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林沉聲道:“李毅,你可要想好了,這些財路你守不住。我在這裏和你談判,已經是給你麵子。我完全可以派手下強占作坊,你懂嗎?”

李毅看著王長林,冷聲道:“王家主。守不守得住,我倒是想要試試。盡管最後可能失敗,但是你們,恐怕也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豎子爾敢?你難道真的就這般冥頑不靈?”王長林被李毅的話激怒,大聲怒喝道。

弱肉強食,適者生存,抱著這種理念而活著的人是充滿**的,王長林有著顯赫的家世,有著富可敵國的財富,在他的眼中,身為弱者的李毅就該俯首聽命,乖乖的奉上所有。

可是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尊嚴,有時候不是無力反抗,而是怯懦的不敢反抗,與其在剝削和威脅中生存下去,亮出自己的尖刺來戰鬥不是更加讓人熱血沸騰。

李毅喜歡簡單的東西,這也使得他習慣動用暴力。

一步上前,王長林身邊的家丁紛紛抽出兵器,擋在了前麵。

這些人都是王家的親信家丁,不僅各個身材高大,而且身體全部籠罩在鐵甲之下,鋒利的刀鋒像是一堵牆壁,要將所有企圖買飯王長林的人砍成肉醬。

李毅腳尖一挑,一杆長槍落在了掌心,其看著王長林,看著全副武裝的家丁,看著周圍躊躇的官兵,長槍一指,顯示了自己的決心。

此戰,不退。

“上,將其擒下。”王長林下達了命令,花重金打造的家丁隊伍,使他有這個自信。

鐵甲碰撞,發出金石般的聲響,沉重的腳步聲帶著一雙雙凶狠的眼睛,家丁組成戰陣,緩緩的向李毅壓來。

坐以待斃不是李毅的風格,他握著長槍開始向前,腳步越來越快,衝到隊列前,突然膝蓋一彎,在強健肌肉的拉動下,雙腿像是彈簧一樣讓他整個人如同飛起來一般,越過了家丁的陣列。

飛起的瞬間,王長林原本的怡然自得瞬間變成驚恐,那雙白嫩的臉龐像是瞬間扭曲了一般,十分的難看,李毅忍不住揮動長槍,在空中論起一道弧形的虛影,一槍向著王長林的臉上打去。

身為王家的家主,王長林從小就接受著最嚴苛的教育,包括武學。

千鈞一發之際,王長林顧不得拔劍,而是將寶劍連著劍鞘一同舉了起來,擋住了李毅的攻勢,但是李毅強大的力量根本不是他能夠抵禦的,像是風暴般無可匹敵的衝擊力襲來,將王長林整個身體拋飛出去,狼狽的摔倒在地上。

李毅根本沒來得及落在地上,腳尖一挑,條件反射般的身法就施展出來,整個人像是起飛的老鷹一般,盤旋著落在王長林的馬背上,長槍一揮,整個人像是原本就坐在馬背上,身姿瀟灑。

周圍所有人都被李毅這一連竄不可思議的動作驚呆了。

神勇,每個人腦海裏都不由的冒出來這樣一個詞。

李毅端坐在馬背上,輕磕馬腹,勒住韁繩,就轉身想尋找王長林。

但是這些世家逃跑的功夫顯然超出常人,已經隱入人群裏,哪裏還能找得到。

“王長林,你就是無膽鼠輩,可敢出來和我一戰。”長槍斜指大地,李毅坐在馬背上大聲喝道。

聲如霹靂,使得在場的人全都微微變色,隱藏在人群裏的王長林更是麵露恐懼的不敢直視不遠處的李毅。

一人之威,可堪天地。

李毅劍眉鋒銳,巡視周圍,像是看一群綿羊般毫無懼色,大聲道:“我乃安新李毅,輔國社魁首,誰要和我一戰,盡管上前。”

聲音震耳,狂妄無邊,但是在場所有人都不敢露出半點不滿,隻因為銳氣難當,不能爭鋒。

人數的優勢大部分是給人一種安全感,而在李毅強大的氣勢麵前,他們那些可憐的安全感和自信心也轟然崩塌。

因為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有身為一個戰士應有的鬥誌。

“我李毅立誌輔國安民,就不怕你們這些宵小之輩,不就是覬覦生財之道,今日我就在這裏,看你們誰敢來拿。”

這是世家的舞台,一切的光輝和榮耀也應當是世家的,現在卻被李毅奪取,王長林神色扭曲的看著李毅,嫉妒的火焰熊熊燃燒,他聲嘶力竭的大聲吼道:“殺李毅,賞百金。”

百金就是千兩白銀,這可是一筆巨大的賞銀,剛剛懦弱不發的官兵立刻抬起了頭,盡量使自己的表情顯得凶惡一些。這個時候他們隻能用貪婪來給予自己力量,來挑戰李毅。

李毅環視周圍,卻是找不到王長林,隻能催動戰馬,麵對著步步緊逼的家丁戰陣。

戰馬嘶鳴,向著戰陣衝去,李毅旋轉手中的長杆,把刺向自己的長槍都絞在了一起,而後全部夾在腋下。借著戰馬的力量,被他夾住長槍的家丁全部武器脫手,李毅雙手把奪下的長杆投擲了出去,近距離的投擲,這些長杆好像床弩射出的鐵箭一樣沉雄有力,被它擊中的家丁立刻成片的倒地,失去了戰鬥力。

一槍抽飛想要刺死戰馬的家丁,李毅控製著這匹黑色的戰馬像是利劍般,插進了家丁的戰陣,長槍在巨大的力量麵前不斷的彎曲變形,強勁的彈力催使著槍頭打在家丁的頭上,使得他們一個個痛呼著摔倒在地上,之後直接洞穿了戰陣,穿插了出來。

這是李老一直教導他的戰陣廝殺之術,擁有了戰馬的速度,李毅就是一隻人形凶獸,所有的敵人都會在他源源不斷的戰力下崩潰。

戰場上一直有著衝陣的戰術,但是單人單騎直衝中陣的,並且真正衝破中陣的,卻是沒有多少人。

而能夠做到這一步的,無疑都是名留青史,簡直被神話了的無雙猛將。

“這……這李毅到底是什麽人,竟然真的這般神勇!”躲藏在人群裏的王長林看的目瞪口呆,不管他怎麽不願意承認,也不能不驚歎。

家丁們原本堅如鋼鐵的戰陣被李毅的衝鋒給打蒙了,那一往無前的氣勢不像是一個人,就如同千軍萬馬一般,給予他們極大的震撼,讓他們根本不敢攔截。

李毅調轉馬頭,趁著剛剛徹底擊碎家丁的自信心,他要擊潰官兵中裝備最精良的這隊家丁。

最快的馬速和毫無保留的進攻氣勢是李毅得以衝破人群的關鍵,當他的戰馬越過了最先的步卒陣線,剩下的步卒想要回頭追這匹快馬已經來不及,他的長槍在手裏變成了殺人的利器,重重的虛影像是鬼神般刺向任何想要抵擋他的人,使得家丁原本熟練的技巧也施展不出來,放佛一瞬間不能動了一樣,呆呆的看著他的攻勢。

王長林看的心急如焚,這樣下去,這次他們可就要一敗塗地了,不僅大漲李毅的威風,以後在保定府,李毅也就有資格和他們平起平坐了。

最關鍵的是,香皂和紡織機兩個生財的大寶貝自己也奪不到了。

向著這些,王長林不斷的督促著身邊的家丁圍攻李毅,他已經將李毅的人頭升到三千兩白銀,並且隻要傷了他,也有賞銀可以拿。

貪欲能夠麻痹人的感官,變成追求中的瘋子。

近千的官兵和家丁紛紛向著李毅湧去,這些人中有的是已經被賞銀刺激的瘋狂,有的完全就是裹挾,在這個殘酷的現實裏,他們都沒有太好的選擇。

身邊的人越來越多,李毅不得不立刻帶著戰馬奔馳起來,戰馬從混戰中脫開了,兜著巨大的圈子奔跑起來。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留情。”李毅看著恨不得致自己於死地的人群,眼神也越來越暴烈,這時候還保持著憐憫,隻可能會害死自己。

作坊裏的流民全都爬上了圍牆,看著小恩公為了保護他們而戰鬥,緊緊的盯著遠處一人戰千人的盛況,一雙雙手握得緊緊的。

李毅這個時刻就是一個殘酷的凶手,他沒有憐憫,沒有意義,有的隻是對於目標的渴望。

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保持一種冷血般的理智,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長槍在自己手心的跳動,槍頭在另一端在閃動,鋒利冰冷的鐵刃不斷的刺進人體內,帶走溫熱的鮮血和不甘的生命。

他微微側頭看背後,看見被切開身體的家丁們身子柔軟的倒在地上,沒有人去在意他們的死去,也沒有去為他們而哀傷,這個時候,隻有李毅的人頭才能給活者帶來幸福。

這幅場麵讓李毅心裏忽的抽緊,直覺讓他及時的側身,一杆長槍擦著他後心掠過,似乎是磨傷了他的皮膚,火辣辣的痛著。

戰場上是不允許走神的,就如同生活不允許你荒廢,這兩者都是帶來刻苦銘心的後悔,十分的刻苦銘心。

越來越多的人圍堵上來,李毅隻能鞭策戰馬全力奔馳,但是有著騎手的加入,他的奔馳路徑越來越窄,身邊的馬蹄聲忽然加速,李毅低頭刺出長槍,一柄馬刀掃著他的頭發在上方掠過,而他的槍頭則刺進了對方的胸口。

此時他才明白李老教授自己的一切,有些東西是不適合去考慮意義的,因為在這種野獸般的戰鬥中,隻有讓自己變成隻懂得殺戮的野獸才能尋活下來,而野獸隻能靠本能作戰,所以他也必須將戰技全都融入到自己的本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