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這可真是令人苦惱。”太宰治附和了那位小姐的話,“不過我想,這位小姐你應該已經準備得很好了吧?”

“當然。”那個拿著手帕的女人高傲地揚了揚下巴,然後她慢條斯理地拿開了手帕, “今天練習了這麽久, 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等會兒清潔工會來處理掉的,大家都去辦自己的事情吧, 亂糟糟的像什麽話。”

說話間,很有把自己當做眾人地領頭的意思。

說完,也不管在場眾人的反應, 轉身就直接離開了。

太宰治的目光在女人的身上掃了一圈,很快就收了回來,帶著中原中也香那些臉色更不好看的人走了過去。

“現在過去,會不會暴露我們殺人這件事?”中原中也低聲問道。

他不怕自己是凶手這件事暴露, 他隻怕麻煩。

“不會。”太宰治笑了笑,“其實會不會都無所謂,反正大家都‘認定’了這是意外。

“這麽說吧, 中也,怕麻煩的不隻是我們。”

中原中也眸光微動, 點點頭,就這麽把這件事給扔到了腦後。

他們走到了那幾個演員身邊,那些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 看到他們也沒有打招呼的意思。

其中一位容貌最為出眾的小姐,看清兩人的身影之後, 目光停在太宰治地身上幾秒,臉色變得好看了一些。

“最近兩天, 沒怎麽看到你們兩位呢。”那位女歌劇演員笑著寒暄,“中原小姐你上次和太宰小姐編寫好了新的劇本怎麽也不提前和我們打個招呼呢?你們這樣弄得當時的場麵多尷尬啊。”

其實稍微有點經驗的歌劇演員都能夠看出來,當時兩人不過是臨場發揮。

中原中也當時的表現顯然是失誤,太宰治也明顯是現場編出來的台詞,但是和人交際嘛,總該有一點合適的藝術成分。

聽到她的話,中原中也本來也想客套兩句,但是一聽稱呼,瞬間嘴角一抽,什麽搭訕的想法都沒有了。

這個時候中原中也才想起來,之前係統宣布主線任務時,說得也是著名歌劇演員中原中也小姐。

所以說,這個世界他雖然不用時時刻刻穿著裙子,但是身份依舊是個小姐。

這個破係統果然還是欠收拾。

不過中原中也也注意到了她對太宰治的稱呼——太宰小姐。

想到這裏,中原中也的唇角也不抽了,反而是忍不住上揚,終於,太宰治終於和他有一樣的待遇了。

相比起中原中也而言,太宰治心理承受能力就要強太多了,聽到“小姐”這一稱呼,他不僅麵不改色,反而接過來對方遞來的台階,順利地和對方搭訕起來。

太宰治很有計較地避過了需要直接使用稱呼的場合,閑聊中間接著正事,還不著痕跡地套著對方的信息。

一場談話下來,太宰治不但找齊了參演他的劇本的所有演員,還得到了關於他們的所有基礎信息,對這裏的情況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中原中也就是個沒有感情的附和機器,太宰治說什麽,他就在旁邊隨意地應付幾句,作出一種合群的假象,直到太宰治把正事都解決了,他才收回了遊走天外的思緒。

確定了合作的關係,太宰治記錄下來了幾人的聯係方式,又到了晚飯時間,就邀請幾人共進晚餐。

晚餐就選在附近的一家餐廳,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飯菜和環境都在平均線上,倒也不算太差。

太宰治一邊處理這手下的螃蟹,一邊和幾人大致講了一遍他寫出來的那個劇本。

在場眾人除了中原中也之外,逗聽得非常認真,間或提出幾個問題,又或者提出一些修改的意見。

不管私下如何,在專業地鄰域,他們都還是很認真的,也很優秀,這一段飯下來,也算是徹底解決了劇本的問題。

約定好明天一起排練的時間,他們就各自回去了。自始至終,誰都沒有提起過剛剛躺在血泊中的安妮。

就好像那件殺人事件從未發生過。

“怎麽了,中也?你看起來有不少的煩惱的樣子。”太宰治注意到了中原中也皺起的眉。

“他們……”中原中也頓了頓,“我是沒立場這麽說,但是是我還是覺得,他們是不是太冷漠了一些。”

合作者剛剛死亡,就對新搭檔接受良好,半點探究舊搭檔死因的心思都沒有,更沒有傷心和遺憾,就好像死去的不是之前和他們一起合作的編劇,而是有一朵路邊的小花枯萎了而已。

雖然這對於中原中也來說,其實算是一件好事,但是中原中也並沒有為此感到高興。

“我還以為,中也你應該已經對這裏的人有點認知了才對。”太宰治笑起來,“他們現在的冷漠早就已經刻進了骨髓裏,在那些花潛移默化的影響下,各種負麵的極端情緒增長都會特別快,除了自身利益以外的事情,很難有能夠觸動他們的事。”

中原中也神色依舊沒有多好看,人性本來就有弱點,現在在這些花的影響下,弱點被快速地放大了。對於這些已經被深深影響的人他並沒有什麽辦法,也沒有放更多的心思的想法,但是他不得不去在意,他和太宰治在這裏待久了之後,會不會出現什麽不太好的發展。

和上個世界不一樣,那個世界做完整個主線任務也就是十天的時間,二這個時間,一個支線任務就要一個月,怎麽看這都不是什麽好事情。

“你不用太擔心了,中也。”太宰治看出了中原中也的相法,安慰他道,“我們不可能在這裏留太久的,這時長一個月的支線任務差不多就是極限了。”

“你既然這麽擔心的話……”說著,太宰治揚了揚唇角,“那我們在一個月後幹脆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解決掉不就完了嗎?會去糾結擔憂這些事情,可不像你的風格。”

確實不像,中原中也本來也隻有一點點擔憂,但是這個情緒被放大了,中原中也知道這麽憂慮不是他的性格,意識到自己受到影響,然後憂慮加重。

如此惡性循環。

太宰治看著中原中也的樣子,另起話題,轉移了中原中也的注意力:“中也你這次算是一箭三雕了。真難得,你居然會做出這麽有謀略的事情。”

“你什麽意思?”中原中也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不管什麽時候,嘲諷永遠是吸引別人注意力的最好方式,“你是說我蠢嗎?”

“我沒有這個意思,這是中也你自己說的。”太宰治拒不承認,“我明明是在誇獎你這次做得很好。

“你看,你這次除掉了對我們心懷不軌的人,杜絕了之後可能來自那個人的隱患,然後還非常快速地找到了我們需要的演員,真的是非常優秀啊,中也。”

中原中也沉默了兩秒:“聽起來不太像是好話。”

“怎麽就不是好話了。”太宰治滿臉真誠,“你聽我這麽真誠的語氣。”

中原中也嘖了一聲,臉上卻露出了笑容來,心裏的憂慮也就再沒有出現過。

他們回到了自己住宿的區域,走過去之前,太宰治提醒了中原中也一句:“不過,我們還是要小心一點哦。”

中原中也頓住,然後低頭看向走廊的地麵:“……他們不是都忙著訓練嗎?”

所以為什麽有人有空閑來宿舍區的走廊上扔玻璃渣,還一扔就差不多就是一個走廊。

“可能是有人不小心打碎了玻璃杯。”太宰治說著非常不靠譜的揣測。

“那這個人怕是直接打碎了一個店裏的全部杯子。”中原中也諷刺道。

“一個人不行,多來幾個人不就可以了嗎?”太宰治回答中原中也,指了指地麵讓對方仔細看,“你看,這些玻璃碎片地來源都不是一個款式的。”

中原中也低頭去看,那些玻璃碎片確實有些區別,雖然他分不出來是不是同一個款式,但是他能夠看出來有些明顯不一樣的顏色。

“就算是要陷害他人,這個代價也太大了吧。”中原中也陷入了茫然,“他們就不怕自己踩到這些玻璃碎片上嗎?”

“他們到也不一定是想要陷害別人,有的人可能確實是想要有人踩在這些玻璃上,然後受傷失去演出的資格。”太宰治說得很公正,“有的人也可能隻是為了自保,這也是他們對那位安妮的死亡唯一的反應了。因為知道了安妮的死亡方式,所以為了避免自己遭殃,就在房間門口扔一個玻璃杯,這樣別人就不太可能無聲無息地靠近他們的房間了。

“還有的,可能純粹是因為被這種場麵嚇到,然後不小心把自己的被子給摔了吧。

“你看,地麵上還有水。”

中原中也深深地感到了一陣無語:“他們來演歌劇真是屈才了。有著這麽狠絕的心性,港口Mafia都能有他們一席之地。”

太宰治的眼睛彎了起來,沒有對中原中也的話作出評價:“這些可能還隻是小打小鬧,距離公演日期還有一個月,到後麵更有得鬧。”

“……不是吧?”中原中也感到了一種深深的疲憊。這些看起來都隻是小手段,但要是這連續不斷下去,正常人怕是都得神經衰弱。

“到時候看看不就知道了?”太宰治倒是很平靜,“小心一點就好了,中也你應該不會有事。”

“我當然不會有事。”中原中也不屑地哼了一聲,“就這麽點小手段而已,我也不會讓你有事的。”

太宰治眼底漾起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