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親手殺了你!”話音剛落男人的劍竟已出鞘!

盡管已過去了這麽久,可回想起那一戰唐豔卿等人依舊感到驚心動魄,那已經不能稱之為比武,而是兩隻猛獸的生死相搏,值得慶幸地是最後褚桀贏了,盡管過程是如此驚險。。。

男人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即便對於他而言剛才那一戰的消耗也實在太大了,可看著地上的斷劍他的臉上非但沒有失望,搓敗,反而寫滿了興奮和滿足。

”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男人衝著褚桀笑道。

而”笑閻羅“卻一反平日的囂張氣焰,整個人顯得頗為平靜,隻有不斷起伏的肩頭顯示著他的疲倦。

”這把劍對你而言。。。太重了。”過了很久,褚桀才沒頭沒腦的冒出這麽一句,可男人聞聽卻不禁變色,過了很久才報以一聲苦笑。

“果然你也看出來了。。。”

“你什麽時候開始用這麽重的劍?”褚桀問道。

“一年零七個月之前,當時我剛滿二十三歲。”男人答道。

“剛滿二十三歲!也就是說他今年還不超過二十五歲!”聽到這句話,包括牙在內的其他人統統都震驚了,他們無法想象一個不到二十五歲的年輕人居然能有如此老練而可怕的劍術,這家夥假如活過三十歲。。。眾人幾乎都不敢再向想下去。而褚桀則隻是點了點頭,似乎一切早在他的預料之中。

“以你的能力應該半年前就可以用更輕的劍了,為什麽沒換?”褚桀接著問道。

“殺傷力不夠,還贏不了一流好手,所以用了這把舊劍。”倆人依舊在進行著似乎隻有他們自己才理解的對話。

“果然和我猜的一樣,假如再晚三個月,估計我可能就要輸了。”褚桀苦笑道。

“那到時你的功力不是也應該變得更強了嗎?難怪連道海和司馬無雙那樣的怪物也會對你讚不絕口,這一戰我確實是輸了。”

“怎麽,你見過司馬無雙?”聽到這個名字連褚桀也不禁一驚。

“嗯,就在十天前。。。”

“結果如何?”褚桀忽然沒頭沒腦地問出這麽一句。

男人先是一愣,接著臉上露出會心的微笑:“你以為剛才那把是我最近被折斷的第一柄劍嗎?”

褚桀雙眉緊皺,默然無語,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沒用的,憑現在的你絕對不是司馬的對手,假如是生死相搏最多也隻有不到三成勝算,不過你比他年輕地多,假以時日遲早會趕上他的。”男人似乎能讀懂褚桀心中的想法。

“遲早是多早?”褚桀問道。

“三年,最少三年。”男人斬釘截鐵的答道。

“嗯,那家夥的天賦不一樣,進步應該比常人要快,估計可能要五年。”褚桀搖頭道。

“可你別忘了,他可是一教之主,要分心的外務太多,否則以他的天賦絕不止現在這個層度。”剛才還在生殺惡鬥的兩人,此時仿佛同好一般熱烈地討論著。

“我倒沒想到這一層,你叫什麽?”褚桀忽然抬頭問道。

“小傅,人們都這麽叫我。”男人答道。

“傅紅雪的傅?”

小傅冷笑著點點頭。

“聽說王爺身邊一直有個出手很快的貼身保鏢,剛才一見麵我就在想八成是你。之前我很奇怪這麽厲害的人物為何會甘心當王爺的走狗,不過剛才我似乎明白了,其實我們倆很像。”

“哼,別把我跟你混為一談,你之所以一直戰鬥隻是為了尋找活著的意義,而我則根本不在乎這些,我所追求的隻有純粹的力量,真正強大的力量,除此以外別無其他。”小傅冷笑道,假如說褚桀的冷笑充滿了對於這個世界的嘲諷與不屑,那小傅的冷笑則完全是人沉溺在某件事物中無法自拔時才會有的癲狂。

“真的別無其他嗎?”褚桀問道。

小傅的笑聲嘎然而止。

“假如你的內心真有自己所說的那麽純粹,那剛才你就不會輸。劍是不會騙人的,關鍵時刻你在遲疑,在迷茫,盡管這念頭僅僅是一閃而過,可確實存在。”

“你這是在說教嗎?果然在中原待久了,連笑閻羅居然也變得迂腐了。”

“也許吧,其實這段話也是很久以前另一個人對我說的,當時我的反應跟你一樣,可是現在我似乎慢慢有點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了。隻有當你找到自己想保護的東西才能領會到什麽是真正的強大。”

“那個人是蕭毅?”小傅問道。

“哎呀,你猜到了?”褚桀見謎底被猜中了頓時惡作劇般吐了吐舌頭。

“他真有傳聞中那麽強?”小傅追問道。

褚桀沒有正麵回答,隻是默然點了點頭。

“比司馬如何?”

“生死相搏勝負各半,假如單論武藝司馬遠不如他。”對於褚桀的回答拓跋玉和薛九都感覺有些莫名其妙,這兩者之間有什麽區別嗎?而牙與唐豔卿這等高手才隱約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這樣啊,這個世界果然越來越有趣了。”小傅笑了,眼中滿是光輝,屬於希望的光輝,接著他轉身便走。

“你去哪?”褚桀問道。

“哼,我之所以留在王爺身邊一開始就為了有機會能與你交手,之後之所以跟隨黑龍會也是為了這一點,如今既然目的達到了,我也沒必要再留在這裏了。”

“那你今後打算去哪?”

“我也不清楚,反正直到我找到能夠打敗你,司馬,蕭毅你們所有人的方法為止。”

“我衷心期待那一天。”褚桀微笑道,那笑容似乎是發自內心。

小傅聞言先是一愣,接著也不禁啞然失色,之後轉身便走,可走出幾步似乎是想到了一件什麽事,又停了下來。

“對了,你以前在王府殺過兩個蓮花派的人吧?”小傅扭頭問道。

“好像有,殺人太多了我自己也記不清了,怎麽了?”褚桀顯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他為何提起這個。

“最好小心些,我聽道海他們提起,似乎蓮花派最近為此正在到處找你,而且還驚動了一位大人物。。。”

“誰?”

“餘采蓮。”

即便狂傲如褚桀聽到這個名字也不禁微微變色,不過很快還是恢複了平靜,笑道:“多謝提醒,我會注意的,不過你為什麽告訴我這個?”

“因為不想你死得太早,那麽我會很麻煩的,能取你性命的這世上隻能有我一人而已。”說這話時小傅依舊在笑,唐豔卿等人永遠也忘記不了之後消失在夜幕中的那個背影。

“他應該很孤獨吧。。。”褚桀感歎道。

“你怎麽知道?”拓跋玉問道。

“感覺吧,從他的眼神裏能看得出來。。。”

“這話我怎麽覺得很耳熟啊。。。”拓跋玉故意歪著頭,以手托腮,作思索狀。

褚桀當然明白她所指為何,一笑道:”他情況和你不一樣,那孩子似乎隻和自己的劍在作朋友。。。”

“好了,好了,感慨的話以後再說,你們別忘自己現在是什麽處境,趕緊走,再拖下去天就亮了。”此時牙不禁在後麵催促道。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如今真不是聊天的時候,眾人趕忙隨著牙穿房過院,來到一處小門。

“從這出去就是後巷,一路上的守衛還有機關都被我處理掉了,你們隻管放心,我必須趕緊回去,否則那些人難免要起疑心。”

“怎麽,牙姐姐你不和我們一起走?”褚桀驚問道。

“不了,我現在的身份還沒有被識破,留下了或許更有用。”

“可你這是身處龍潭虎穴,實在太危險了。”

“嗨,誰讓我人麵廣呢?認識你們姐弟倆,既然上了賊船就是刀山火海也要闖啊。我自有辦法應付,你們快走,切莫回頭!”說罷把眾人往外邊推,褚桀等人無奈,這才互道珍重,離開了這龍潭虎穴!

“那之後你們為什麽沒有立即回來與我們聯絡?”顧月問道。

“事關重大,我們怕機密泄露所以就先行趕往揚州想與官府聯係,勞大家為我們操了這麽久的心,實在過意不去。”褚桀笑著道歉道,比起剛入中原時現在的他已經越來越覺得顧慮別人的感受。

“你要道歉的並不是我。。。”顧月心中默念道,可卻沒有說出口,扭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身旁的俞娟兒,隻見“小薛濤”眉頭緊鎖,低頭似乎在思索著什麽,對於他們的對話顯得並不在意。

“褚老弟此舉也是為了安全起見,那你們到了揚州之後情況如何?”周敬祖開口問道。

“哼。”說到這裏一旁的蕭毅不禁噗嗤一樂,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頗為有趣的事,褚桀見狀也不禁會心地搖頭苦笑。

那是一個風雪之夜,整個瘦西湖銀裝素裹,別有一番情趣,湖中央一條樓船極為顯眼,今天晚上當今聖上就是在這條船上遊湖暢飲,周圍布滿了前來護衛以及陪同官員的大小船隻,燈火通明,照得整個湖麵如同黃昏一般。

“怎麽辦?”湖邊的樹叢中一個女人小聲問自己的同伴。

“一艘艘找肯定不行,還是找個活口來問問。”回話的是個男人.

“那我去。”

“不用,你們留在這,不要輕舉妄動,交給我就行了。”男人安撫道,接著起身貓著腰向岸邊靠近。

“給!”過了大約一頓飯的功夫男人回來了,手裏還提著兩隻大包裹,望地上一丟,其餘眾人打開一看居然是一身戎裝。

“這是。。。”

“從站崗的士兵身上扒下來的,你們趕緊換上,咱們變裝混入以免打草驚蛇。”此時眾人才注意到男人自己早已換好了衣服。

雖然女人在野外露天更衣未免不雅,可情況特殊,也隻好勉為其難了。幸好男人的戎裝對她們而言本就顯得太大,直接套在外套之上就行了,隻是行動起來未免累贅。

“打聽到那人在哪艘船上了嗎?”換好衣服幾個女人這才鑽出樹林,原來在此期間男人一直背身在外麵站著。

“嗯,和預想的一樣,在龍舟上陪王伴駕。”

“這怎麽辦,龍舟周圍守衛森嚴,假如是陸上也還罷了,偏偏在湖中心,我們一旦靠近隻怕還沒登船就要被發現。”

“所以咱們隻好來個亂中取勝。”男人此時似乎已經成竹在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