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靜緣整齊的發絲,有些淩亂,身上披著的紫色衣裳,也有些歪,很顯然,她是剛剛起來。

此時,郝靜緣一雙清澈的眸子瞪得大大的,右臂緊緊捂著自己的嘴唇,由於過於用力,從而都有些顫抖,她在竭力的控製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大滴大滴的眼淚,不停的從眼眶中湧出。

很顯然,她一字不差的聽到了鬼然與猴子之間的談話,殘忍的事實,敲擊著她那前一秒還十分幸福的心。

原來,一切都是騙局。

麵前這個自己已經愛上的俊俏男人,原來之前所做的,都是安排好,原來一切,都是刻意為之。

欺騙,對於陷入在幸福裏麵的女人來說,擁有著極大的殺傷力。尤其是郝靜緣這般初次動情的情況,她現在感覺,好似天都快塌下來了。

心疼!

鬼然見到郝靜緣這般傷心欲絕,還竭力壓製著不讓自己發出聲來的委屈模樣,他心中十分疼惜。

“緣兒。”

鬼然麵色一動,心中猶如刀絞,開口輕聲叫道,想要說些什麽。

“鬼然大師兄。”

猴子突兀的說了一聲,語氣極輕,話說出來,好似柳絮一般,輕薄無比。“他聽到我們的談話了啊。”

聞言,鬼然心頭猛地一緊,這般語氣,之前,他也隻聽到猴子說過一次。他清楚,這樣,是猴子殺意最強的時候。

瞬間,一種不詳的感覺,從鬼然的心頭蔓延開來。

咻!

鬼然隻聽得周圍的空氣,急速湧動,發出一聲聲響。而後,便隻見猴子的身影,如離弦的箭一般,直衝郝靜緣而去,血氣,在猴子的掌心蔓延開來。

他這是對郝靜緣下殺手!

而郝靜緣卻一動不動,淚水依舊不斷從眼眶中湧出,濕了那美麗的臉龐。

瞬間,鬼然心頭一個極短的念頭閃過,天地元氣瞬間大放,身形快速衝了出去。

噗!

漆黑的夜空之下,婚房之前,鮮血四濺。

猴子蘊含著血氣的手掌,穿進了胸膛。

而這

個胸膛,不是郝靜緣的,而是鬼然的!

在最後時刻,鬼然爆發出極快的速度,在千鈞一發之際,奮身擋在了郝靜緣的胸前,替她挨下了這一掌。

猴子的手掌平伸,指端已經深**進了鬼然的胸膛。若不是他最後發覺不對,全力收手的話,此時,鬼然的胸膛,早已經被穿透了。

“鬼然大師兄,你清不清楚,如果不是我最後關頭留手,盡力避開了你的心髒,你現在就已經死了。”

猴子臉上露出一絲驚訝,有些後怕的說道。

“咳咳。”

劇烈的疼痛在鬼然的胸膛蔓延開來,控製不住,咳嗽了兩聲,頓時兩口鮮血,咳了出來。而後,有些自嘲的說道:“能死在你的手下,那是我的榮幸。”

“我說過,以後你的行動,要聽我指揮。”

鬼然臉色開始變得蒼白,語氣也變得愈發無力。

猴子慢慢收回手掌,手指上,鬼然的鮮血不斷低落,“對不起。”

“哼。”

鬼然冷哼一聲,用力說道:“以後,你也別叫我鬼然大師兄了,全部行動,我全部聽你的就好了。”

猴子將頭低下,不再言語。

“張銘,你怎麽樣?”

見到鬼然胸口被鮮紅的血液殷紅,郝靜緣這才反應過來,一時間,對愛人的安危,占據了上風,快速將鬼然的身子抱在懷裏,臉上滿是擔心的表情。剛剛知道被騙後的震驚,早已不知去了哪裏。

“緣兒。”

鬼然望著郝靜緣擔心的表情,勉強的露出微笑,輕聲說道:“這次,我真的沒騙你,我對你是真心的。”

郝靜緣神情一怔,旋即不停的點起頭來,說道:“我知道,我知道。”

“咳咳。”

胸膛劇烈的疼痛,使得鬼然不禁又咳嗽了兩聲,當時便又咳嗽出兩口鮮血出來。

見此,郝靜緣頓時大驚,一時間手足無措,淚水不斷從眼眶中湧出,滴在鬼然的臉上,“張銘,你,你不要死啊。”

“嗬嗬。”

見郝靜緣慌張的樣子,

鬼然微微一笑,道:“放心吧,你相公我命硬著呢。”

說完,鬼然轉過頭來,望著猴子,冷冷說道:“滾!”

猴子望了一眼鬼然胸膛上的傷口,心中懊悔無比,一時間不知說什麽,身影一閃,便禦空而去。

“緣兒,快扶我進屋。”

鬼然輕聲對郝靜緣說道。

郝靜緣早已慌了神,聽鬼然這樣說,勉強恢複了一些神智,點點頭,便扶著鬼然向那一間婚房中走去。

進屋之後,郝靜緣將鬼然平放在**,期間,鬼然又咳出幾口血,但他愣是一聲沒吭,前世對於疼痛的特殊訓練,使得他對於疼痛,有著極大的忍耐力。

“來,把這個吃了。”

郝靜緣不知從哪找出的小藥丸,遞到鬼然嘴邊。

鬼然連看都沒看,便將那個藥丸,一口吞了下去。藥丸入口即溶,迅速順著食道流向五髒六腑。

由於鬼然胸前有大片的血汙,身上的衣服,早已經被鮮血殷濕,粘在一起,需要清理。讓鬼然服下藥丸之後,郝靜緣便環顧四周,好在今日婚禮,梳洗的東西,蘭微都已經準備齊全,清水也有。便打來一盆水,放在床邊。

而後將鬼然的衣裳,慢慢褪下。

整個過程,郝靜緣全神貫注,動作極輕,生怕觸到鬼然的傷口,弄疼了他。由於這般注意,脫掉上衣,便用了極大的功夫。

上衣脫掉之後,郝靜緣見到鬼然胸口上的猶如血洞一般的傷口,淚水不禁又湧了出來。

雖然,她現在有些反應不過來事情究竟是怎樣,但是,有一點是顯而易見的,鬼然這個傷口,是挺在自己身前,保護自己而受的。

一時間,眾多複雜的情緒,一齊湧上郝靜緣的心頭。

這個心地純淨的姑娘,再也忍不住,啜泣起來。

然而,哭歸哭,她手下的事,卻並未停下來,如蔥白一般的玉臂,極為小心的給鬼然清洗著傷口。

每一處,都清洗的極為認真,幹淨。

傷口清洗完後,又將一些藥粉,撒在傷口之上,這才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