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慢慢轉過身,眼光從眾人臉上快速掠過,剛才稀鬆的睡意已經**然無存,有的是一種如同野獸般的淩厲殺氣,終於他的眼神停留在了一旁的賊老大身上,不知是由於疼痛,還是因為驚恐,明明已近十月,可他的臉上還是淌滿了豆大的汗珠。

“英雄,英雄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英雄,您手下留情啊。”見年輕人一步步向自己走來,賊老大開始不住地哀求,之前的凶惡此時已經**然無存。

“英雄?你叫我英雄?”年輕人微笑著問道,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

“是啊。”被青年這一問,賊老大反而有些含糊了,不知自己什麽地方說錯了。

“你怎麽看出來我是英雄的?”青年問道。

“這。。。”賊老大不知該如何回答。

“你沒看見我剛才殺了那麽人嗎?他們是你的同伴吧。你現在心裏不是應該恨我嗎?為什麽還稱呼我是英雄,難道殺人多就算是英雄嗎?”年輕人蹲下了身,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賊老大問道。

“。。。。。。”賊老大無言以對。

“哼。”年輕人一聲冷笑,慢慢舉起手中的匕首,將刀尖在賊老大的眼前慢慢的晃來晃去。

“我記得剛才似乎有人說過,隻要有人贏了你們手中鋼刀這船上的財物就都是他的,有這回事嗎?”

賊老大趕緊點頭,此時的他早已害怕的連話都說不出了。

“那現在誰贏了?”年輕人繼續問道。

賊老大竭力想說出“是你贏了”,可就是這幾個字話到嘴邊卻不知怎麽就是說不出口。

“怎麽不說話了,難道你聾了?還是啞了?你倒是說啊。”說罷,年輕人一反手,匕首直奔向賊老大的褲襠。

“你贏了,是你贏了!”一瞬間賊老大之感到全身的力量幾乎都爆發了出來,終於聲嘶力竭的喊出了這幾個字。

“早這麽不就好了。”幾乎就在賊老大喊出這幾個字的那一瞬間,匕首停住了,在離賊老大身體不到一寸的地方停住了。年輕人的表情又恢複到了之前的笑臉,一副小孩子惡作劇成功後的笑臉。

“那輸的人是不是該乖乖聽我的話呢?”年輕人繼續說道,手中的尖刀依舊在賊老大身旁比劃著。

“應該,應該。”賊老大點頭如搗蒜。

“那就好,你們倆快把身上的全部財物交出來,不然的話我就把你身上的肉一刀刀割下來。也包括你,船尾那位,你是打算乖乖聽話呢,還是打算再讓我動手呢。”年輕人側過頭對此時唯一還有反擊能力的水賊說道。

“唰。”此時全船的人的眼神都一齊看向了這位水匪,看他會如何反應。此時他沒有受傷,手中還有刀,甚至還握有一名人質,從道理上來說他又反擊的本錢,不過很可惜道理永遠是道理。剛才發生的一切早已使這人嚇破了膽,一觸到年輕人那犀利的目光,他心中就已徹底放棄了抵抗的念頭。

“鐺。”匕首落地,接著隻是他“噗”地一聲跪倒在地,不住地磕頭求饒道:“爺爺饒命,爺爺饒命啊。”

“喲,剛才是英雄,這麽快就成爺爺了,我這輩份長得可真快啊。”年輕人此時慢慢站起,居高臨下看著被自己製服的兩個水匪,嘴角依舊掛著笑意,可眼神中卻流露出了鄙夷乃至失落。

“得,乖孫子先別急著磕頭,爺爺我可沒壓歲錢給你,趕緊過去把你們老大扶起來,然後兩個人把身上的東西全給我交出來,什麽都不許剩下。要是不服,爺爺倒是不介意和你們再練練。。。”年輕人幾步走到了船尾,一邊坐下,一邊指揮。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那個水匪此時早已嚇得魂飛魄散,趕忙練滾帶爬的撲到自己老大身邊將他扶起,然後聽話的從身上的東西都掏了出來,由於是水匪此時他們身上都隻穿了一條褲衩,根本裝不了什麽東西,也不可能裝太多東西。

年輕人看了一下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雜物,沒什麽值錢的東西。於是撇了二人一眼道:“就這麽多了?”

“就這麽多了。”二人齊聲道。

“褲衩,把褲衩也給我脫了。”

“這。。。”二水賊為難中。。。

“你們脫不脫?是不是還要爺親自動手啊。”

“不敢,不敢,我們脫,這就脫。”見年輕人發怒,二人嚇得魂飛天外,趕忙聽話地將褲衩都脫了下來,賊老大右手有傷隻要靠同伴幫著脫了。

“早這麽聽話不就好了,躺前甲板那幾個是你們的同夥吧,畢竟相識一場,你倆就做做好事把他們的屍體全給扔進江裏,看把人家這船給弄得。”

“這。。。”此時兩水賊赤身**,別看他們平日殺人越貨毫不在意,可此時讓他們兩個大男人光著屁股在眾人眼前走來走去還真是有些為難。

“怎麽又不聽話了是不是。”年輕人的眼中又一次閃露出了凶光。

終究在羞恥心與求生本能的較量中,無疑還是後者更占上峰,兩個人隻好硬著頭皮到船頭將一眾同伴的屍體丟入江中,由於賊老大有傷,所以這活隻幹了好半天方才幹完。一葉小船行駛在長江之上,兩個赤身**的壯男來往搬運著屍體,不知古往今來那些遊曆與長江之上的文人騷客見此奇景又當做何感想。。。

“行,動作倒挺快。那接下來該怎麽處置你們呢。。。”年輕人邊玩弄著手中的匕首邊上下打量著兩人,那表情仿佛在對待待宰的羔羊。

兩水匪此時已言語不能中。

“哎,我以前聽《水滸》,裏麵的船火兒張橫似乎幹的和你們是一個勾當,他說你們這行處置那些客商有兩個手段,一是吃餛飩,就是把事主的衣服給剝了,讓他們自己跳水裏尋死。還有一個板刀麵,就是一刀一個把對方都剁了,然後再把屍體扔水裏。有沒有這回事?”

聽年輕人這一問,兩水匪似乎已經預感到事情不妙,可又不敢不答,於是隻好支吾道:“有是有,不過。”

“有就行,想來平日你們沒少請別人吃,今天小爺我做東,你倆是想吃板刀麵呢?還是下餛飩?”沒等二人說完,年輕人就搶過了話頭。

此時二水賊心中是叫苦不迭,暗想真是天道有靈,報應不爽,自己平日用這方法不知害了多少性命,沒想到自己輪到了自己頭上。按理來說若擱平日這下餛飩二人到是不怕,畢竟水賊哪有不會遊泳的,可今天情況特殊,那匪老大有傷在身,另一個同伴也已嚇得四肢酸軟,此時若讓他們下水簡直就是要他倆的命。

“哎,你們倒是說話啊,究竟是選哪樣?不說話,莫非你們想吃板刀麵不成?”遲遲不見二人答複,年輕人似乎有些不耐煩了。

二人心想看樣子今日在劫難逃,與其被吃板刀麵,到不如自己投江,好歹還有一線生機,於是趕忙答道:“我們想好,不勞您老人家動手,我們自己吃餛飩便是。”

年輕人似乎很滿意,說道:“我猜也是,我平日也愛吃餛飩,既然如此你二人到是跳啊,江水多漂亮啊,你們的同夥都下去了,現在請你們也跳下去吧。”

兩水匪心知今天不跳是不行了,可想歸想,真看到那滔滔的江水,二人心中又遲疑了起來。

“男子漢大丈夫做事圖個痛快,如此猶猶豫豫地成何樣子,也罷,爺幫你們一把。”說時遲,那時快,隻見年輕人身形一晃,接著隻聽到“砰,砰”二聲,兩名水匪就被踹進了滾滾大江之中。過了好一會才終於見二人從水中探出頭來,看得出二人遊的頗為吃力,尤其是賊老大,他那個同夥還算義氣,奮力遊到他身邊將其托住,才不致被淹死,可托著一個人在江中遊泳談何容易,看樣子二人能否就此脫險也是個未知之數。

“喂,你倆聽著。今天大爺高興給你們一條生路,不過最後結局怎樣就看你倆自己的造化了,你們平日為非作歹,想來害過的人也不少,今日就是命喪於此也是活該。要是不服,我聽說水匪慣會鑿人船隻,你倆有膽量盡管去幹。”年輕人蹲在船頭不無嘲笑的說道。

“不敢,不敢,小的。。。小的不敢。”二水匪此時已是精疲力竭,連遊泳也很困難,可聽年輕人問話又不敢不答,可一說話氣力一泄,二人頓時喝了好幾口江水,樣子極是狼狽。

年輕人見二匪這樣子確也可憐,心想戲耍他們也夠了,於是便揮揮手說道:“那好,就放爾等逃命去吧。”那眼神,那表情充滿了輕蔑。。。

兩個水賊漸漸遊遠了,天知道他們會否能活下來,天知道假如活下來他們會否改邪歸正,對於他們而言沒有像同夥那般被直接秒殺究竟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呢。。。

“該死,就這麽幾個錢。”翻看著水匪留下的財物,年輕人頗為不滿,難道他覺得劫匪出來打劫還會在身上帶許多錢嗎?

“喂,船家,我船錢還沒付,您看這點夠嗎?”年輕人把剛剛截獲來的錢物往船家麵前一扔,其中有些是從那些被殺死的水匪身上搜來的,上麵的血跡都還沒有幹。

船家驚恐無語中。。。

“啊,不夠,那我再找找看。”年輕人邊說邊在自己身上翻找了起來。

“我隻有這麽多了,夠嗎?”過了大半天年輕人才從自己身上又翻出一些散碎銀錢,然後一臉真誠地望著船家,若非親眼所見誰能相信這家夥剛剛才殺過人。。。

船家繼續驚恐無語中。。。

“還不夠啊,那這樣,船家你看我身上的錢就這麽多了,實在不行我把這身衣服也給你,這可是我從遼東帶來的,雖然破可真正是貂皮的。”邊說年輕人就邊開始寬衣解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