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李可討厭顧寒宴的態度,下次接到顧寒宴電話,她可能是真的會掛斷。
想到在門口兩人的對話,李可更是有些心虛。
“知道了。下次不會了,放心吧。”
不管是這幾天還是回去之後,溫栩之都會盡可能和顧寒宴保持距離,也不會再讓朋友跟著擔心了。
很快李可點點頭,便說自己還沒吃東西,打算去外麵買點東西過來。
她問溫栩之要吃什麽,溫栩之想了想,隻是說讓李可給她帶一份,隨便就好。
等李可出去了,溫栩之望著眼前雪白的天花板,悠悠的歎了口氣。
她不知道自己這會兒到底該想什麽,隻是思緒亂糟糟的。
那個纏繞在一起的毛線團始終都沒有被解開,也沒有被捋順,就那樣在她心頭,反反複複的搖擺滾動。
像是怎麽都解不開的死結。
即便已經答應了李可接下來會和顧寒宴保持距離,也不會再重蹈覆轍,可是溫栩之眼前還是一幕幕的浮現自己和顧寒宴相處的畫麵。
時間從很早之前拉回到現在,一幕幕,都讓溫栩之無所適從。
她覺得,自己對顧寒宴的感情像是一枚炸彈,隨時都可能爆炸。
爆炸之後帶來的究竟是新生,還是徹底的毀滅,溫栩之不得而知。
即便是知道自己做的決定會讓所有人失望,可是在麵對顧寒宴的時候,溫栩之還是能感覺到自己的誠實。
她明白,自己是想要顧寒宴的,甚至是迫切的。
因為之前的感情是被強行掐斷的,溫栩之一直都想要彌補,也想要知道他們兩個到底會不會有不一樣的結局。
“可如果真的這麽做了,到底是多少人的痛苦?”
溫栩之想到這,自言自語。
病房的門被推開時,溫栩之還以為是李可去而複返,下意識朝著門口望了一眼,卻發現是穿著一身西服的男人。
顧寒宴沒有換衣服,還是今天會議上那套衣服。
他推門進來,恰好迎上溫栩之的目光,兩人目光在空中交匯,又同時愣住。
溫栩之很快離開視線,看向窗外,仿佛不打算看顧寒宴這個人。
顧寒宴意識到溫栩之的逃避,低聲笑了。
他才過來站在床邊,步伐和緩有節奏。
顧寒宴手插進口袋裏,順著溫栩之的目光看向窗外。
海邊的風景不錯,即便是醫院也是能看到海洋的。隻是天色早就暗了下來,看不到海麵上具體的情況,隻有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
一下下的波瀾壯闊,讓人的心都跟著發顫。
溫栩之看了一會兒,聽到那有節奏的海浪聲,心底有個地方在悄然發生變化。
她沒有看向顧寒宴,反而是直接說:“謝謝你把我送到醫院。”
這一句話是感謝,卻又像是逐客令。
顧寒宴明白,溫栩之說這句話就是在給他們兩人之間打死局。
她根本不想讓他說出其他的話題,可是他思考了很久,回到病房裏,就是有話想和溫栩之說。
他自然不想要和溫栩之切斷關係。
顧寒宴往前走了幾步,強硬的站在溫栩之麵前,遮擋她看向窗戶的視線。
溫栩之被迫抬頭望著男人,恰好撞進他深沉的眼眸。
顧寒宴的眼睛很漂亮,眼尾微微上翹,略有桃花眼的形狀。
這一點從溫栩之認識顧寒宴時就誇過。
他的眼睛是一雙勾人的眼睛。
曾幾何時,溫栩之盯著這雙眼睛,都會覺得自己好像要掉入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
回憶起來,她曾經是真的真的很喜歡顧寒宴。
喜歡,所以此刻讓溫栩之的心底跟著發痛。
男人對她眨眨眼:“我知道你現在不想和我說話,或許也為自己今天來找我的行動後悔,可是我想告訴你的是你今天來找我,我很開心。”
溫栩之呼吸一滯。
開心什麽?
是因為感受到自己對他的在意,所以才開心嗎?
顧寒宴接著說:“之前我告訴自己,如果感覺到你對我的厭惡或是疏遠,我就會毫不猶豫的放你自由,可是今天你主動來找我,我看到了很多希望和可能,我覺得我們兩個人之間不僅如此。”
所以一切都要推在溫栩之身上了嗎?是溫栩之的行為,讓顧寒宴覺得他們之間還有機會?
意識到這一點,溫栩之的呼吸開始急促:“我不喜歡你這麽說。”
“你要如何,都是你的決定,並不被我影響。我怎麽做也不該能夠左右你的想法。”
“你現在把一切推給我,說是我讓你改變主意的,這一點很自私,和以前沒有什麽區別,而且你根本就不懂我對你說的那些話,不然你不會對我這樣說!”
溫栩之越說越激動,到最後幾乎是吼出聲的。
麵前的男人顯然被溫栩之的情緒嚇了一跳,下意識以為溫栩之可能又要暈倒,於是舉起雙手適應溫栩之平靜下來。
“你先別著急,我們可以聊一聊……”
“不可以。顧寒宴,你可以說是我的話,讓你改變了主意,也可以說是我給了你希望,可是對於我來說,我們之間已經沒有可能了,就在我醒來之後我也想了很多,所以我也下定了決心。”
溫栩之已經不想再連累誰,不想再給誰添麻煩。
如今知道自己和顧寒宴在一起,的確會讓自己所有的朋友失望。
溫栩之不想麵對這樣的結果。
“過去的事情就已經過去了,我很清楚,我們兩個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
“如果還想保留我們在彼此生命中的美好印象,就到此為止吧。”
溫栩之笑了笑。
這會兒她的笑容前所未有的溫柔,隻是帶著些許淒美。
她臉頰略微蒼白,穿著簡單的病號服坐在**,整個人脆弱而易碎。
溫栩之像是一幅畫。
像是一副別人都無法改動的,即將破碎的畫。
顧寒宴定定的看著溫栩之的臉,“你確定我們之間真的沒可能了嗎?我並不這麽覺得。”
“那是你的事。顧寒宴,我做了我的決定,這就是結局。”
李可回來時恰好看到對峙的二人,滿眼敵意的盯著顧寒宴:“你不是已經走了嗎?又回來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