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出了酒店, 進了家酒店附近的人參雞湯店。一進店裏，鼻尖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參湯味，店裏人不少, 語笑喧闐, 還有兩張空桌。他們幾人走向靠牆那一桌。

服務員過來招呼幾人，除了有人參雞湯, 還有一些麵食和烤肉。趙京唯他們各點了些, 柳絮要了份冷麵，打算等會和林知瑜一起吃。

蒲明樟倒了杯熱茶：“又不差這點錢, 你們各自點一份唄?”

柳絮：“兩份我們兩又吃不完，就是嚐一嚐而已。”

店裏開了暖氣, 溫度比室外高。坐了一會兒, 趙京唯就覺得熱, 脫了外套搭在椅背上。菜上得很快, 雞湯是裝在銅鍋裏送上來的, 湯色金黃, 雞肉切成塊狀, 冒著白色的熱氣。

店員趁機推銷：“店裏還有自釀人參酒，你們要嚐一嚐嗎，對身體挺好的。”

蒲明樟笑著說可以來點嚐一嚐。

幾人在桌上聊著天，過了會兒, 服務員給他們送來四杯人參酒, 杯沿飄著兩粒枸杞, 林知瑜淺淺抿了口，唇舌間嚐到人參味, 澀中又帶著幾絲甜味, 倒也不是太難接受。

柳絮不大喜歡人參酒, 喝了一口就皺起眉頭說不習慣，推給蒲明樟。趙京唯看起來也不是很喜歡的樣子，林知瑜輕聲問他：“你不喜歡嗎？”

趙京唯靠著椅背，點一點頭：“確實不大喜歡。”

“那我幫你喝。”林知瑜說。

趙京唯戲謔：“沒看出來，你還是個酒鬼？”

林知瑜語氣輕快：“不能浪費啊，而且剛才那個店員不是還說對身體好嗎。”

趙京唯喉嚨裏溢出一聲短促的輕笑，給她盛了碗雞湯：“別光喝酒，喝點湯。”

林知瑜嗯了聲，放下杯子，垂眸拿起湯匙舀一勺雞湯，吹了吹熱氣，才送入口中，湯味鮮甜，雞肉也不柴。林知瑜喝了兩碗湯，又吃了點冷麵。期間，萬秋怡打來電話，店裏聲音有點大，林知瑜走到店外去接聽。

萬秋怡打來也沒什麽其他的事兒，隻是隔這麽長時間，也沒見她發來信息報平安，所以打個電話問一下：“吃飯了沒？”

林知瑜的靴子踩著腳下的積雪：“正在吃。”

萬秋怡說：“崇市那邊溫度挺低的，記得出門多穿點外套，不要凍著了。”

林知瑜低頭說她知道了，母女兩又聊了幾句，才掛了電話。林知瑜一回頭，趙京唯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的，站在她身後幾步遠的地方抽煙。

林知瑜朝他走過去，趙京唯掐掉了煙，低頭問她：“你媽媽的電話？”

林知瑜解釋說：“嗯，我剛才到酒店忘記給她發條信息，她有點擔心，所以打電話來問一下。”

趙京唯仔細打量了她兩眼：“喝醉了沒？”

林知瑜笑了下：“才喝了兩杯而已？蒲師兄他們呢？”

趙京唯扭頭看了眼店裏：“還在裏麵。”

兩人進去又坐了會兒，幾人吃飽後結了賬，走出店裏。往酒店的方向走時，經過一家咖啡店，柳絮說想進去買點喝的。

林知瑜和趙京唯走進店裏，就聽到左邊有人叫她的聲音。林知瑜循聲看過去，是鄭芙和夏淼淼她們，兩人穿著滑雪服，很明顯是剛滑完雪回來的。她還未出聲，鄭芙已拉著夏淼淼過來，不動聲色打量了眼她身邊的趙京唯，清了清嗓子：“我還以為我們看錯人了。”

林知瑜倒是挺意外，笑著問：“你們什麽時候到的？”

“前兩天剛來的，不過我也是來了之後，才碰見夏淼淼的，倒是沒想到你也在，我們宿舍還真挺有默契的。”鄭芙說著，又看向趙京唯，“知瑜，是不是要介紹一下？”

林知瑜簡單給三人做了介紹，趙京唯手插在兜裏，看向兩人：“你們要喝什麽？我請你們。”

鄭芙笑嘻嘻：“那我和淼淼就不客氣了。”

兩人各自要了杯咖啡，趙京唯去結賬時，鄭芙碰了碰林知瑜，悄悄道：“沒想到他還挺好說話的，我一直以為他挺有距離感的。”

夏淼淼又問林知瑜：“你們兩現在是在一起了吧？”

林知瑜點了點頭。

林知瑜和鄭芙他們約好了明天滑雪場見麵，也就和趙京唯回了酒店房間。林知瑜去洗手間洗手，突然感覺□□有一股暖流，林知瑜有種不好的預感，坐在馬桶上，看著馬桶壁裏零星的血跡。

她都快忘了自己快到生理期的事兒，也忘記帶衛生巾，門外傳來叩門聲，接著趙京唯的聲音響起，問她怎麽在衛生間待這麽久。

林知瑜起身開門，門隻開了一半，趙京唯看著她的臉，挑眉：“怎麽了？”

林知瑜出聲：“你能幫我去買個東西嗎？”

“什麽？”他問。

林知瑜：“我生理期到了。”

趙京唯很快就明白過來，笑了兩下：“這麽不湊巧，要什麽樣的？”

林知瑜：“我等會把圖片發給你。”

林知瑜從手機上搜索了自己常用的款式，發了圖片給他。趙京唯給她回了個OK的表情，接著林知瑜聽到開門的聲音，應該是趙京唯出去了。

林知瑜拿了衣服到衛生間洗了個澡，浴室熱氣蒸騰，快洗完的時候。趙京唯剛從超市回來，抬手敲門示意她開門。林知瑜裹著浴巾開了門，探出一截白皙濕漉漉的手腕，接過他遞來的袋子，同他視線對視上，飛快地關上門。

趙京唯無聲一笑。

趙京唯買了兩包日用和夜用的，林知瑜換好衣服出去。房間裏的電視被打開，在播一檔綜藝節目，趙京唯沒看電視，坐在沙發上玩著手機，見她出來問了句：“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吃點藥什麽的?”

“不用。”林知瑜坐在他沙發的扶手上，低頭看他，慢慢道，“高中那會我倒是會生理痛，上了大學倒是好多了，不過，我明天可能不能跟你一起滑雪了，會不會覺得有點掃興？”

趙京唯手臂落在她腰間，將她從沙發扶手上抱了下來，笑了下：“這有什麽掃興的，我來過好幾次，明天帶你玩點別的。”

林知瑜說：“什麽別的？”

趙京唯打啞謎：“明天去滑雪場，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到滑雪場裝備館，林知瑜租了件粉色的滑雪服，趙京唯穿了灰色的。他要了個單板，林知瑜沒租滑板，打算今天就在旁邊看趙京唯滑雪。趙京唯和蒲明樟顧忌她和柳絮是新手，隻在低級滑雪道玩。

低級滑雪道也有不少人，大多都是年輕人。趙京唯滑了兩個來回，又慢悠悠停到林知瑜的跟前，他掀開滑雪鏡，朝她示意身邊一隊情侶：“要不要試試他們這種的？”

林知瑜轉過頭看了眼，女生站在男生的滑板中間，兩人摟著衝下雪道，女生的激動的尖叫聲在耳邊響起，剛才在滑雪場還見過男生背著女生滑雪的。

林知瑜有些猶豫，但不得不承認她有點心動：“你的技術行嗎？”

趙京唯推開滑雪鏡，翹起嘴角：“什麽話，不相信我？”

林知瑜笑著搖頭，趙京唯握著她手：“試一試，挺有意思的。”

林知瑜：“那你別摔了我。”

趙京唯低低一笑：“摔了我，都不能摔了你，上來吧。”

林知瑜站在他的滑板上，自覺抬手摟著他的腰，趙京唯俯在她耳邊：“看來還真挺怕的，摟得這麽緊？”

林知瑜半是羞惱地瞪他，趙京唯掀下滑雪鏡，低聲說：“摟緊了。”

林知瑜還未反應過來，整個身體就跟離弦的箭隨著一股俯衝的力道衝下了雪道。林知瑜臉埋在他的懷裏，耳邊是嗚咽的風聲，心髒劇烈跳動，倒也不是害怕。極速運動帶來的多巴胺上升，速度緩緩降下來時，林知瑜隔著頭盔在趙京唯耳邊低低說了一句話。

趙京唯停了下來，摘掉了滑雪鏡，垂眸盯著她，笑笑：“再說一遍，剛才沒聽清。”

林知瑜故意拿喬：“沒說什麽。”

趙京唯慢條斯理，低下頭要吻她，林知瑜撇開臉躲開了他。趙京唯不滿地皺起眉，林知瑜捧著他的臉，吻上他的唇，叫他的名字。

趙京唯啄吻著她的唇角，含混嗯了一聲。林知瑜稍稍退開，抬起頭盯著他的臉，一字一句道：“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