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不習慣的氣氛
安逸客氣的跟他道了早安，田經理跟他攀談了兩句，就說要去準備簽約的事情，先告辭了。
“下午我們一起去會展中心那邊的麗茲卡爾頓，齊先生在那裏公布供應商和簽約。”安德文對兒子說。
又是麗茲卡爾頓！安逸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老爸你有把握嗎？”安逸試探性的問道。
安德文歎口氣道：“有機會就要去爭取不是？反正該做的都做了，競標書也花了大力氣去做，等著看結果宣布就好了……其實老爸也沒什麽期望，畢竟恒遠財團的要求很高。”
安逸抿抿嘴唇，心裏想著前天晚上齊譽臣說“我當然不會讓你失望。”不知道這句話有幾分真假。
真是的，明明跟人家沒什麽交情，怎麽會厚著臉皮希望人家給你特殊照顧？
安逸心裏默默的吐槽自己，一路興致缺缺的跟著老爸坐車到麗茲卡爾頓。
齊譽臣現在暫時住在這裏，為了方便當然將公布中標企業和簽約儀式放在這裏最大的多功能會議廳。
多功能會議廳中已經按著名牌坐了一大半的人，還有一些記者，安逸一進去就看到一個熟人。
“安大哥！”
劉佳雯做著嘴型，衝安逸擺擺手，安逸朝她點點頭，她拿著話筒指指自己，意思是在工作不能過來。
安逸跟著老爸坐在第三排，會議定在十點鍾開始，標書的遞交截止到9點55分，安逸看著田經理和其他供應商的代表一一上去遞交了標書。
接收標書的是那天見到的棕色大波浪的美女，就是齊譽臣的行政秘書Bonnie，她今天穿著一身女士西裝，頭發用簪子挽了個髻，妝容一絲不苟的十分精細，看起來精明能幹。
她臉上保持著無可挑剔的微笑，但是眼中精明的光芒掃過整個會場，確定每家的代表都上來遞交了標書，她調整了一下耳麥，往宣講台上一站，開始請大家安靜。
她的身後，是齊家恒遠財團的LOGO，有四個相似的圖案擺成一個菱形，安逸沒興趣去了解這些，隻是警惕的打量每一個跟自己老爸打招呼攀談的人。
會場很快的安靜下來，Bonnie先宣講了一下競標的流程，都是大同小異，價低者中標，然後又請出了齊譽臣。
齊譽臣從後麵的休息室出來，林源生跟在他身後，安逸感覺到台上的齊譽臣目光往自己這邊掃了一下。
齊譽臣講了一些場麵話後，Bonnie接著做了一下項目介紹，其實大家早就對這個項目了解得不少了，這些話都是說給劉佳雯這些財經記者們聽的。
差不多一個小時候，才進入正題，林源生開標，Bonnie唱標，後邊的大屏幕上顯示中標的企業名稱。
先一一將各家企業對這10%的材料供應的總報價列出來，然後最低的十家中標，當場簽約。Bonnie唱標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安德文的臉色凝重，轉頭去跟副經理小田附耳低言。
“老爸，怎麽了？”安逸小聲的問。
安爸爸搖搖頭，隻說了句，“不太樂觀。”現在已經有五家企業的報價低於自己的報價了，而林源生手邊，還有一半沒有開標。
坐在第一排的齊譽臣，也覺得奇怪，這些企業的報價明顯低於之前同自己的經理接洽時的報價，雖然這是常有的事情，但是如果安逸父親的報價沒有更低，那麽就會被擠掉，自己明明已經跟其他家企業暗示了底線了，比安逸父親跟自己洽談時的價格高了不少，就是為了保證安逸父親能以低價中標。
齊譽臣換了個坐姿，台上的Bonnie和林源生立刻就將目光移到自家老板的身上，齊譽臣微不可見的搖搖頭，Bonnie立刻換了種輕快的語氣，讓另一個經理來繼續唱標，自己推到一旁休息。
安逸看到齊譽臣快步的走回休息室，林源生和Bonnie都跟了進去，再轉頭看到自己老爸凝重的臉色，說了句“我去洗手間”就貓著腰順著牆邊留到休息室門外。
此時的休息室裏，齊譽臣的語氣明顯的不悅，“怎麽回事，Bonnie，為什麽這些人的報價，會比之前跟我們洽談的時候低了這麽多？”
“老板，低了不好麽？受益的是我們啊。”Bonnie不解的問。
“我希望能跟安德文的公司合作，目前開標的已經有五家低過他了，如果剩下的再出現五家比他低的，他就失去這次合作機會了不是嗎？”齊譽臣皺著眉頭揮揮手說，“我之前明明吩咐下麵的經理們對外統一口徑，將底線拉高了，可是這些人從哪裏得知我給安德文說的底線呢？”
“人的關係千千萬萬，好像下水道一般，誰知道這些人從哪裏得到消息的，說不得是安德文身邊的人泄露了你們的談的底線呢？”Bonnie也皺著眉頭說。
齊譽臣重重的歎口氣，“你們看看，現在還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讓他的企業報價更低？”
“別開玩笑了，老板，這是現場唱標，旁邊律師和公證處的人坐著呢！你想在這麽多人眼皮地下明顯偏袒？你不怕砸了我們恒遠的牌子！”Bonnie氣呼呼的對齊譽臣說。
她工作起來不講情麵，就算是麵對老板也常常直言不諱，齊譽臣十分看重她敢於直言這點，才將她點為行政秘書的，像現在這樣語氣不善的直接抗議，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看著皺眉不語的齊譽臣，林源生安撫的拍了拍他的手臂，放軟聲音詢問道：“譽臣，你這是在做什麽？在工作上麵，你從來慎重，怎麽會突然說出這麽輕率的話？”
齊譽臣歎口氣，道：“我答應了別人讓安先生得到10%的合同，也做了些安排，昨天還特意為了今天的標書跟安先生在電話裏聊過，怎麽知道會有這麽多的人知道？我的身邊一向隻有你們二人，沒有多餘的人在，這底線是怎麽泄露出去的？”
“莫非是安德文那邊有人偷聽到了？然後將消息賣了出去？”Bonnie歪著頭猜測。
齊譽臣擺擺手，道：“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前麵還在唱標，得快點想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