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閻羅輕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把頭轉向李繼先說道:“看來他是沒有要動手的意思,單打獨鬥你不是我的對手,還是讓開吧,我想會會名滿天下的蕭大俠,看看他除了說教,還會些什麽。”

一個剛出道的年輕人敢對“十二神將”如此說話,假如換作別人一定會被認為是瘋子。可在笑閻羅說來在場群豪卻覺得如此順理成章,他確實有足以支持自己狂傲的實力。。。

而李繼先此時呢?他當然不能讓,這不僅關乎到身為一個武者的尊嚴,更重要的是保護朋友之義,關愛親戚之情。雖然明知道結果,可李繼先依舊向前邁了一步說道:“抱歉,你還要和蕭毅動手還得先過我這關。”

笑閻羅看了看他,眼神中充滿了疑惑。“你難道不知道這麽做是徒勞的嗎?”

“許多事沒有去做過怎麽會知道結果呢?”李繼先笑答道,此時此刻他居然還笑得出來。

“看來十二神將也不過如此,都是些愚不可及的家夥,也罷,就讓你們看看自己所謂的那些正義有多可笑。”頓時,笑閻羅的臉上殺氣大盛。而李繼先則依舊平靜的站在原處,這種場麵他太熟悉了。曾經他一心希望憑自己重建李家飛刀昔日的榮耀,可結果十多年前,也是在這個大廳上他第一次發現自己在這個江湖中有多渺小,他第一次明白有些人是無論自己如何努力都無法趕超的,為此他一度迷茫過,選擇以醉生夢死來逃避。最終在朋友們的幫助下他才最終找回了人生的價值,如今的他對於名利得失已經看得很淡了,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認識到朋友和家人有多重要,而這是他哪怕舍身奉獻也一定要加以保護的。這些年來他為此不知經曆了多少惡戰,眼前的家夥確實很可怕,可畢竟自己見過真正的天才是什麽樣。

此時忽然有人從背後搭住了李繼先的肩膀,他回頭一看居然是蕭毅。

“小李子下去吧。”蕭毅語重心長地說道。

“可是。”

“沒有可是。”蕭毅根本沒有給與老友反駁的機會。

蕭,李二人相交多年,對於彼此的性格脾氣了如指掌,李繼先明白蕭毅這個人一旦認真起來是誰也無法阻止的,既然他決定要下場,那無論旁人說什麽也沒用。其實他這麽做又何嚐不是關心自己呢?想到這李繼先隻好苦笑的搖了搖頭退到了一旁。

難道蕭毅要親自下場了?群豪見狀頓時一片嘩然,似乎所有人從一開始就期待著這麽一刻。

“哦,終於忍不住要出手了?這樣最好,別總讓旁人替你送死。”或許是蕭毅剛才那番話刺激到了笑閻羅,他一改之前和嶽延等人動手時玩世不恭的態度,言語之中竟充滿了敵意。

“那並不是送死,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必須為之戰鬥的理由。”

“理由?”

“對,每個人做每件事都會有一個理由。武者也一樣。”

“笑話,所有生命要想生存就必須去戰鬥,動武說穿了不也一樣嗎?強者王侯敗者寇,這是天道,是所有動物的天性。”

“那你這一路上四處找人挑戰也是出於天性?可那些人並沒有威脅到你啊,完全是你主動去找他們的。”

“我隻是想去看看他們是否有傳聞中那麽厲害,在這個世上名不符實可是要招來禍患的。我這麽做也是為他們好。”

“這真的是你的真心話嗎?”

“當然。”

“隻怕未必吧,從你的眼神中我感覺得出迷茫,你似乎也一直在尋找著什麽?不是嗎?”

“囉嗦!”麵對蕭毅的步步緊逼,笑閻羅似乎有些腦羞成怒,難道這真的觸及到了他的心事?

“你們今天匯聚於此不就是為了聯手對付我嗎?現在我來了,要動手便動手,哪裏來的這麽多廢話。想說教先看看你有沒有那個實力,隻恐怕你的劍未必有你的嘴那麽快。”

“那隻有試過才知道了,不過假如我贏了,你是否就肯聽得進我剛才那番話呢?“

“你這麽有自信?”

“還好吧。”

“那就等你打贏了再說吧,事先說明我可不會手下留情哦。”

“比武較量,理當如此。那你亮兵刃吧。”

“兵刃?”

“論拳腳功夫我沒有贏你的自信,所以咱們比兵刃吧。”

“我沒有兵刃。”

“沒有?難道你一路都是赤手空拳打過來的?”

笑閻羅微微點了點頭。

“這樣啊,真不知是該說你自信好呢,還是狂妄。也罷,那就請在座群豪誰借你一把兵刃吧。”

“不用。”

“不用?可總不能讓我用劍對於一個赤手空拳的後輩吧。傳出去可不太好聽哦?”

“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率性而為,別人說什麽理他作甚?我說你到底打不打?”

蕭毅笑了,當年那個人在這裏也說過同樣的話,隻不過那人身上更多了幾分陰鬱,而笑閻羅則顯得更為野性。蕭毅靜靜脫下了腰旁長劍的裹布。不知內情的人或許會奇怪一把佩劍至於包裹成如此模樣嗎?隻有李繼先,南風等人才會明白這把劍真正的價值。上一次他們見蕭毅用這把劍還是在兩年前的桃花山下,那場惡鬥他們一生都難以忘懷。

“蕭大俠且慢!”正當群豪屏息凝神,期待著這場罕見的兩大高手對決時。旁邊忽然又有人出言阻止。為什麽每到關鍵時刻總有人出來攪局呢?

蕭毅回頭一看,說話的非是旁人,正是鷹爪門的老三張雲鵬,眉頭頓時一皺,似乎意識到事情不妙,說道:“張兄何事?”

“蕭大俠,麻煩您先退到一邊,我們鷹爪門和這笑閻羅還有幾件事未了,今天想當場說個明白。”

李繼先在旁一聽,頓知事情不妙,鷹爪門恐怕是為了鐵飛雁的事情要與笑閻羅為難,一邊是群情激奮,而笑閻羅那廝又是個混不吝,這兩邊一對質非打起來不可。鷹爪門這邊雖然人多勢眾,可哪裏是笑閻羅的對手,今天英雄大會狀況頻出,自己居然把這事給忘了。他與鷹爪門頗有交情,趕忙上前解勸道:“張兄如今事態緊急,此事容咱們日後再議。”

張雲鵬此人平素精明強幹,並不是個魯莽之人,可今天也不知是怎麽了,根本聽不進旁人的良言相勸,說道:“李老弟,你且不要攔我。三哥知道你是一片好意,怕我們不是這笑閻羅的對手。可大丈夫在世恩怨分明,這笑閻羅欺負我門實在太甚,今天非與他論個是非短長。”

“我說你們怎麽回事?到底還打不打啊?”此時笑閻羅似乎反而有些不耐煩了。

此時張雲鵬一把推開李繼先,搶步上前說道:“笑閻羅,蕭大俠是何身份,豈能輕易與你這等人動手?還是咱們鷹爪門先來和你算算總賬。究竟我派和你何仇何怨,你要如此苦苦相逼,先在淮陰傷了我兩名師弟,之後又在莫愁湖偷襲我掌門師兄。今天你要給出個交待還則罷了,否則鷹爪門雖然自知非你敵手,可也不惜拚死一戰。”

“鷹爪門?哦,好像是有這麽回事,淮陰那倆原來是你師弟啊,沒錯,那倆家夥是我打的,你們鷹爪門在兩淮一帶似乎名氣不小啊,總聽人題起,可實際一會也不過如此,沒什麽大不了。可你說我偷襲你們掌門,這事從何說起啊?”

“你還裝蒜,就在本月初九,你將我掌門師兄打成重傷,至今人還在後院躺著,昏迷不醒,你還讓本派一個弟子回來報信,以此示威,人證尚在,你還想抵賴!”

“本月初九,我怎麽不記得有這事?我和你們鷹爪門不熟啊,連你們掌門人姓甚名誰,是長是短,是圓是扁,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小爺我生平作過的事絕不抵賴,可這根本沒有的事你怎麽能扣我腦袋上?壞人就能隨便冤枉了?”

此時張雲鵬身後的門人弟子再也聽不下去了,上前說道:“三師叔,此人冥頑不靈,何必與他多費唇舌,總之我們鷹爪門和他一天二地恨,三江四海仇啊。弟兄們動手啊,和他拚了。”說罷,還末等張雲鵬示意,鷹爪門此次同來的七名二代弟子,一擁而上,這才要群毆笑閻羅!

見眾人一擁而上,笑閻羅非但不懼,反而一陣冷笑:“單打獨鬥不行,就以多欺少,你們中原武林也不過如此嘛。這樣也好,省了小爺我不少功夫。”說罷,一晃身形便與眾人鬥在一處。

鷹爪門在兩淮一帶頗有聲望,所學雖比不上少林,武當等幾大正宗,可也算是八十一門之列,頗有獨到之處。而眼前這七人更是當今鷹爪門第二代中出類拔萃的人物,一擁而上威力大是不凡,就連園中不少成名人物自負也未必能接得住這七人夾攻。

可笑閻羅實乃當今武林一大異數,隻見他身似猿猴,來去如風,拳打腳踢,肘撞掌擊,以一敵七,居然是揮灑自如,到最後就變成了他以一己之力將對方七人困在核心的局麵。群豪見狀莫不驚駭,尤其是張雲鵬在一旁更是焦急,很明顯笑閻羅要想擊倒這幾人幾乎易如反掌,可他仿佛如同老貓戲鼠,非要把對手折磨夠了方才下手,眼見著眾人每多支持一分,鷹爪門的威力就損失一分。終於這位張三爺是再也忍不住了,隻聽他一聲長嘯道:“各位,今日兩江的武林群豪匯聚於此,所為何事?不就是為那些無辜死傷的武林同道討個公道嗎?如今正主就在眼前,此人是個不可理喻之輩,既然道理講不通,大家何不群起而攻之?今天若是讓其全身而退,江東武林今後還有何顏麵見天下英雄。何況此人凶惡,日後恐怕終成武林的禍害,諸位自問到時誰能自免?與其養虎遺患,不如未雨綢繆,如今也講不得什麽江湖規矩了,大夥上啊。”說罷,便第一個衝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