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洪岩坐著包餃子,鄭東澤先盛了碗排骨湯慢慢喝著。

“有點淡。”

“以後都要少油少鹽。”

“你是不是根本沒放鹽,自己嚐嚐。”鄭東澤舀了一塊排骨到洪岩嘴邊,“怎麽跟原始人吃的東西一樣。”

“原始人菇毛飲血,這是生的嗎?”洪岩嚐了嚐味道,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哪裏這麽誇張,冰箱裏有醬菜拿出來配一下。”

“你幫我拿嘛。”

“冰箱就在你後麵,自己拿。”

鄭東澤反問,“是我把湯做得這麽淡麽?快點,這是給你補救的機會。”

“那真謝謝你了。”洪岩打開桌上的調料盒,直接半小勺鹽灑鄭東澤的湯裏,鄭東澤大叫,“靠,你不會攜私報複吧?”

洪岩將元寶型的餃子碼得整整齊齊,方抬頭睨了鄭東澤一眼,冷笑問,“這麽說來,你是做了什麽怕我攜私抱複的事,嗯?”

洪岩似有不悅,鄭東澤馬上駢指指天,“天地為鑒,我們二十四小時都在一塊兒,什麽事能瞞過小洪你的火眼金睛啊。”

洪岩沒理會,繼續包餃子。

鄭東澤做賊心虛,“提示一下嘛。”

“看來還不隻一件,嗯?”

“隨你怎麽想,反正我身正不怕影斜。”鄭東澤舔了口排骨湯,差點沒鹹個跟頭,隨手丟下勺子,無奈道,“小洪,我跟餘同可是正經的同事關係,你想想,公司裏這麽些人,我什麽時候有亂來過,沒有吧?”

“那他找你做什麽了?什麽事不能星期一到公司去說。”洪岩不聽鄭東澤廢話狡辯,直接問了出來。

“哦,原來你為這個不高興啊。”鄭東澤笑,“阿同做人家父親的,當然比較緊張啦,他拜托我多照顧小魚。這有什麽好奇怪的,以前我們上學的時候,阿姨不也常拜托我照顧你嘛。你以為我們做什麽,那麽幾分鍾,就是開房也來不及哪。”

洪岩瞟他一眼,譏諷道,“不一定來不急啊,附近有酒店,賣場有洗手間。”

“小洪,你對我不信任,我會傷心的。”

“這句話送還你。”

洪岩臉色淡淡地,鄭東澤忙道,“好吧好吧,告訴你,這個,唉,我不是覺得沒麵子嘛。這個我不是男女通吃嘛,雖然小魚長得不咋樣,餘同做人家父親的肯定有些擔心,呐,就說這個了。”

洪岩瞪鄭東澤,頗是怒其不爭,“真難得你還知道名聲不好,你那是怎麽盯人家小魚看的!人家可是正經孩子,未成年,你給我注意點兒影響!”

“看吧,不跟你說你瞎尋思,說了你又不高興。”鄭東澤泄氣,“阿同還好意思說我呢,他也不比我強哪兒去。叫我說,阿同真是多想了,我是個有原則的人哪。再說,有他在跟前,我可能放著滿漢全席不吃,改吃野菜嗎?”

“叔叔正給你相看女孩子呢,老實幾天。”洪岩沒好氣的問,“阿冬調查的怎麽樣?你今天不是去他那裏拿調結果去了嗎?”

“哦,你不說我都忘了。還沒看呢,其實想想也能知道個差不離。”鄭東澤把湯推開,欣賞著自己修長的手指道,“聽小魚說,阿同要參加書法大賽。”

“真沒看出餘同還是個才子。”洪岩對餘同的印象從來就不咋地。

鄭東澤雙手對撐,放鬆著手指,沒把洪岩的態度放心上,“是啊,才貌雙全的總不多見。”

“怎麽,你覺得他會拿獎?”

“拿不拿獎不一定,他現在還是草根,沒權沒勢,哪兒那麽容易就爬上去呢。”鄭東澤噙著笑,“不過,畢竟有書法協會的老師推薦,有個不錯的名次是肯定的。當然,如果小洪不反對推他一把,這獎還不是手到擒來。”

洪岩明白鄭東澤的意思,“人情不是隨便用的,先看看他的成績吧。再者,我們幫他,有什麽好處?”

“我也很為難哪。”鄭東澤靠著椅背,歎道,“叫我說,阿同最大的優勢就是他那張臉,如果他肯混娛樂圈,簽到淩飛那兒,一兩年內紅起來沒問題。這樣代言公司的男裝,豈不是一舉兩得。不過,他現在參加這個書法比賽,明顯是想往文化界發展,平時我跟他接觸,拍照時說些娛樂圈的事,他好像沒什麽興趣。牛不喝水也不能強按頭。不過,我們這樣在他身上投資,也不能虧本。就算我想做活雷鋒,估計阿同也不能信。我看好阿同,他不是池中物,現在適當給他人情,同他結下情誼,即容易、附加值也比較高。”

洪岩想了想,“既然這樣,等他書法入圍再說,如果他能入圍,我來跟他談。他現在沒別的價值,就做男裝的模特,如果入圍,我去幫他打通關係,拿到獎,就簽他做平麵模特。他臉夠靚,再有書法家的名頭,也顯得咱們的品牌有內涵。”

“嗯。”

“餘同的年紀是個大問題。”

鄭東澤轉身從冰箱裏拿了瓶水,擰開喝了一口,笑道,“這有什麽,隻要他的臉足夠漂亮,身材足夠好,就是他六十歲,我也不會拒絕簽他。”

“有時間一定得問問阿同是怎麽保養的,三十歲的人了,一點都看不出來,你看他的眼睛,一絲眼尾紋都沒有,比剛畢業的大學生都水靈。”鄭東澤自己也保養的很到位,還是有些驚歎餘同的年輕,話到此處,橫了洪岩一眼,“一會兒好好泡個澡,我給你做麵膜。”

“你別在臉上動手腳啊。”

鄭東澤一副‘你不識好人心’的嫌棄,“你看阿同跟小魚,明明是父子,出去人家硬說像兄弟。我可不想等以後我跟你一起出門,有人說咱們像父子。”

“我有那麽老?”

“十年後呢,到時老得連飯都做不動,我不得餓死麽?”鄭東澤一揮手,“別廢話了,這方麵你得聽我的。行了,本少爺親自伺候你,你還有意見?”

“我哪兒敢。”洪岩笑著把肉餡打掃幹淨,“把醋拿出來,擺上碗筷,有十分鍾就好了。”

“知道了。”

洪岩除了工作,沒太多的嗜好,唯一所好就是養個花草,所以洪岩的家綠化非常好,隨處可見綠色植物。收拾完家務,洪岩細心的給花花草草澆水、鬆土,鄭東澤披著浴袍從浴室出來,“浴缸裏放著水呢,你先進去洗吧,我幫你收拾這些。”

“不用,已經好了。”洪岩可不敢勞煩鄭東澤,記得一次他出差,回來時,其他除了仙人掌,全軍覆沒,讓洪岩心疼了很久。

“我在臥室等你。對了,把胡子刮幹淨。”

洪岩洗完澡,鄭東澤靠著床在看餘同的資料,床頭櫃上放滿了精致的瓶瓶罐罐。鄭東澤就是靠著這些,如今年近三十,還能偶爾裝個清純水嫩,在未見到餘同之前,鄭東澤還是極為自信的。

“洗好了?過來給我聞聞。”鄭東澤將手中的材料放一旁,招呼洪岩上床。

洪岩笑,“用的洗麵乳,真的。”

鄭東澤還是坐直,湊到洪岩臉前,小狗一樣聞了一遍,才滿意的點頭,“以後都不許再用香皂。脫了鞋上床吧,先幫你擦水。”

“就直接貼個麵膜好了。”

“不行。”鄭東澤斷然拒絕,“你看看,眼角都有魚尾紋了。天哪,跟你一塊兒出去,真不好意思承認咱倆是住一塊兒的。再過二十年,你就可以由我爹直接升級做我爺爺了。以後每天都要做,本來就黑,長得老相,還不注意保養,以後怎麽出門啊。”

鄭東澤說著,用化妝棉沾上柔膚水在洪岩臉上輕輕擦拭,“嗯,你以後少穿正裝,明天一起去商場給你挑幾身休閑裝,還能顯得人年輕些。”

“男人看得也不是相貌。”臉上冰冰涼涼其實挺舒服,洪岩閉著眼睛任鄭東澤施為。

“要是不看相貌,你女朋友會被人搶走?去喜歡那個小白臉!”這也是洪岩唯一戀愛史上的唯一失敗了,原因很複雜,不過結果就是那女孩兒拋棄洪岩跟著個俊帥多金的學長閃電結婚。那時洪岩正和鄭東澤第一次創業失敗,幾年的積蓄化為烏有,那會兒別說給女朋友買首飾珠寶,就是五塊錢一朵的紅玫瑰都舍不得。

鄭東澤見洪岩沉下臉,在洪岩耳邊裝模作樣的歎氣,“也怪我,要不是突然闌尾炎,你也就不會失約,女人嘛,就喜歡花前月下甜言蜜語。小洪,你不會內心記恨我吧?”

那女人,若不是鄭東澤主動提起,洪岩真記不清她的相貌了。他倒不是餘情未了,隻是男人被人揭開這種陳年舊傷,麵子上總有些下不來,洪岩也免不了對著鄭東澤擺擺臉色,聽到鄭東澤這種沒良心的話,禁不住冷笑,“是啊,你說我當初還帶你去醫院做什麽,疼死你算了,全當為民除害。”

“嘿嘿。”鄭東澤笑著換了精華液拍洪岩臉上,洪岩皺眉,“輕點兒。”

“我悠著勁兒呢。”鄭東澤笑,“今天我跟阿冬去狩獵場,碰到那女人的老公,就是那位比我們高三屆的學長,聽阿冬說那人生意做得不怎麽樣,撐不了多長時間了。我想著,若是你想舊情複燃,這會兒不是英雄救美的好時機麽?”

“別胡說八道。”洪岩脖子都酸了,回手按捏著,“我早不記得她長什麽模樣了,叫什麽來呢。唉,都過去這麽久了。雖說不能怪她,是我沒本事,不過誰在那裏情況下被甩也不可能好受。哦,好了吧。”

“行了,睜開眼吧,我給你按。”鄭東澤換到洪岩身後,拿捏著力度給洪岩按摩,洪岩拿起餘同的調查資料,一頁頁的翻過,鄭東澤笑問,“有意思吧?沒想到阿同高中時就做爸爸了。”

“小魚這孩子真是不錯。”即便洪岩也得讚小魚品性好,餘同失憶前那叫啥人呢,小魚真有有爹還不如沒爹呢。而就這樣的一位渣子爹,小魚還能毫無芥蒂的養著餘同,支撐著自己的家,實在是太厚道了。

“咦?”洪岩睜大眼睛,“小魚的親媽是朱碧芝?”

“我也沒想到,朱女士原來是二婚。”

“不會,這裏說小魚四歲的時候才和餘同回到餘家,那時候餘同才剛剛成年,未到法定結婚年齡,他們應該沒有辦理過結婚手續,不然餘同怎麽著也能分到些家產。”洪岩歎了口氣,“這女人狠起來,比男人厲害多了。“

“因禍得福吧,阿同這一失憶,對小魚而言卻是天降福音。”

“朱女士做那麽多慈善,怎麽不肯周濟一下自己的兒子呢?”洪岩對朱碧芝印象良好,朱碧芝是本城名媛,智慧型女強人,老公是香港著名商人,身家不菲。而朱碧芝本身便是知名主持人,以知性優雅為人稱道,與老公育有一子一女,生活美滿,夫妻恩愛,羨煞旁人。朱碧芝也是有名的慈善家,哪裏有個風風雨雨,向來是趕在第一線,形象健康智慧,偶爾還能做個啥啥大使。前些日子還發布自己的新書,回故鄉舉行了簽售會,據說現場極火爆。也就是那個時候餘同才有機會去找朱碧芝,結果就不小心斷了腿。

話到此處,二人難免為小魚心有戚戚。

“怪不得我總覺得小魚長得眼熟,你看那小眉毛小眼睛,還有臉型,跟朱碧芝真挺像的。”鄭東澤琢磨,“小魚真是厚道,要是個沒臉沒皮的,上法院告朱碧芝遺棄,真是一告一個準。唉,就算朱碧芝再不樂意,輿論壓力下,也得補償小魚一筆撫養費。”

“小魚年紀小,自尊心倒是挺強的。”餘同的人生除了接連不斷的女人外,並不複雜,洪岩收攏起來,放回檔案袋,“餘同這一失憶倒跟變了個人似的。”

鄭東澤算著時間,將洪岩臉上的麵膜撕下來,一麵給他拍爽膚水,一麵說,“管他呢,小魚都沒什麽異議。其他更不關我們的事,就算他忽然變回原來的廢柴,不過是更好控製了。要是讓我早五年認識他,估計他早紅了。臉別動。”鄭東澤扳住洪岩的下巴,給他擦麵霜,皺著眉打量,“小洪,從明天開始,你用牛奶洗臉吧,興許能白點兒。”

洪岩沒理鄭東澤,“敏敏要訂婚了,你知道吧?”

“你看你這臉喲,這肉怎麽硬成這樣子,”鄭東澤揪住洪岩臉頰一塊兒肉,捏了又捏,直到手背挨了洪岩一記,才鬆開,鄭東澤嘖嘖稱奇,“你說你每天練練胳膊腿,肌肉能結實些,這臉是怎麽練的呢,跟石頭似的,你這渾身上下,除了舌頭,還有軟和的地方嗎?”

“誒,阿東,我在跟你說敏敏的事!”

鄭東澤忽然睜大眼睛,湊近洪岩的臉,冷聲道,“別動!”手已經扣住洪岩的下巴,狹長的鳳眸眯起一條線,緩緩逼近。

“怎麽了?”鬧得洪岩也有些緊張,下巴略抬就被鄭東澤扳了回去,厲喝,“跟你說別動!”

洪岩不敢動了。

此時,鄭東澤的唇也到了目的地,他狠狠的印在洪岩的唇上,張嘴,露出雪白的牙齒,狠狠的咬了下去,洪岩一聲悶哼,嚐到了血腥味兒,他覺得自己的下唇肯定給鄭東澤完全咬破了。鄭東澤來勢洶洶,洪岩縱是強健也給他整個人壓到**,唇上火辣辣的疼。

沒等洪岩推他,鄭東澤已經起身,下唇沾了一抹血色嫣紅,眼裏卻滿是天大的無辜,驚呼道,“唉喲唉喲,我不是故意的,小洪,你受傷了,痛不痛啊?怎麽辦怎麽辦?”

一張紙巾覆在洪岩嘴巴上,鄭東澤從床頭櫃裏拿出一盒象牙細粉,一巴掌拍在洪岩剛剛抬起的額頭上,“別動,給你上藥,留下疤可就難看了。”

“唉,小洪,你別亂動,說話也不行哦,乖,等明天結了痂再說話吧。唉,好心疼哪。”鄭東澤將藥粉灑洪岩傷口上,再拿了個創可貼鞏固了一下,從床頭櫃裏抽出一個筆記本一隻原子筆塞到洪岩手裏,溫聲道,“小洪,暫時別說話了,有事寫上頭,今晚我來伺候你,好不好?”

洪岩摸了摸嘴上的傷,不用看也知道明天肯定會腫的,他惡狠狠的瞪著鄭東澤,眼睛裏隻差噴出火來,將鄭東澤直接燒成灰燼。

這個該死的東西,該死的東西……肯定是故意的!

鄭東澤任洪岩反身掐著他的肩,順從的躺在**,望著洪岩英俊的黑臉,細聲慢語的歎道,“我知道小洪肯定認為我是故意的,這樣吧,既然你要冤枉我,你也知道我向來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天性良善。你要是真覺得我是有意的,我讓你咬回來如何?呐,咬吧。”鄭東澤嘟起唇,湊到洪岩嘴巴前,鄭東澤的眼睛正好對著洪岩的眼睛,雙眸彎彎,帶著柔和的微笑。

鄭東澤逼近,兩人的呼吸交織融和在一起,隱隱發燙,“不咬啊?”

如果洪岩低頭,就可以看到鄭東澤粉嫩的唇正勾起一道漂亮的弧度,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然後鄭東澤的舌頭在洪岩的受了傷的唇上飛快的舔了一圈,動作之迅速,在洪岩推開他時,鄭東澤已經舔完了,還意猶未盡的咂了咂嘴,仿佛嚐到了什麽絕世珍饈。

鄭東澤聳聳肩,脫掉睡袍,拉起空調被,“睡覺吧,我困了。”

人家鄭東澤占夠了便宜,雲淡風輕的要睡了。洪岩脾氣在男人中當然是好的,不過守著鄭東澤,就算是觀世音,也能發了飆,洪岩沒費什麽力氣再次按住鄭東澤,鄭東澤並不反抗,他看著咬牙切齒的洪岩,那握起的鐵拳,此時他倒是可以同鄭東澤商量一下鄭東澤眼裏的“正事”,忙道,“別打臉,你不是說鄭敏訂婚,到時咱們得去喝喜酒呢,你把我打成豬頭,可怎麽去呢?”

洪岩的眼神轉向鄭東澤的平坦的標準六塊兒腹肌的小腹,鄭東澤馬上說,“也別打肚子,我胃不好,你這力氣,一拳打成胃出血,我就得去住院了,訂貨會可就得你一個人忙了。”

“小洪,你輕點兒,我手腕有點兒疼,明天還得畫稿子呢。”

洪岩擒住鄭東澤的雙腕壓在**,右膝曲起壓住鄭東澤修長的腿,鄭東澤歎道,“小洪,你這個姿勢,不知道還以為你要對我做什麽呢?要不這樣,你實在難受,暫且記下吧,等訂貨會結束,我不還手,讓你欺負一回出出氣怎麽樣?”

鄭東澤有恃無恐,他的確是有恃無恐,他太了解洪岩,洪岩有個毛病,珍惜東西,就是一盆爛花也能養出感情,小時候養隻烏龜死掉還能哭上一鼻子。鄭東澤這時身上就剩一條小**,他身體修長,線條流暢,寬肩細腰,皮膚細膩,還有隱隱的香,其實按照男人的標準而言,鄭東澤稍稍有些瘦削,不過在洪岩眼中卻是完美,這個人是被他親自一粥一菜精心養出來的,有時,洪岩比鄭東澤更珍惜鄭東澤。

洪岩放開鄭東澤的手,反身躺下。鄭東澤習慣性的挨近洪岩,“小洪,不會真生氣了吧?”

“後天敏敏的未婚夫一家要到叔叔那裏正式拜訪,叔叔跟我說了,叫我們也一塊兒過去。”洪岩溫聲道。他想咬牙切齒,隻是略一動嘴巴就痛,隻得輕言細語。

鄭東澤點點頭,“我知道。”

“叔叔打電話跟你說了?”

“你不是剛說了鄭敏要訂婚麽,猜也猜到了,還值得一說啊。”鄭東澤瑩白的指尖兒上有一點流光,沿著洪岩受傷的唇劃過,“他要是約工作日,我是絕不會去的,那就是星期天了。老頭子這麽心急火燎的打電話叫你過去,肯定是定在這個星期天。我們上回吵架還冷戰呢,他拉不下臉跟我講的。嗯,你叫我去我就去。”

鄭東澤永遠是這樣,你叫我去我就去,他再不喜歡,如果洪岩堅持,他也會照洪岩的意思做。洪岩側身攬住鄭東澤的腰,“敏敏的未婚夫是劉正山的獨生子,劉家也是做服裝的,倒跟咱們是同行。”

“我以為鄭太太會為鄭敏選個豪門呢,怎麽找了個暴發戶?”鄭東澤諷刺道。

“不要胡說,劉家資產頗豐,跟敏敏也算門當戶對。”洪岩拍了鄭東澤一巴掌,被咬一口也不是沒有好處,起碼鄭東澤願意跟他正常的討論一下鄭敏要訂婚的事情,“聽說敏敏的未婚夫是法國服裝學院的高材生,看來是要子承父業了。”

“嗯,這也正常。不過跟我們也沒什麽衝突,劉家做的是加盟店,我們走得是商場,完全不同。”鄭東澤笑問,“莫非他們也打算另開個高端品牌?”

洪岩簡直有些佩服鄭東澤,“從哪兒聽來的?”

“我隨便說說,原來是真的啊。”鄭東澤轉而捏住洪岩的鼻子問,“一類商場還是二類商場?”

“聽說要在帝都大廈開新品牌。”抓住鄭東澤的手握在掌中,省得他亂動。

鄭東澤完全沒壓力了,“這你就別擔心了,包賠不賺,一類商場不是好進的。不過,劉氏是老底子了,賠本賺吆喝的事不是不能做。且看劉公子的本事吧,若他真是個天才,過個二三十年,也許能名符其實把新品牌豎起來。嗬,我真奇怪現在人們的想法,難道在一類商場開個檔口就是一線品牌?不過,這不關我們的事。到時他們開業,讓助理送個花籃就是了。”

“我本來想說,敏敏訂婚結婚的禮服你來做,一舉兩得,也能討叔叔的歡心。不過聽說未婚夫是劉家,我就沒提。”

鄭東澤眥了眥牙,惋惜道,“真想咬你咬得輕了。你少在外頭給我說這種軟骨頭的話,我憑什麽給鄭敏做禮服,她是一線影星還是城中名媛?我看你這腦子能跟那位劉公子有得一拚!”

“以和為貴嘛。”

“唉,諾貝爾□怎麽就沒頒給你呢,洪大善人。”鄭東澤瞥洪岩一眼,“睡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