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禁地
等蔣念再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不在剛才那塊偏僻的地方了,不過這裏看著比剛才更偏僻,不僅偏僻,還陰森,而且黑黢黢的,沒有一絲生氣。
但是她知道這兒是哪兒,這是烏家的禁地,或者說,樹靈的埋藏地。
她隱約知道是被樹靈的樹枝給拖進來的,因為昏迷之前唯一的印象就是柔軟的樹枝纏上了腳踝。那時候…。她好像也正好抓著那個狡詐的盡職好管家的腳踝?
慢慢理順了記憶,她覺得還有些地方沒弄懂,卻依然用眼睛四處搜尋,果然在不遠處看見一個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年邁身影。
蔣念小心地走過去,在不遠處停下,放出一點點幻力凝成霧氣來試探他的的威脅性,可是幻力靠近了卻沒有接收到反彈。她怔了怔,才驚訝地發現,死了?
她立刻趕過去,把人翻過來,眼睛正對上老人死不瞑目的臉。他的眼睛睜得很大,眼角處甚至因為睚眥欲裂的凶狠態有了微微血絲。蔣念看見這雙充滿恨意的眼睛,被拽進禁地之前的記憶便如崩堤的江水洶湧而來,浸透了整個大腦。
她殺了他?
這個結果實在讓她不敢相信。作為二十一世紀的毒舌妹子一枚,就算平時會發脾氣會生人氣,也不至於真的殺人。更何況……動手的時候完全沒有感覺,她甚至不記得她殺了人。
那個老人死去的表情很猙獰,帶著難以置信,還有一種奇怪的驚訝和懼怕,看得蔣念心有餘悸。她偏過頭,閉上眼睛,然後慢慢把老人的眼睛合上,掩蓋內心的強烈波動。其實這種波動並不完全是一種苦痛,反而帶有很大一部分十分壓抑的興奮,她因為這種興奮以至於連瞳孔都放大了,隻是她自己沒有發覺。
她過了很久才站起來,十分冷靜地將老人的屍體拖到角落裏,把他塞成一團以降低存在感,或者說是自己內心的負罪感。可臨走時還是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看,看見那個剛剛還在和自己麵對麵的凶神如今成為冰冷的身軀,有些莫名的悵然。卻終究隻是轉身離開,沒有再回頭。
她回什麽頭呢?人都已經死了,她想。也許就是那時候,她被那個心花養育出來的怪物徹底虜獲了心神,一生爬不出那個深淵。
這個禁地長年沒有人來,積了很厚的一層灰,連呼吸都要小心翼翼以免大量的灰塵嗆了口鼻。而且這裏的光線也很暗,四周沒有任何透光的地方,隻有中間幾快天然水晶在發光,但能見度也很低,所以走了沒幾步那個角落就消失不見了,連帶著那個人。
於是她自動把那個屍體忽略掉,小心地換了一次氣,向最中央的祭台走去。
因為水晶少,又都在中間,所以襯得中間的祭台很顯眼,還很神聖。上麵隻有一根樹枝,毫不起眼,跟普通樹枝毫無差別,甚至還要更枯萎些。樹枝是被一個很大的褐色瓷器裝著的,蔣念走近一些,發現裏麵全是透明的水。她湊近聞了聞,沒有味道,看著就像喝的水啊,沒事往禁地裏裝水幹嘛?她沒想出原因隻好嘖嘖舌,跑去研究桌子了。
直到把放瓷器的紅木桌子都仔細研究了一遍,她的反射弧才終於通過傳入神經刺激到效應器……。那個,不會就是禁水吧?
她立刻很激動跑回去,端起瓷器仔細研究。如果真的是禁水,這禁水又是用來養瀝莣樹樹靈的,那女主當初得到的就不是什麽烏家的神秘力量了,而是瀝莣樹的能量?
怪不得血脈天賦崛起得那麽快,原來搶了陵家多年積累傳承的能量。
這樣想來,陵酉在貝塔森林裏麵可以覺醒一定也是因為瀝莣樹的原因。蔣念用右手輕輕磨砂著那個古老的瓷器,稍稍抬起頭,在腦海裏回憶起當時的情景。似乎蘭傲雪當時受了很大刺激,自己想去安慰她,然後,然後自己碰到了她……。對,自己碰到了她,可能把身上的瀝莣樹花粉沾了上去,瀝莣樹的花粉也許在設定上和樹靈差不多。而女主後來之所以半天恢複不回來一定是因為樹靈有著花粉所沒有的一些東西,花粉太坑,不能平複血脈。
等到想通了,她才把手上蹭的滿瓷器上麵積的灰拍掉,晃眼又看見瓷器上全是古怪的黑色紋路,還有點眼熟。不過她完全沒有多想,以為隻是瓷器的專門花紋以講求做工漂亮。至於眼熟……。瓷器花紋不都一個樣嗎?當然眼熟啊。
不得不說,她腦子雖然粗線條且坑爹,但關鍵時刻還是有點用的,比如她找到了蘭傲雪提前覺醒血脈的原因。不過掉鏈子的人終究隻會掉鏈子,這種時候她光顧著想禁水的事情了,反而忽略了那個裝禁水的瓷器。加上這人內心深處對什麽東西都從骨子裏覺得冷淡無情,竟然早早把自己當初手上出現黑色紋路的怪物樣忘在了腦後,更別說去和瓷器聯係了。
此時她很高興地用手鞠了一點水出來,把女主當初不小心弄到手上的情形再現了一遍,結果等了半天什麽也沒出現,隻好自己蹲地上畫圈圈,順便拿水來把手洗了。
九成是因為自己本來就和瀝莣樹息息相關,能量給不了自己了吧?她一邊自我安慰一邊想著自己要怎麽回去。
死了一個管家的,不,失蹤了一個管家的,失蹤時候旁邊還有一個一個沒見過的陌生女子,要是有人找管家找不到了豈不是立刻懷疑到自己頭上還要滿府地搜查自己?
她徹底頭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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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老是感覺困啊,不是應該冬眠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