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別想岔開話題

祁佳南正奇怪安逸怎麽跑這裏來了,就看到那輛真土豪的車子駛出來,安逸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他愣了一下,不是因為看到安逸上了齊譽臣的車子,畢竟自從上次跟安逸鬧得不愉快了之後,他也覺得自己說話有點難聽。

安逸跟齊譽臣親近,不管是作為朋友相處也好、還是因為有了滾床單的烏龍事件也好,自己也不應該那樣指責安逸。

祁佳南自己也是男人,當然知道有過身體親密接觸的人,自然而然會產生一種熟悉感,當然這種熟悉感是源於生理還是心理,就因人而異了。

讓他皺眉頭的原因,是因為看到安逸的神情和動作,安逸坐進車子裏麵的時候,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祁佳南了解安逸的性格,如果不是真的開心,他不會露出這麽溫和的表情。

這兩個人到底想做什麽?齊譽臣這樣的富家子弟,怎麽會在安逸這麽個不起眼的宅男身上花費這麽多的時間精力?安逸又怎麽會跟一個與自己完全不同世界的人糾纏在一起?

其實認真說起來,也並不是完全不同世界,安逸的老爸還跟人家有合作,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兩人才走得近?

事實證明,祁佳南實在是高估安逸了,他的腦袋裏麵如果能有一點拉關係走後門的靈光,估計安爸爸要欣慰得涕淚橫流。

對安逸來說,吃飯,就是字麵上的意思,什麽推杯換盞間用筷子敲定合同之類的事情,安逸想都沒想過。

齊譽臣自然覺得輕鬆,安逸半點不跟他談論工作的事情,對於齊譽臣的身家財產、工作行程、生活八卦也半點興趣都沒有,尤其是在吃飯的時候,食物的吸引力大過一切。

齊譽臣用吃水果沙拉的小叉子,將牛丸叉起來遞給安逸,讓他慢點吃,正宗的瀨尿牛丸,一口咬下去,爆出來的漿汁那溫度可以灼傷口腔和舌頭。

安逸一手握著一隻小叉子,叉子上戳著圓滾滾的牛丸,好像小叮當一樣,一旁的齊譽臣則托著下巴,等服務員為他盛湯布菜,安逸心裏默默的腹誹——還說自己是個生活殘廢?這位齊二少爺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服務員是個年輕的女孩子,紅著臉盡職盡責的給齊譽臣布菜,然後退在一邊,安逸瞪著齊譽臣,直瞪得男人莫名其妙。

“怎麽了?”他問。

安逸眼神往服務員那邊示意了一下。

齊譽臣愣了一下,想起安逸說過不喜歡被人盯著吃飯,於是轉身請服務員出去了,“抱歉,我忘了你不喜歡有人在旁邊。”

“哼……你這麽招蜂惹蝶,你家生生知道嗎!”安逸撇撇嘴道。

“這跟生生有什麽關係?”齊譽臣哭笑不得。

安逸不理他,牛丸溫度適中,哪裏還有心情拌嘴?不過,安逸極少有的留意了齊譽臣的言行,發覺他不像第一次見麵時那麽平淡和沉默,笑容多了些,也沒有那麽禮貌而疏離了。

回到小區門口,安逸下車前照例給了一個一秒鍾不到就分開的擁抱,齊譽臣無奈的看著他道:“安逸,我身上帶電嗎?碰一下就會將你彈開?”

安逸繃著臉,其實是憋著笑,一本正經的說道:“齊譽臣,我可是純種的中國人,中國人隻有多年不見才會擁抱,不會有事沒事就抱一抱,我這完全是遷就你,不要太貪心!”

齊譽臣微微的笑笑,滿是柔情的看著安逸道:“我知道,隻是希望擁抱的時間能久一點,不是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嗎?那我可不可以有一個長一點的擁抱?”

安逸瞪大眼睛,“齊譽臣,你跟我拽文?!”

齊譽臣咧嘴一笑,似乎也對自己的理由感到有些搞笑,他傾身過來,緊緊的摟了安逸一下,又很快的鬆開,“今天很愉快,謝謝你陪我吃飯,再見。”

安逸的心髒小小的興奮了一下,不過齊譽臣並不是存心調情,所以自己還是能繃著表情不露怯的。

道別之後,安逸在小區門口下了車,頭發被吹得淩亂,齊譽臣剛才說風很大,提議由自己開車送他到樓下,可是安逸不願意,好在自己住的是這個小區的一號樓,離大門和側門都不遠,安逸小跑幾步回到樓下,發現祁佳南的白色四環素停在那裏。

快走兩步,敲敲車窗,祁佳南看到是他,就從車上下來,雙手插兜將安逸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嗯,不像從賓館裏出來的。”

“什麽意思?”安逸沒聽明白。

祁佳南挑挑眉,道:“我還想問你什麽意思呢?你跟齊譽臣的關係很好啊?”

安逸聽出他口氣裏的不悅,想著上次才因為齊譽臣跟好基友發生過爭執,自己也有點來氣,幹巴巴的回了句:“一般般吧。”

兩人之間的氣氛一下子有些尷尬,上次的爭執之後,兩人還沒有見過麵,如今一見麵就提到這事,想幹嘛?

祁佳南觀察了一下安逸,他並沒有眼神閃爍或者移開視線,那說明兩人今天沒發生什麽,他放軟了口氣,道:“上樓去說吧,你怎麽隻穿這麽點?不冷嗎?”

話題一轉,剛才的緊張氣氛消失了,安逸搓搓手臂道:“冷啊,誰知道今天起風降溫了!好死不死又是限號。”

兩人進了屋,祁佳南熟門熟路也不用安逸招呼,自己拐進廚房泡茶,安逸回房間換了家居服,還把棉睡衣的上衣給穿了起來。

“你至於嗎,啊?才十月份啊!”齊譽臣看著那惡俗的維尼小熊睡衣,滿臉的嫌棄,這一看就知道是夢妮的惡作劇。

“十月怎麽了,農曆都九月了啊,老祖宗說了,八月授衣,我這還算穿得遲了呢!”安逸撇撇嘴道,“這天一冷起來好快啊,下個月就得供暖了,說不定還會下雪呢。”

“八月授衣,那也沒說八月授棉衣啊。”祁佳南衝了兩玻璃杯茶水,放到客廳的桌上,審視的看著安逸,道:“說吧,別想岔開話題,老實交代,你跟齊譽臣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