你就放心吧,對了,屍體就麻煩你處理了。”怪人話音未落,身子竟已到了數丈之外。

“哎~”渾厚男歎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似乎對於同伴古怪的脾氣感到無可奈何。接著便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這是一雙極為白皙精巧的手,看得出曾經在做一些極為細致的工作,男人小心翼翼的拔開瓶塞,然後將一些黃褐色的**點到剛才倆人的屍體上,他的動作非常緩慢,似乎生怕**濺到自己身上。

“嗤嗤。。。”接著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沾到二人的屍體立刻生出許多白色的泡沫,伴隨著一陣嗤嗤聲,隻見二人的屍體居然在漸漸溶化!大約過了一頓飯的功夫,地麵上就隻剩下兩攤肮髒的汙水。。。

“哼。”男人一陣冷笑,似乎對結果很滿意,接著便轉身離開,周圍再次恢複了平靜,隻有地上的兩攤汙水讓人們覺得這裏也許發生過什麽。。。

晚上,李園的大堂上燈火通明,高朋滿座,李繼先與蕭毅作為東道主設宴款待前來赴會的各路英雄,蕭毅生性內斂,不太擅長出席這種熱鬧的場麵,相反李繼先則是八麵玲瓏,這邊敬酒,那邊寒暄,將滿屋客人都應酬的妥妥當當,當今武林若說交遊廣闊無出李繼先其右者,這一來是出於飛刀李家多少代積累起來的人望,可另一方麵和他自身的個性也不無關係。

與會群豪大多是些血性男兒,剛開始大家還能以禮自持,三杯酒下肚,場麵就漸漸開始喧鬧了起來,李繼先也不加阻止,隻是吩咐下人分頭照看以免多生事端。或許是考慮到這一點,他特意將與會的女流和出家人另行安排在後堂,由自己的妻兒坐陪,以免尷尬。或許是看好友忙於應酬不便打撓,筵席進行到一半蕭毅就自行漫步到了堂外花園,隻見明月高掛,不禁又惹動了英雄的一片愁腸。

“怎麽,還想著你弟弟的事?”忽然從他背後傳來一個溫柔的女聲。

“慕容?原來是你。”蕭毅先是一驚,回頭一看隻見一個美貌少婦正對著自己巧笑嫣然,那張臉他是如此熟悉。

“好久沒聽人這麽叫我了。。。”少婦溫柔地笑道,眼神中似乎略帶著一些傷感。

“你不是在陪裏屋的客人嗎?這麽溜出來好嗎?”

“那你自己呢?不是也溜出來了嗎?”少婦反問道,神色中流露出一種與年齡不相符的調皮。

“你知道,我不擅長應酬。”蕭毅喝了口酒,頗有些無奈的說道。

“這麽多年,你還是一點沒變。”

“你不也一樣嗎?”

“我?”少婦苦笑道,慢慢走進蕭毅的身邊,後麵正好有花圃的圍欄,她整個人靠坐了上去,對於她這樣身份的人而言這並不是一個優雅的姿勢,尤其是和並非自己丈夫的男人在一起,實在顯得有些太過親昵,不過對此他們絲毫不在乎,即便是他的丈夫看到了也不會在乎,畢竟他們一同經曆了太多事。。。

”都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了,整天裏裏外外地操持家務,有時候早上起來照鏡子感覺自己都已經快人老珠黃了,真想回到十五,六歲的時候啊。”少婦自顧自地在那吐槽,語氣神態仿佛是兄妹之間在對話。

“那你們家那位豈不是要高興壞了,憑白得了這麽年輕漂亮的媳婦。”

“他想得美,真要有那麽一天我才不再選他,整天在外麵胡混也不著家。要不,我跟你?”

蕭毅此時剛好在喝酒,一聽這話急得當場就被嗆得真咳嗽,神態別提有多窘迫了,少婦見狀笑得直捂肚子,趕緊幫蕭毅拍背也調整呼吸。

”我說你這種玩笑可不能胡開,叫外人聽到成什麽話了。”

“好,好,我知錯了。下次不敢了,行不行?”少婦邊笑邊一個勁的致歉,其實她平時並不是這樣的性格,隻有在蕭毅麵前她才會展現出自己最真實的一麵。

“你還在想師姐,是嗎?”不知為何,少婦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比失望的表情。

剛才還一副狼狽樣的蕭毅聽到這句話整個人先是一陣,表情也漸漸變得凝重了起來。

“這麽多年你不娶妻,不成家就是因為心中還放不下她?”

對於少婦的問題,蕭毅沒有回答。不過從他的沉默中少婦似乎已經知道了答案,她抬起頭望著天上的月亮,似乎在回憶著前塵往事。

“你們上次見麵是十年前的事了吧?”

“九年十一個月零八天。”蕭毅小聲答道,究竟是怎樣的思念能讓人將分別的日期記得如此清晰?

“那有關於她的消息嗎?她在哪,在做些什麽?”

蕭毅默默地搖了搖頭,這些年來他不是沒動過要去尋找這個人的念頭,甚至找遍天涯海角也在所不惜。可是他不能,因為他知道這並不是那個人所希望見到得。

“你後悔過嗎?當年在”浩然“和師姐之間你選擇了前者?”

“沒有。即便今天要我再選擇一次結果也一樣。”蕭毅的回答很堅定。

少婦注視著眼前這個男人很久,最後悠悠地長歎一聲:“我終於有些明白師姐當年最後為什麽會選司徒了,你這個人背負地實在太多了。”

“或許吧。”蕭毅苦笑一聲,可這又能如何呢?畢竟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選擇,而英雄永遠是無悔的,是他們不會後悔,還是知道後悔也沒有用?

“蕭爺,蕭爺。”此時總管李富忽然急急忙忙地跑來,看神色似乎是遇上了什麽急事。

“李富,怎麽了?”一看有別人來,少婦立刻從圍欄上蹦了下來,立刻又恢複到了一個女主人該有的風度。

“夫人您也在啊。”一見主母也在,李富趕忙上前行禮,少婦也不推辭,和剛才在蕭毅麵前表現得幾乎判若兩人。

“起來吧,你這麽急急忙忙地有事?”

“您有所不知,前堂出大事了,大爺讓我趕緊請蕭爺過去商議。”此時二人才發現,從大廳方向確實傳來了一陣喧鬧聲,隻是他們剛才完全沉浸在對於過往的回憶中,因此沒有察覺。

少婦一聽知道是外事,自己不便出麵,於是轉過頭道對蕭毅說道:“我們家那口子既然這麽著急叫你過去,看來事關重大,你還是趕緊去吧。”

蕭毅點了點頭,便隨著李富趕往前廳,對於少婦態度的轉變絲毫不以為異,或許他太了解對方的處境了吧。

“蕭毅啊,蕭毅啊,你是不是總覺得自己能了解別人心裏在想什麽?”望著蕭毅遠去的背影,少婦喃喃自語道,同時眼眶竟有些濕潤。。。

此時的大堂,之前熱鬧的氣氛早已退去,取而代之是一種驚訝,乃至恐懼。堂堂“十二神將”之一,淮陽鷹爪門的掌門人,大名鼎鼎的“鷹爪神刀”鐵飛燕,此時居然如同一個死人一樣躺在大廳的中央,身上布滿了傷痕。

“剛剛才送來的。”見蕭毅到了,李繼先趕忙迎了上去。

“情況如何?”蕭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性命並無大礙,隻是肋骨被打斷了兩根,髒腑似乎也受了內傷,換作旁人恐怕當場就沒命了。”蕭毅上前查看了一下老友的傷勢,心中的驚訝近一步擴大,他和鐵飛雁相識多年,“白蓮之亂”時更曾並肩奮戰,他太了解此人的能力,究竟是什麽樣的動手能把他傷成這樣?眾人七手八腳把鐵飛雁抬進了裏屋安置,幸虧今天在場精於醫道者甚多,留下幾個在屋裏醫治,其餘眾人則紛紛退了出來。

“誰幹的?”蕭毅問一旁的李繼先

“你說還有誰?”

“笑閻羅?”

“除了那小子還有誰?”

蕭毅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盡管對於這個敵手的強大早已有了耳聞,可若非親眼所見他還是不敢相信一個剛出道的新人居然能把鐵飛雁傷到如此地步。

“這不明擺著拆這次英雄大會的台嗎?這個笑閻羅膽子也太大了,這不是公然挑釁整個江南武林嗎?他究竟是有持無恐呢?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李繼先的語氣明顯有了怒意。

“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怎麽確定對方就是笑閻羅?”與對待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不同,處理這種事時蕭毅卻顯得出奇的冷靜。

“哦,就在剛才由四個轎夫抬來的,據他們說是有人出錢讓他們送來的,根據他們的描述那人的相貌特征和笑閻羅極為相似,可錢英更是一口咬定對方就是笑閻羅。”

“錢英?他也來了?”

“嗯,跟鐵飛雁一起過來的,傷得也不輕,不過神智還很清醒,整件事的經過我們都是聽他說的。”

“他現在在哪?”

“就在偏廳,我讓下人幫他幫紮一下傷口。”

“走,你趕緊帶我過去,有些話我想當麵問清楚。”

“怎麽,有什麽問題?”李繼先從老友的話中聽出了一些異樣。

“現在還不好說,我隻是覺得事情似乎沒表麵那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