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打一耙也不至於。

但今非昔比。

李鬱澤不覺得曾經認為麻煩的事情,到了某些特定的情況下依舊是個麻煩。

人嘛,還是得識時務。

所以他掛了陳瓊的電話,在通訊錄裏麵找到了一個熟悉的導演。他跟這個導演上半年剛合作了一部電影,很久沒聯係了。此時打個電話關心一下影片的宣傳進度,一邊跟他寒暄了幾句,一邊回到了房間。

接下來的幾天,賀知秋都跟著徐隨了解那檔綜藝節目的基本情況。他以前很少看這種節目,對現如今的綜藝類別也不甚了解。什麽綜合競技類、家庭婚姻類,還有比較傳統的選秀、脫口秀等等一係列,總之五花八門什麽樣子的節目都有。

徐隨從中刪刪減減,最終幫賀知秋邀了一檔最保守的生活體驗類節目。人家一開始是不想要賀知秋的,畢竟這檔節目的人氣不低,之前播出了兩季,口碑一直很好。

從來不缺嘉賓。

隻是最近有兩個常駐MC因為工作原因可能需要離開四五期。

徐隨消息靈通,前前後後找了幾層關係,終於找到了這個節目組的製作人,捎了幾瓶好酒,才把賀知秋的資料遞上去。

製作組這邊也剛好正在發愁要不要加人。

因為節目屬於月播製度,每個月月初的前十天都要過來開工,中間半個月剪輯製作,月底播出。

這樣在時間上麵就多了很多的局限性。想邀的人來不了,能來的人又不合適。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檔期合適的女演員,兜兜轉轉,竟然是《平沙》的女一號,鄭梓珂。製作組問她要不要再找個嘉賓一起,她隨手翻了翻嘉賓資料,選中了賀知秋。

畢竟她跟賀知秋有過合作,對他的印象也比較深。

再加上賀知秋本身並不差,談吐溫雅,不急不躁。

往藍天曠野下麵一站,從裏到外地透著一股閑靜淡泊的溫和氣質。

正好符合這個節目的定位。

《生活悠記》

製作組的工作人員跟他接觸了兩次,拍了幾張照片,就把這個事情定下來了。

距離正式錄製還有兩三天的時間,徐隨也不是完全的周扒皮,忙完了這件事,就先讓賀知秋回去休息了。而且他最近總覺得有人在背後罵他,揉了揉紅腫的鼻子,又打了一個噴嚏。

難得的休息日,兩個人又一起在家。

賀知秋一早起來做了早飯,去樓上敲了敲李鬱澤的門。李鬱澤的房門是虛掩著的,也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的臥室不再上鎖了。

但即便是這樣,賀知秋也沒再主動進去過。他想,他們之間應該還沒有到達可以隨便進出彼此房間的地步。

當然,李鬱澤如果想要進入他的房間肯定是沒有問題。畢竟這是李鬱澤的家,他想去哪裏都可以。

十幾分鍾後。

李鬱澤從樓上走了下來。他正在講電話,嘴裏說著:“都可以,你們決定就好。”“我隻是提個建議,不用處處以為我首。”半晌,又謙虛道:“您太客氣了,我這才哪到哪兒,能拍您的戲,也是我的榮幸。”

走到餐廳還沒講完,賀知秋站在的他對麵,遞給他一雙筷子,又聽他“嗯”了幾聲,才掛斷電話。

“有新工作嗎?”賀知秋問。

李鬱澤說:“上次拍的那部電影正在準備宣傳活動,還不知道怎麽安排。”

賀知秋點點頭,幫他盛了一碗魚片粥,跟他說起了綜藝節目的事情。

這兩天天氣不好,窗戶外麵陰沉沉的。

賀知秋本想等吃過早飯曬一曬被子,等到了下午,天氣都沒有轉晴。隻好作罷。

李鬱澤盤腿坐在沙發上麵玩了會兒遊戲,看見賀知秋一直在陽台附近徘徊,沒什麽常識地說:“想曬的話,現在也可以曬吧?”反正都在室內,就算待會下雨了,也淋不到。

賀知秋走過來說:“沒有太陽不行的。”他想要曬被子,並不是因為被子潮濕蓋著不舒服。隻是習慣性地想要聞一聞陽光的味道。

而且陰雨天把被子拿出來,隻會讓被子吸收空氣中的水分。那麽大一件東西又不能烘幹。隻好等下次回來,找個陽光正好的天氣,再拿出來曬。

李鬱澤聽他說完,目光在麵前的茶幾上停留了幾秒,繼續按著手上的遊戲機,沒再說話。

晚上,九點左右。

兩人吃過晚飯,各自回了房間。

李鬱澤今天上樓格外早,賀知秋原本還想跟他多待一會兒,但看他走了,也就跟著一起上樓了。

說起來,雖然他們現在是戀愛關係,但真正相處的時間依舊非常有限。畢竟兩個人的工作都很忙,即便手機上麵說得再多,視頻的時候看得再久,也還是隔著一層屏幕,有著明顯的距離感。

這樣不行。

賀知秋剛洗完澡,頭發還沒吹幹,就急匆匆地跑出浴室,翻了翻床頭櫃上麵放著的一摞劇本。

這些劇本都是他平時用來學習的。此時隨便挑了一本,深呼了兩口氣,盡量讓自己緊張的心情放鬆下去。

他打算用“請教”的借口,再跟李鬱澤多待一會兒。

卻沒想到剛一開門,就看到李鬱澤堵在他的房門口,左手抱著一個枕頭,右手舉在半空。

估計是想敲門。

他可能也沒想到賀知秋會突然出現,明顯嚇了一跳,急忙咳了一聲,掩飾道:“還沒睡?”

“啊”賀知秋有點心虛,拿著手上的劇本往後藏了藏,也跟著清清嗓子,小聲說:“還,還沒。你呢?怎麽還沒休息?”

李鬱澤緩了幾秒,才歎了口氣說:“出了點小事故,可能睡不了。”

賀知秋忙問:“什麽事故?”

李鬱澤斟酌了半晌,說道:“剛剛喝水的時候,不小心把杯子打翻了。”

“水全都灑在了被子上,今晚估計不能睡了。”

說完還生怕賀知秋不信,把他帶到房間裏看了看。

兩米二的大**麵果然濕了一大片。

賀知秋楞了幾秒,扭頭看了一眼李鬱澤放在桌上的咖啡杯。那隻杯子撐死了能放300毫升的水。也不知道他是灑了多少杯,才能讓被子濕成現在這個樣子。

想笑又忍著不能笑,隻好明知故問道:“那怎麽辦?”

李鬱澤無奈地說:“還能怎麽辦,隻能睡沙發了。”說著轉身要走,手卻故意放在身後,對著空氣抓了抓。

賀知秋極為配合地牽住他的一根手指,笑著說:“沙發……還是算了吧。那麽小。”

李鬱澤說:“那怎麽辦?”

賀知秋沉默幾秒,“不如你今天晚上,跟我住一個房間吧?”

李鬱澤立刻回頭,“真的?”

賀知秋耳朵有點紅,但還是點了點頭說:“真的。”

“但這幾天陰天,我的被子一時半會兒可曬不幹。”

“那明天晚上,也跟我一起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