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掌,你是拓跋飛英!”蕭毅皺眉道。

“不錯,正是你家四爺,蕭毅啊,蕭毅,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了嗎?沒想到今日冤家路窄讓我們在此相逢,這也是蒼天有眼,今日我就要替我三位兄長報仇!”來人一陣冷笑,接著把大氅一甩,露出那張蒼白的臉,一雙眼睛閃爍出有如野獸發現獵物般的興奮,那是拓跋家族特有的眼神。

對於這個人的存在蕭毅之前早已有所耳聞,也知道對方遲早會來找自己,隻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麽快。從剛才的身手來看其本領隻怕尚在當年的“拓跋三傑”之上,堪稱勁敵,當下蕭毅不敢怠慢,起身橫劍道:“當年拓跋飛龍三人倒行逆施,禍害一方,蕭某替天行道,問心無愧。閣下不替幾位從兄積德贖罪,反而助紂為虐,錯上加錯,何不趁此放下屠刀,棄暗投明。”

“事到如今你說這些都沒用,我此來不光是替拓跋家複仇,隻能要殺了你蕭毅,我拓跋飛英必定將名滿武林,即便今日走不出這皇宮也算死而無憾!”拓跋飛英話音剛落,便飛身二次攻來!

”簡直是無可救藥!“蕭毅聞言也不禁怒滿胸膛,心知這乃是個亡命之徒,多說無益,當即舞”浩然“便即接戰,盡管對於對手的實力已有所了解,可此番二次交手,蕭毅不由得還是大吃一驚!

拓跋飛英在江湖上籍籍無名,若非聽別人說起蕭毅之前根本不知道“拓跋三英”還有這麽個從弟,可今日一會對方招數陰毒狠辣,功力之強雖比不得司馬,嶽延,卻也不在顧月,南風等人之下,足以躋身當今武林一流好手之境,遠比他那三位從兄要強得多,更麻煩的是對手似乎對自己的一招一式了如指掌,每次都撂敵機先,攻自己之所必救,結果堂堂一個“海內八大名劍”之首一上來居然就處於被動,這種情形在蕭毅身上已是多年未見,江東大俠不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否則別說是追擊楊清,弄不好自己今天就有性命之憂!

這邊蕭毅被拖住,那邊楊清也不傻,趁著現場一片混亂,起身欲走。可房梁上的笑閻羅豈能眼看這煮熟的鴨子飛走?褚桀喝了聲:“哪裏走!”就飛身躍下,一招黑虎掏心直奔楊清的後背而去,眼看離對方身子還有五,六尺左右,忽然褚桀隻覺一股大力襲來,仿佛撞上了一股氣牆,手臂一酸,內息一滯,別看笑閻羅平素為人粗豪,可卻是粗中有細,他知道要是硬抗自己非吃虧不可,當下招式一變,將來力引往身側,自己再趁勢後躍,這才化解了來力,笑閻羅雙腳落地,趕忙調整內息,幸虧見機得快,並無大礙。

“上次也是你!”褚桀落地之後立刻喝問道,原來他忽然發現這股內息與上次在黑龍會的據點中拉自己下房的內力極為相似。

果然楊清聞言回頭冷笑道:“不錯,正是本座,上次在靜園居然讓你逃脫了,褚玄教的好徒弟啊。”

“他教我的東西多了,你就慢慢領教吧!”所謂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剛才那一輪交鋒褚桀就深知對方的功力遠比自己之上,隻怕比彭衝,李淮都要更難應付。若換別人理應知難而退,可褚桀性剛好鬥,敵人越強,他的鬥誌就越旺盛,如此勁敵可遇而不可求,笑閻羅豈可交臂而失之?當下抖擻精神,二次攻來,褚桀深知此次敵人非同小可,故而出手不再留半分餘地。楊清本意不想與他糾纏,可笑閻羅一旦全力施為,普天之下隻怕真沒幾人能夠輕易脫身,結果二人就此戰在一處,結果數招一過,二人各自暗暗心驚。

楊清暗付道:“罷了,罷了,久聞這小賊的名頭,隻道是少一輩中無出其右,可沒想到居然強悍至此!我自負天資不凡,生平又屢有奇遇,可也至少要到四十歲後方有如許功力,這小子居然比我早了至少十年,確實難得。今日若不小心應付隻怕載在他手中也未可知。”

而褚桀的心情卻更複雜一些,一方麵他既驚歎於對方招數之精,功力之深,自愧不如。可另一方麵又為能得遇如此強敵而感到前所未有的興奮,當下越戰越勇,鬥到興起時居然施展起了自己的看家絕技“五禽戲”。當下隻見一個人影圍著楊清滴溜溜亂轉,尋常人別說是招架,即便想看清他的動作都不能夠,在場群豪見狀莫不暗自心服,可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褚桀的攻勢有如狂風巨浪,可楊清則有如江河中一條扁舟,任憑風浪再大,其搖搖晃晃就是不沉,鬥到三十招開外,二人功力間的差距終於顯現了出來,楊清漸漸扳回了局麵,這邊二人正鬥到膠著之時,忽然隻聽一旁傳來了一聲慘叫,眾人大驚,扭頭一看原來另一場戰鬥此時竟已分出了勝負。

原來拓跋飛英自幼天資異稟,自幼就被公認將來的成就必定超越平輩,可由於是庶支沒辦法繼承家業,故而在江湖上的名望也遠不及幾個從兄,他乃是個心高氣傲之人,那時就暗自立誓將來定要做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業壓過三個從兄,可沒想到造化弄人,“拓跋三傑”倒行逆施,最後死於蕭毅之手,極樂山莊一把火被燒成白地,拓跋世家的勢力也一落千丈,無奈之下族之父老隻好推舉他繼承家業,憑拓跋飛英當時的能為,若想重振家風並非難事,可他的野心遠不僅如此,假如要證明自己比三個從兄強,最好的辦法就是擊敗蕭毅,可他也不傻,知道“江東大俠”之能,若依常理自己此生恐怕都趕不上其,於是他並不急於在江湖上揚名立萬,而是投名師訪高人,苦練絕藝,另一方麵想方設法收集蕭毅的情報,按他的特點極有針對性地練習,功夫不負有心人,五年之後總算是略有小成,恰好此時王爺聽聞了他的名頭,派人厚禮來請,拓跋飛英一來也是個樂衷名利之人,二來也覺得找蕭毅的時機已經成熟,故而欣然南下,後來王爺將敗,楊清看中他身手不凡,就特意邀請他加入黑龍會。,拓跋飛英自負若如此將來必有與蕭毅見麵之時,故而應允,沒想到今日夙願得償,這一交手拓跋飛英是又驚又喜,驚得是蕭毅真實武藝之強遠在自己的預料之上,而喜得是自己當初早已想的可能出現這種情況,故而特意預留了一招後手。其實他真實武藝與蕭毅相差甚遠,完全是因為對對手的招數早已有所了解,占了先機,這才殺了個平手,時間一久畢竟還是蕭毅占了上風,拓跋飛英眼見情況不妙,這才祭出了自己的殺手鐧!

二人正一錯身,蕭毅忽然發現對方身側露出了一個破綻,這與當年拓跋三英犯過的錯誤別無二致,高手過招,勝負一線,蕭毅打定主意,一招平沙落雁,直奔對方的破綻而去,可沒想到眼看即將得手,對方卻忽然以一種既不可思議的姿勢避開了這一擊,並繞到了自己的身後,而那恰恰是蕭毅防守最薄弱之處,局麵頓時逆轉,拓跋飛英一見得手喜出望外,一舉判官筆直砸蕭毅的後心,口中喝道:“你給我在這兒吧!”

“啪!”頓時隻聽一聲輕響,原本一切都在按拓跋飛英的計劃進行,此時蕭毅應該“浩然”脫手,口吐鮮血,摔倒在地,自己隻要跟上去就能結果他的性命,一戰成名。可問題是現實往往沒有想象的那麽美好,確實有人的兵器脫手,但不是蕭毅,而是拓跋飛英自己,他的判官筆此時早已被擊飛在一旁,連帶著還有他的兩根手指。

“怎麽會,怎麽會?”拓跋飛英捂著自己的手,滿臉錯訛的看著蕭毅,根本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蕭毅看著他苦笑著搖了搖頭,言道:“你很了不起,居然能夠發現我這招”平沙落雁“的破綻,而且能想出這麽巧妙的破解之法,按常理剛才應該是你贏得,隻可惜你不是第一個注意這一點的人。”

“什麽?”拓跋飛英無法相信,要知道這些是他在研究過蕭毅的招數成百上千遍之後才注意到,苦思冥想才得出的辦法,他一直以此自傲,當聽到居然有別人與自己暗合時這份驚訝可想而知。

“你也不用驚訝,單論武學上的天賦我還沒見過誰能與他相比的。看在你這份心思不易得份上,現在投降,我還可以饒你不死。”說到這裏蕭毅不禁又想起了那張熟悉的麵孔。

可是拓跋飛英的反應卻超出了他的預想,沉默,失望,接著他居然笑了,一種困獸企圖作最後掙紮的笑:“蕭毅,論武藝我確實不如你,可想抓我,恐怕還沒這麽容易。”話音剛落他忽然一把撲向了龍床,之前與蕭毅一同躺在裏麵的那個女子此時正站在床邊,盡管披頭散發,身上也隻披了一件單衣,可卻明豔不可方物,很明顯拓跋飛英是想以她作為人質。

“笨蛋,快住手!”蕭毅見狀不由得大驚失色!

可為時已晚,拓跋飛英一把搭住了女子得肩頭,在他本意是想把對方劫為人質,計劃是不錯,可他另一隻手還來不及扣住對方的咽喉忽然覺得身子往下一沉。

一個漂亮至極的過肩摔,拓跋飛英還沒弄清怎麽回事就被摔了個眼前發黑,四腳朝天,他無法想象一個看起來如此嬌柔的弱女子居然能有如此身手。

“下次找人質前最好先弄清楚對方是誰。”女子笑著說道,同時快捷無論地封了拓跋飛英幾處大穴,手段之高明,拓跋飛英生平從所未見,很久之後拓跋飛英才明白自己當時犯了一個多大的錯誤,隻可惜他隻能到那個世界去慢慢追悔自己犯下的錯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