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妃明白,可這需要一點時間。”

“對不起,王妃,在下現在可沒時間,一柱香的時間內假如我看不到馬匹,您就準備給王爺收屍吧。”褚桀自然也明白王妃所說乃是實情,不過在眼下這種局麵他必須把握住主動權,所以他表現得比以往都要強勢。

王妃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扭頭對左魁說道:“左總管,傳令下去,一切按褚壯士剛才的意思辦。”

“可是王妃。。。”左魁還想解釋些什麽,他並非不擔心王爺的安危,可畢竟褚桀在江湖上的風評並不怎麽好,天知道條件滿足之後他會不會守信用,萬一他趁機將王爺綁去獻給朝廷,那非但是王爺本人,就是今天在場群豪也一個都別想活。此刻優勢明顯在己方,沒必要與他一個孤家寡人談條件。

王妃何嚐不明白他的想法,當下衝左魁搖頭道:“左總管不用說了,你的意思我明白,可咱們畢竟不能拿王爺的性命來冒險,本妃相信褚壯士不是食言而肥之人,你就下去照辦吧,一切後果由本王妃承擔。”

“這。。。”左魁聞言猶豫了,扭頭看了一眼自己主子。

“王爺,您表個態吧。”褚桀略帶嘲諷的說道,一邊故意用匕首鉞頂了對方一下。

王爺此時恨不得將褚桀千刀萬剮,扒皮抽筋,可畢竟自己的性命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權衡再三,隻好無奈地衝左魁點頭道:“依王妃的意思辦。”

不得不承認王府辦事的效率確實了得,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所有條件都已辦妥。數百衛士全部解除了武裝,隻穿了一條褲衩站立兩旁,從後殿到大門處給褚桀讓開了一條路。

“褚壯士,你看如何?”王妃問道。

“很好,現在我會帶著王爺出去,從這裏到大門口有一段距離,我的腿腳現在又不便,所以王妃大可以在這一路上安插伏兵,或者是弓弩手狙擊我,應該說成功的把握挺大,傷到王爺的幾率可能不到一半,要不咱們試試?”又是褚桀慣常的以退為進,不可否認這一招很冒險,也很討人厭,可往往屢試不爽,因為他總能把握住對手的心理。

“褚壯士隻管放心,我們堂堂王府難道還會失信於閣下一個江湖人物嗎?”王妃的回答簡單幹脆。

褚桀見狀也不禁暗暗點頭,心說相較之下這位王妃倒是她相公要有氣魄得多,當下在王爺耳邊小聲說道:“難得王爺討到這麽一位賢內助啊,今後還是多聽聽她的話,未嚐不是保家之法。”褚桀這幾句話雖然略帶戲虐,未嚐不是肺腑之言,可王爺此時哪裏聽得進去?隻當他是出言嘲諷,當即扭過頭去,一言不發。

褚桀見狀冷笑了一聲,當即拖著王爺往外便走。其實這段過程無疑是最危險的,他剛才對王妃所說的那番話雖是先聲奪人,可未嚐不是自己所麵對的真實情況,盡管腿上的傷不算太重,憑他的武藝以及體質還可以勉強行動可在帶著一個人的情況下,萬一有高手突襲自己很難保證能夠應付,這段路本身並不算太長,可對褚桀而言卻似乎走了很久很久,他極力保持自己的動作不疾不徐,因為此時在王府多停留一分自己就越危險一分,可另一方麵假如走得太快又容易顯出自己的慌亂,反而給對手以可趁之機。可以說這段路不僅考驗著褚桀的反應與警覺,更是在考驗著他的膽識與意誌,幸好通常亡命徒的心理素質都還不錯。

當然這段時間緊張的不僅是褚桀,王府群豪的精神也一直處於高度緊繃狀態,這也是群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就這麽被一個後生小輩如此玩弄如何甘心,而且他們畢竟也要為王爺的安全負責,由於有言在先,他們不敢輕舉妄動以免刺激到對方,可私下裏左魁,拓跋飛英等人卻早已在內心盤算過好幾種可能的方案,隻是誰也沒有孤注一擲的勇氣。而褚桀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有幾次甚至中途故意停下,衝著周圍眾人微笑示意,平常人這種時候不是應該盡量不刺激到對方嗎?可他居然還去主動挑釁,這要麽是個勇者,要麽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不過如此一來島確實弄得王府群豪無所適從,隻好在心中暗暗咒罵。

好不容易來到門口,外麵早已準備了兩匹駿馬,褚桀長於遼東,從小與遊牧民為伍,馬匹的好壞當真一看便知,此刻拿眼角一瞅不禁暗暗稱讚:“我在關外這麽多年,馬匹也不知見過多少,可像這般神駿的也可謂是百中無一,不愧是王府啊。”

“接下來你想怎麽辦?”王爺問道。

“當然是出城了。“褚桀答道。

“你瘋了,南昌城內外都是孤王的人馬,你以為自己能夠逃掉?”

“這就不勞王爺您操心了。”

“孤王看你是條好漢,隻要你答應為孤王效力,之前的事孤可以既往不咎,將來大業得成,保你高官厚祿,榮華富貴消受不盡。否則大家拚個魚死網破對你我都沒有好處。”

“噗。”聽到這裏褚桀忽然笑了,弄得王爺反而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笑什麽?莫非以為孤是說笑不成?”

“王爺,王爺,您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您以為世間所有人活著都隻為了追求所謂的高官厚祿?”

“名利世之所愛,誰能免俗?隻是有些人虛偽,不肯承認而已。”

“所以您才要謀朝篡位,為此不惜犧牲成千上萬人的性命?”

“一將功成萬骨枯,要做大事必然要有所犧牲,孤何嚐願意殃及無辜,隻是人生百年總有一死,為了大明江山千秋萬世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

“就為了你們一姓的榮辱而讓這麽多無辜的人去流血,這種朝廷,這種國家不要也罷!”

“那你呢?你九死一生做這些又為了什麽?就為保護北京那個昏君?”

“別開玩笑了,這世上還沒人能指揮我呢,我隻知道你這麽做會傷害到我的朋友,會連累許多不相幹的人,那些即便麵對著如此混帳地一個世界依舊選擇堅強活下去的人們。他們才是真正的強者,而我不會允許他們因為某個人可笑的野心而去白白犧牲,所以無論付出何種代價我都會想方設法阻止你。好了,說了這麽多想必您也累了,接下來的路程可能有些顛簸,您就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王爺聞言心知不好,剛想問:“你要帶孤去哪?”可這個你字才剛出口,褚桀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連點了他數處大穴,頓時王爺就喪失了所有行動能力。接著他從懷裏似乎摸出一丸類似丹藥的東西,掰開王爺的嘴就直接給扔了進去。

“你給王爺吃了什麽?”此時遠處的衛士見狀可壞了,連忙喝問道。

“都別動,誰要是再敢上前一步,小心你們王爺的腦袋,放心,小爺沒有惡意,隻是怕王爺金枝玉葉,受不了長途顛簸,所以給他來一丸清熱解毒丸,保證是提神醒腦,清熱祛濕,還順腸通便哦。獨家秘方,外麵可沒得賣哦,怎麽大夥是不是也要來幾丸?我給你們一個優惠?”假如您當時在場,會信褚桀這話嗎?

反正王府眾人是打死都不信,猜測褚桀必定是給王爺服食了什麽劇毒,雖然沒聽說過笑閻羅精通此道,可似乎對於世人而言這小子幹出什麽事來似乎都不算稀奇,一時之間眾人是既關心又不敢上前。

“嗯,果然是好馬,對了,假如有埋伏的各位,過會兒我上馬的那一刻或許是你們最後的出手機會了,有膽量的盡管試試看,反正我給你們服的也不是什麽毒藥,把我殺了也不要緊。”褚桀拉了拉韁繩,故意對四下喊道,當然是毫無反應。

“怎麽,是懶得搭理我?喂,埋伏的各位不吱聲我可要上馬了哦?”依舊沒有反應。

“我可真上了?”此時一旁的眾衛士恨不得衝上去狠狠揍他一頓,真沒見過這麽討厭的人。

不過褚桀本人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他特別喜歡看別人的生氣地樣子,盡管他是全武林最讓人頭痛的家夥,可在某些方麵他卻單純地如同孩童。終於他一把將王爺如同口袋一般仍上了馬背,此時無疑是最危險的,因為那一刻他與王爺之間的距離最遠,假如此時強行狙擊,是有可能將其擊斃而不傷及王爺的,可問題是此時王府內沒有一個人有魄力冒險去做這個決定,更何況褚桀剛才明顯在王爺身上做了些手腳,擺明了就是告訴眾人,要是我死了,你們王爺也好不了。

通常人麵對這種情況大多是選擇越快上馬越快離開最好,可問題是笑閻羅能算是正常人嗎?在把王爺放上去之後他做了一個在旁人看來瘋狂已極的行動,在原地站著不動,似乎是在等著別人對他實施狙擊,王府眾人此時差點沒被氣瘋了,是該說這小子藝高人膽大呢?還僅僅是肆無忌憚?褚桀見把眾人戲弄的也夠了,這才翻身上馬,身手之矯健令人不敢相信他的腿上居然還有傷。

“褚壯士,你開的條件我們都答應了,那你看接下來。。。”終於在門口負責監視的衛士長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哦,你們做得不錯,很守信用,替我謝謝王妃。”

“不是,在下想問的是。。。”見褚桀依舊沒有釋放王爺的意思,衛士長不禁有些著急。

“哦,你說王爺這事啊,你別急我條件還沒開完呢?”褚桀故作恍然大悟狀。

“那你還需要什麽?”衛士長幾乎是咬著牙在說這句話。

“放心,放心,小爺也不是那種流氓無賴,不會敲起竹竿來沒完的,我隻再要求兩件事。”

“你不算無賴還有誰是無賴。”衛士長在心中暗罵道,可臉上卻隻能勉強陪笑道:“那您請講。”

“哦這位大哥您也不用擺出那麽為難的樣子,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其一是剛才我從你們藏寶閣裏帶出的那把劍不錯,我挺喜歡,剛才打鬥時不小心掉了,不知王妃可否割愛。另外上次我來拜訪貴府時遇上個姓梁的大胖子,把我羞辱地好苦,勞駕貴府把他叫出來,任我發落以消心頭之恨,隻要辦完這兩件事別的咱們一切好說。”

“這個。。。在下人微言輕,不敢擅專,能否允許我進去通報王妃一聲,由他們定奪?”

“速去速回,我從一數到一百,如果到時沒有答複休怪我當場撕票。”

“一百!?這時間太緊了,褚大俠能否通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