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如此吧..."司馬無雙淡淡地說道,可從他的語氣中東方雲飛還是察覺到一絲不安.

南風一向以名門自居,到哪都是公子做派,雖然鄭同是他的前輩,可"毒手周郎"依舊隻是微微回禮,微笑言道:"鄭堡主說笑了,此番群賢匯聚,英雄雲集,連您這樣的世外高人都來了,晚輩又怎能錯過呢?"

"哦,那此番公子前來究竟是與我等為敵乎?還是為友乎?"鄭同故意模仿起對方文縐縐的說法方式,似乎對於此公的做派頗不以為然.

"為敵如何,為友又如何?"南風似乎根本沒聽出對方話中的嘲諷,笑著反問道.

"公子慧人,難道還需要鄭某來點明嗎?若您肯共襄盛舉我們自然歡迎,否則袖手旁觀,在無憂山莊逍遙自在,我等很承公子的情.可若是公子對自己的劍法足夠自信,那也不妨前來切磋一二,隻要能勝得過鄭某,一切任憑吩咐.不知公子想走哪一條路啊?"

"兩條我都不選."南風搖著頭答道.

"那您想如何?"鄭同聞言頓時一愣,忙問道.

"解鬥."

“解鬥!?”鄭同驚問道。

“不錯,古人以和為貴,何況大家本都是江湖一脈,何必非要鬥個你死我活不可?故而南某此來就是想做個”魯仲連“,讓雙方能化幹戈為玉帛。”

鄭同愣了大約幾秒鍾,驚訝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仿佛在看待一個怪物。而南風則依舊泰然自若。

“哈哈。。。”忽然鄭同放聲大笑,整個人樂得前仰後合,仿佛聽到了一個極為滑稽的笑話。

“我說南公子。。。許久不見,你。。。你怎麽也學會開玩笑了?這可不像你的風格。“鄭同似乎極力想平複自己的情緒,可偏偏又忍不住笑,樣子極為滑稽。

”鄭堡主覺得我像在說笑嗎?”南風反問道,語氣依舊是慣常的高傲。

鄭同的笑聲終於停止了,眼神間頓時敵意大起:“這麽說,南公子是決定與我等為敵了?”

“不敢,我剛才說得很清楚,是為雙方利益而來。”

“那假如我們不接受您的調停呢?”

“這個。。。人各有誌,諸位若是非要堅持,南某也不好勉強,可這幾個人我必須帶走。”

“南風,鄭某敬你是冠纓之後,世代名門,言語之間這才客氣三分,並非是畏懼於你。今日群雄匯聚,且不說我老鄭,司馬教主,葉堡主哪個不是武林中驚天動地的人物?放眼當今江湖即便李明揚親至,濟善和尚到此恐怕也不敢當著我們這些人如此說話。你算個什麽東西,膽敢在此大放厥詞?別以為”十二神將“中你排名第四就有多了不起,實話告訴你,鄭某還沒有把你們這群小輩放在眼內!”鄭同聞聽對方言語不禁大怒,當下厲聲言道。

“這麽說,鄭堡主是不肯放人了?”南風的語氣依舊是不急不徐。

“還是之前那句話,想要把人帶走先贏過鄭某再說!”

“沒有商量的餘地?”

“你說呢?”

南風聞言不禁搖頭歎息道“可惜,可惜,原以為諸公皆乃當今名士,大家或許比較容易溝通,既然如此,那隻好恕南某無禮了。”

忽然隻見他眼神一變,衝著一旁說道:“明燭!”

左手邊的年、明燭丫頭聞言趕忙上前一步,將手中捧著的長劍遞了上去。

“噌!”一聲龍吟,長劍出鞘。

“鄭堡主請了!”南風話音未落,整個人已經如同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

那是在場許多人生平第一次看到南風出手,他的劍確實很快,足以躋身當今第一流劍手之列,其實力也確實遠在李繼先,*之上,隻可惜他麵對的是鄭同。。。

“幾年不見你的進境確實超乎了我的預想,能在我麵前走上三招,不容易啊。”看著從地上掙紮爬起的南風,鄭同不禁點了點頭,他的話聽起來似乎是在羞辱,可所有見識過他實力的人都明白這無疑是絕對地誇獎。

“好了,看在咱們之間交情的份上,帶著你那倆個丫頭給我趕緊走,今後別再和我們作對,否則下次就不是斷兩根骨頭這麽簡單了。”鄭同說罷,轉身欲走。

“且慢。”正此時南風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還想怎樣?”鄭同的語氣明顯有些不耐煩。

“你我的較量還沒有完呢。”南風咬著牙擠出了一絲冷笑,很明顯他在忍耐著巨大的痛苦。

“勝負已分,沒有比下去的必要了。”

“這可由不得你。”南風說罷二次進攻,可由於受傷,他的動作明顯慢了許多,結果隻一個回合就被鄭同一腳踹了出去。

“南風啊,南風啊,你不一向以貴族自居嗎?今天怎麽耍起江湖上無賴的那一套?識相的趕緊滾,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鄭同揮了揮手,表情頗為厭惡。

“公子!”此時明燭,香薰二姝早已迎了上來,正想攙扶自己主人起來,不料卻被南風揮手示意給攔下了。

“不用,我能站起來。”南風邊說邊搖搖晃晃地又站了起來,可身子一直佝僂著,顯然此時他連站著都頗為勉強。

”鄭同,本公子還沒有倒下,你難道就想臨陣脫逃了嗎?這可不是你的作風啊。“南風笑著說道,盡管臉上的泥汙讓這笑容看起來頗為狼狽。

”他居然還在挑釁,這家夥瘋了嗎?”此時在場所有人心中幾乎都冒出這麽一個念頭,南風的舉動實在讓人難以理解。

“他。。。他這是怎麽了?”東方雲飛驚訝地問著身旁的司馬。

”玉龍王“笑而不語,眼神中既有輕蔑又夾帶著幾絲興奮。

南風,李嫣他們與你有舊不成?"此時鄭同的臉上也寫滿了疑惑.

"素未謀麵,何談有舊."

"那是蕭毅他們許你什麽好處了不成?"

"哼,就憑那些家夥也想收買我?何況他們除了成天掛在嘴上的"俠義"二字還能拿出什麽?"

"那我就不明白了,你如此替他們出力究竟是為了什麽?"

"替他們出力?別開玩笑了,本公子可沒有那麽高尚,我隻是不希望看到江湖落入你們這群人手裏,僅此而已."

"哦,難道你自己對此就沒有野心了嗎?"

"鄭同,你不必語帶嘲諷,本公子才不像某些人連承認自己野心的勇氣都沒有,可是我做事自有自己的準則和辦法,不會像你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小人與貴族是不可能同日而語的."南風在笑,笑得依舊那麽高傲.

鄭同臉色煞白,眼神中已滿是殺意."原來如此,好,好,好,那就讓我等賤民見識一下貴族究竟有什麽不同!"

"啪!"話音未落,鄭同整個人就已經衝到了南風的麵前,在對方還來不及反應前就將對手一腳踢飛.

"站起來啊,南公子.您不是貴族嗎?怎麽隻能埃了這麽一下就受不了啊."鄭同邊說邊緩緩向南風走去.

"嗬嗬..."南風在笑,似乎顯得對於對手的攻擊毫不在乎,可一眾高手都明白此時的他除了笑,早已說不出任何一句完整的話了.

"你倒是給我接著笑啊!"又一腳結結實實掃在南風的臉上,"毒手周郎"整個人如同一顆皮球般橫飛出去兩丈多遠,過了許久才支撐著從地上坐了起來.

"噗."他朝地上吐了血,裏麵赫然混著兩顆牙齒,紅腫的臉頰讓他原本俊美的臉頰變得幾近扭曲.

"小子,讓我來教教你,這世上的高貴與低賤是如何區分的,不取決於出身,不取決於血統,甚至不取決於學識人品.知道取決於什麽嗎?是實力!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成敗就是決定人與人之間價值的唯一標準,至於采用什麽手段根本不重要.你不是高貴嗎?不是有所為有所不為嗎?那就試試從我手下逃生啊.看看你的那些風度原則能不能救你!"話音未落,鄭同又已出手,所有人都看得出這次是之前從未有過的重擊,如能正麵埃上不死也得重傷,連司馬無雙等高手見狀也不禁勃然變色,鄭同分明是想取對方的性命!

"啪!"一聲輕響,隻見人影一晃,鄭同忽然退到距離南風數丈開外,整個人滿臉驚恐錯愕,而在他與南風之間不知何時竟已多出了一個老者.

"原則風度或許救不了他,可老夫可以."老者淡淡地說道,一口官話中帶著極重的閩南的口音.看他大約五十開外年紀,整個人長得瘦小枯幹,偏偏頂了大腦袋,看起來頗為滑稽,細眉小眼,尖嘴猴腮,這五官長得三分像人,七分像猴.

東方雲飛不認識這個老者,見他形容古怪,不禁暗自驚奇,正想問身邊的司馬無雙這老者是誰,可剛一扭頭卻發現“玉龍王”此時早已大驚失色,東方雲飛與他相識近二十載,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如此驚恐的表情。再一看一旁的葉玨此時也已皺起了眉頭。

“還撐得住嗎?”老者問身後的南風。

“毒手周郎”揉了揉腮幫子,微微點頭。

“你先退下,這裏交給我。”老者的語氣幾近命令,當今江湖有幾個人敢對“十二神將”如此說話,然而一貫桀驁不馴的南風這次不知怎麽了,居然乖乖退到一旁運功療傷。

老者四下打量了一下,看到了一旁的喜樂,背著手,緩步上前,大約隔了還有七,八尺遠,也沒見他出手,隻見喜樂身子一振,居然恢複了行動。連她自己似乎也對此不敢相信。

“淩空解穴!”東方雲飛的嗓音明顯有些發顫,要知道隔空點穴與劈空掌之類的武藝雖然原理相同,都是以內力對他人實施遠距離影響,可點穴這門功夫最講準確,無論方位還是力度都不能有絲毫差錯,否則足以致人死命,非是能達到對於內力的控製已經收發自如,隨心所欲方可。這種功夫他以前也隻在書上見過,可親眼得見卻還是第一回,這個老者究竟是何方神聖!

“先去看看你奶奶吧。”老者衝李嫣的方向努了努嘴。

喜樂此時也正擔心奶奶的安危,當即衝老者微微施禮道謝,接著便跑到了李嫣的身邊。

“奶奶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