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經理的話,溫栩之隻是淡淡一笑。
她現在狀態已經好多了,但是剛才一個小時的會議保持高度集中的注意力,停下來還是有些恍惚。
經理看出溫栩之不是很想說話,便說:“那我先回去了,有事再溝通。”
溫栩之點點頭,整個人像是遊魂似的回到自己的工位。
今天也算是被迫加班了。
剛才開會,城南項目的合作商開始催促方案,溫栩之想到顧寒宴和林染的態度,認命一般地打開雲盤下載自己備份的資料。
好處是今天林染不在她身邊嘰嘰喳喳,溫栩之休息會兒便開始工作。
中間接了個醫生的電話,問溫栩之怎麽還不去醫院。
“不好意思啊醫生,我今天不舒服,感覺去醫院會影響檢查結果。改天再去吧。”
溫栩之右手握著手機,左手還在敲打著鍵盤。
電話那邊的醫生似乎聽出溫栩之在忙,歎口氣說:“下周一定得來了,溫小姐,我真的很擔心你。”
掛了電話,溫栩之深深吸口氣。
她怎麽會不知道自己該去體檢。
可是現在手頭的工作,比她的命可能還重要。
還有幾個月合同到期,希望她的身體能撐過這幾個月。
一下午的時間,沒有林染的打擾,溫栩之效率還算可以。
城南項目的方案總算被她趕出來了。
加完班準備回家時才發現,已經是晚上八點。
不知道是不是藥效發揮了作用,還是因為沒有人吵她,溫栩之心情好了很多。
隻是剛回到家,卻發現小區門口停著一輛熟悉的車子。
好像是林盛明的?
剛想到這,溫栩之就看到車門被打開,李可從車上跳下來:“栩之姐!”
她趕緊跑到溫栩之麵前。
“我們聯係你怎麽不接電話呀?你今天加班這麽晚?”
隨後走過來的果然是林盛明。
他笑著解釋道:“我們今天剛好完成了項目的大難題,就想著找你吃頓飯,沒想到在你家這邊等不到你。”
昨晚,李可開會的時候總覺得有哪裏想不通,還特地打電話問了溫栩之的意見。
李可眼睛亮晶晶的:“栩之姐,多虧了你,不然我們的項目進度不會這麽快。”
溫栩之擺擺手,“你們自己也很努力,我隻是回答了幾個問題而已。”
根本就算不了什麽的。
不過,溫栩之倒是很欣慰的看著自己曾經的助手,“看來介紹給林總,的確讓你有了更好的發展,之前在我這兒,你應該沒有單獨負責過項目。”
基本上都是溫栩之領頭,而李可就是打打下手的程度。
李可不好意思地一笑,卻沒有過分謙虛,隻是說:“林總也很厲害,我跟著他學到了很多。我會慢慢進步的。”
看到李可現在這麽開心,溫栩之鬆口氣。
其實顧寒宴將李可開除了這件事,一直都是溫栩之心頭的一根刺。
林盛明隻是臉上掛著笑,看著她們說話,冷不丁冒出一句:“你的助理都說了我是個好老板,怎麽樣,你還不肯過來?”
李可也順勢說:“就是,栩之姐,你也快跳槽過來吧,我還願意給你當助理。”
說著撇撇嘴,“我今天在之前的工作群都看到那女的發照片了,在顧家宴會……真不要臉,把自己當顧家少夫人了都。”
溫栩之垂眸,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隻有林盛明開玩笑似的試探道:“所以你還不肯離開他?”
這個他,指的當然就是顧寒宴了。
溫栩之不太喜歡這種描述,語氣微微一冷:“我是他的秘書,我們的合同還有幾個月才到期,違約金很貴。”
三個短句,毫不客氣地表明了她現在的立場。
林盛明隻是定定看她一眼,卻沒有戳穿。
其實整個圈子的人都知道,溫栩之可不僅僅是顧寒宴的秘書。
他們其實也默認了這樣的關係,起初林盛明也對溫栩之嗤之以鼻。
可是幾次接觸,他發現了溫栩之的能力。
跟在顧寒宴身邊,溫栩之並不算真正發揮自己的能力,反而還處處受限。
不過林盛明沒有再說,反而是巧妙的轉移話題:“是我唐突了,不再說這些。我們來是找你吃飯的,走吧。”
李可也拉著溫栩之的手臂,撒嬌一般:“走走走,我早就說了,要宰林總一頓大的!”
離開顧氏後,李可和溫栩之不再是嚴格的下屬與上司的關係,反倒像是朋友那樣輕鬆相處了。
溫栩之這才覺得,自己的確也有點餓了。
她一忙起來就會忘記吃飯。
於是沒有拒絕,上了林盛明的車。
一整頓飯下來,林盛明倒是沒有再提讓溫栩之跳槽的事。
反而是李可,一直和溫栩之說著自己的新工作有多好。
溫栩之勾唇:“比在顧氏打工還好嗎?”
李可脫口而出:“那當然了……”
話說到一半又急忙解釋道:“當然啦,我很想你,但是顧氏那個環境,從某人來了之後就變了。”
這一點,溫栩之讚同。
但她不好說什麽。
李可的確活潑很多,看不出前段時間還因為被開除而痛哭流涕。
溫栩之屢屢被她逗笑。
忽然想到,如果自己真的跳槽,好像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其實這個念頭在她心裏升騰,已經有好一段時間。
隻是今天見到林盛明和李可,這種念頭就變得更加強烈。
第二天一早,溫栩之照常上班。
然而剛到自己的工位上,就被林染叫住,“溫秘書,顧總讓你去他辦公室一趟。”
溫栩之沒問什麽事,點點頭就進門了。
顧寒宴正在低頭處理文件,骨節分明的手裏握著一支鋼筆。
他頭也不抬地問:“你是真不想在這幹了,是嗎?”
溫栩之皺眉:“這話是什麽意思。”
林染已經跟著走進來了,小聲說:“溫秘書,昨晚我回家的時候看到你和那個林總在吃飯呢,還有之前被開除那個人。”
她說話聲音細細的,軟軟的。
“為什麽你要和一個被開除的人有私交呢?”
顧寒宴的筆在紙上頓住,抬起頭來,也看著溫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