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安身體抖了抖,麵上的血色褪得幹幹淨淨。

顧皓行厲聲道:“你想走可以,孩子不準留,隻要你打掉,我們馬上離婚!”

陶安不敢相信地說:“為什麽.........”

顧皓行冷道:“你現在走了,誰知道你以後會不會帶著孩子回來跟我要錢?”

陶安雙手無助地貼上小腹,聲音發抖:“我不會勒索你的..........”

皓行明明知道他不是這種人。

“口說無憑,我憑什麽信你?”顧皓行態度強硬,“除非你把孩子打掉,我才能放心。”

顧皓行猜準陶安不忍心打掉這個孩子,而且他月份這麽大,又是男人懷孕,醫院不一定敢給他動手術。

陶安身體細細地顫抖起來,哽咽道:“他也是.......你的孩子。”

顧皓行不屑道:“我想要孩子,多的是人給我生,缺你這一個?”

陶安眼前陣陣發暈,他第一次知道顧皓行能這麽殘忍,連他們的孩子都不放過。

顧皓行見陶安不說話,抓住他的手腕一路往外拖,作勢要帶他去醫院,陶安沒什麽力氣地蜷縮起身體,眼眶中蓄滿了無助的眼淚,“放開我........”

他就剩肚子裏的寶寶了,皓行連這麽微弱的期望都要剝奪他的嗎?

“走啊,不是要離婚嗎!”顧皓行怒吼一聲,聲音震得人耳膜發疼,“現在就去打,打了你馬上給我滾!”

陶安眼淚順著臉頰滑落,恐慌的眼神看得顧皓行心髒擰了一下,狠狠甩開陶安的手,“你想好了再給我說一遍,到底還離不離婚?”

陶安雙手緊緊抓著門框,臉上布滿絕望,“皓行,你放我走吧.........”

反正你也不喜歡我了........

顧皓行惡狠狠掐住陶安的下巴,好不容易熄滅的火氣再次升了起來,“我再給你說一遍,總之你要離婚,就先去醫院把孩子打了,不然一切免談!”

說完他摔門而去,陶安慢慢蹲了下去,抱住高高隆起的孕肚哭了起來。

顧皓行開著車在街上像沒頭蒼蠅似的亂闖,一股焦躁的情緒像滾雪球似的放大,急於宣泄而出,出氣般狠狠砸了幾下喇叭。

刺耳的喇叭聲瞬間響徹街道,引得不少路人側目。

就在顧皓行一肚子火氣無處發泄的時候,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掃了一眼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是唐黎打來的。

顧皓行直接掛斷了電話,把手機狠狠扔到副駕駛位,明顯是把怒氣遷怒到了唐黎身上。

如果不是唐黎把兩人的親密照發給陶安,事情也不至於一發不可收拾。

顧皓行開車的狀態不好,還差點和別人的車追尾,車主人下車本來想找麻煩,結果看見顧皓行限量級別的千萬跑車,弱弱地說了句“下次注意點”,灰溜溜開著車跑了。

顧皓行估計他這狀況再開車就要出車禍了,正好好友住在附近,於是把車開到了房培宇那裏。

顧皓行心情不好,敲門都顯得有些焦躁,聽著就像要把門砸了一樣。

過了一會兒,門從裏麵打開了,不過開門的人不是房培宇,是他的同性|愛人,許何言。

如果仔細看的話,就能看出對方的眼睛渙散,無法對焦,好像有層霧氣覆蓋著眼膜。

許何言是個瞎子。

顧皓行盡量放緩了語氣,“我找房培宇,他在嗎?”

許何言點了點頭,摸索著門把,讓開了身後的路,“他在洗澡,先進來坐吧。”

他說話的語調帶著股不失男性的柔軟,聽得人心裏很舒服。

顧皓行很少見到房培宇這位愛人,因為眼睛不方便,房培宇很少帶他出門,甚至有人都不知道他們結婚了。

雖然許何言看不見,但是對家裏的擺設摸得很清楚,隻見他摸索著走進廚房,不一會兒就端著杯水走了出來,放到顧皓行麵前,“請喝水。”

顧皓行看了他一眼,“謝了。”

許何言溫柔地笑了笑,“不客氣。”

房培宇很快從樓上下來,見到顧皓行這個不速之客,顯得有些意外,他走到許何言身邊,摟住了他的腰,“你怎麽下來了?”

許何言淡淡笑了笑,“聽到有人敲門,所以下來看看。”

“我不是說了以後有這情況叫我嗎?”房培宇語氣溫柔,完全沒有責備的意思,“你又看不見,不小心放了壞人進來怎麽辦?”

顧皓行聞言瞪了房培宇一眼,房培宇聳了聳肩,解釋道:“我可沒說你是壞人。”

房培宇抓著許何言的手在掌心揉了揉,“手這麽涼,快去被窩裏躺著。”

許何言臉上浮起一抹害羞的紅暈,他點了點頭,在房培宇的攙扶下成功找到了樓梯的扶手,小心翼翼上了樓。

顧皓行看著他們恩愛的樣子,又聯想到他和陶安的婚姻,心想,這個家還不能散。

至少在他沒玩膩陶安之前還不準散。

許何言上樓以後,房培宇也坐下了,他閑散地往沙發上一靠,雙手搭在沙發上,好奇道:“你怎麽突然來了?”

顧皓行沒吭聲,悶頭喝水,那架勢就像喝酒一樣。

房培宇看了看四周,發現隻有顧皓行一個人在,好奇地問:“你家那位沒來?”

一提到陶安,顧皓行表情變得不太好看。

房培宇敏銳地從他臉上捕捉到一絲異樣,“怎麽回事?吵架了?”

顧皓行不想多說,悶悶地嗯了一聲。

房培宇沒當回事,夫夫之間吵架也是常見的事,隨口問道:“好端端的怎麽吵架了?”

顧皓行重重把水杯放在桌上,猶豫片刻,他坦白道:“我在外麵偷人被他發現了。”

房培宇難以置信地眯起眼睛,“你出軌了?”

顧皓行嗯了一聲,對他們這種有錢人來說,包個二奶三奶有什麽稀奇的,就連房培宇當初也出軌過,隻不過後來改邪歸正,已經全身心地投入家庭。

房培宇板起臉,“皓行,你這事做得不厚道。”

顧皓行沒好氣道:“我來這不是聽你教訓的。”

房培宇歎了口氣,“那你心煩什麽,如果不喜歡陶安了,大不了和他要麽離婚,給點錢就完事了。”

顧皓行覺得這話很不中聽,煩躁地打斷了房培宇的話,“我還沒想和他斷。”

如果不是因為他包|養唐黎的事情提前暴露,他本來就想養陶安到生產的。

房培宇語氣輕鬆,“那更簡單,那就和你外麵的小三斷了,給個車或者房子打發一下,還不是分分鍾解決的事情。”

顧皓行不吭聲了。

他不可能和唐黎斷掉,他現在喜歡的人是唐黎,但他對陶安還有感情,兩邊都不能割舍。

房培宇看穿了顧皓行的心思,嚴肅地說:“皓行,別走了我當初的老路了。”

當初他就是為了心愛的白月光,把許何言傷透了心,兩人差點就分開了。

顧皓行焦躁地揉了揉頭發,“我知道,我也沒打算和他離婚。”

房培宇以為顧皓行聽進去了,勸道:“既然你沒打算離婚,那就跟外麵的人斷了,好好認個錯,再哄一哄陶安,我看他不像心狠的人。”

顧皓行沉沉地嗯了一聲。

房培宇也沒有多留顧皓行,他忙著和老婆過二人世界,把他趕走了。

回去的路上,顧皓行經過一家高檔商場,耳邊忽然響起房培宇的話,鬼使神差就停車進去逛了逛。

他很少到這種地方逛街,除了幾次陪唐黎來購物,幾乎不怎麽來。

顧皓行走進一家奢侈禮品店,店員一見到他,馬上迎了過來,熱情地打招呼,“顧總,您來了。”

顧皓行目光在店內掃視一圈,“有沒有什麽適合送人的禮物?”

“您是要送給愛人嗎?”

“嗯。”

售貨員來到玻璃櫃前,從裏麵拿出兩塊設計精致的腕表,“這是我們新推出的情侶手表,全球限量隻有一對,你可以和愛人一起佩戴,絕對不會撞款。”

顧皓行想起上次陪陶安逛街,陶安就想和他穿親子裝,如果他買這對手表送給陶安,陶安肯定高興。

顧皓行雖然討厭這些張揚又宣告主權的東西,但為了哄陶安,他也隻能勉強戴幾天,先把陶安哄好了再說。

顧皓行爽快地刷了卡,讓店員幫他包起來,還特意交代包裝得精致一點。

他心想,這下陶安嚐到甜頭,應該不會再和他鬧了吧?

顧皓行開車回到別墅,從院子裏看去,整棟房子黑漆漆的,一盞燈都沒開。

顧皓行皺起眉頭,陶安這麽早就睡了?

他輸入密碼進門,鞋也沒換就去了臥室,一推開門,看見**是空的,陶安不知道去哪裏了。

顧皓行喊了好幾聲,都沒有人回應。

他氣不打一處來,陶安還在生病,又跑到哪裏去了。

就在他準備給陶安打電話的時候,忽然注意到床頭櫃的台燈下麵壓著什麽東西,他放下禮物,拿起桌上的便簽。

便簽上的內容是陶安的筆跡:皓行,我走了,我和孩子會躲得遠遠的,你擔心的事情絕對不會發生,我保證,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們也可以簽離婚協議書的,祝你們過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