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一晃而過。
這日清晨,朝陽初升,萬千露珠還未散去,一株株靈木靈草,在晨光照射之下反射出晶瑩光芒,清新靈氣四散飄逸,正是修煉好時光,白石宗內,眾多門人弟子早已盤坐在高處,閉目吐納,開始了修煉。
一抹清寒掠過,一個身影出現在了白石宗山門外。
一道訊息傳入宗門之內,白石宗幾位金丹長老早已候在大殿之中,看到了這道訊息,一點都不奇怪,隻是此刻果翠嶺地底那位前輩還沒有露麵,不知道該如何答複這位修士,無論如何,將手持天魂令的修士晾在門口,總不是辦法。
齊雲山領著幾個師弟出了山門,將來人迎入宗門內,隻是在大殿中落座之後,齊雲山卻發現根本無話可說,對方除了開始說了一句等之後,便不再言語,獨自閉目打坐去了。
無奈之下的齊雲山隻得給身在果翠嶺分院的越清三師弟發出一道訊息,讓他打探一下地底前輩的消息。
白石宗一眾金丹修士在這裏等的時候,方言卻還在流光翼中盤膝恢複,三天來,方言對於這場有可能來的爭鬥根本沒有特意準備什麽,仍舊是按照自己原本的計劃煉製丹藥,兩個時辰之前,方言終於將最後一爐蘊靈丹煉製成功,乾坤壺內再沒有成熟的靈草可用了,方言則多出了五瓶蘊靈丹,給白石宗一瓶後,也足夠他用很久。
直到兩個時辰後,方言才起身,邁步出了流光翼,對於今天的約定,自然沒有忘,不過方言也沒有太往心上放,如果對方不是蕭然,又或者是蕭然而對方認不出自己的話,自己不需動用那些手段,僅憑其他即使不勝,也不一定會輸,即便對方果真修為高絕,自己便是認輸也沒什麽,之前幾人,有輸的,卻也沒有一個被滅殺的,甚至沒有一個重傷,這也是方言認定來人便是尋找自己的蕭然的緣故之一。
如果真是蕭然,還認出了自己,隻要撇清了白石宗的關係,說不得便要爭鬥一場,到時候自己手段盡可施展,也不用避諱什麽了,就算對方能夠戰勝元嬰,方言也一點不懼,自己曾經以一敵六,都做到各個擊破,除了蕭然一縷殘魂,其餘幾人盡皆喪命於己手,便是再來一次又何妨,他的修為提高,估計也有高階法寶,但是自己比當初在蠻穀也提升了不少。
總而言之,方言唯一的忌憚是有別的元嬰修士插手,比如蕭恨水夫婦,又或者萬天宗,如果真有其他元嬰修士插手其中,方言也有催動流光翼遁逃一條路。
站起身後的方言,果然覺察到了洞府外陣中隱約的波動,神識探出去,便看到了略顯焦急的越清,好似在這裏等了有些時間了。
“越清長老。”方言跨出洞府門外。
看到終於出來的方言,越清鬆了一口氣“前輩。”
為了等方言,他催動掌教的遁土舟,已經耗費了快一塊極品靈石了,心中正在滴血呢。
“越清長老,久等了,走吧。”方言率先朝著地麵遁去,越清也緊跟在後麵。
片刻後,兩道劍光從果翠嶺分院中閃過,朝著白石宗本宗而去。
白石宗大殿之中,一直穩坐的年輕人突然睜開了雙眼,看著剛剛進來的方言越清二人,仔細掃視了一番後,雙眼一眯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年輕人掃視方言的同時,方言也在掃視這對方,隻一眼,方言便認出了眼前的修士就是蕭然無疑,雖然相貌不同,但是那股氣息絕對不會有差。
“果然是你。”蕭然說了一句別人聽不懂,但是方言卻是聽得懂的話語,看情形似乎蕭然也認出了方言,實在是方言的易形訣很不上台麵,倒是斂息訣可以收斂氣息,但是蕭然不知借助了何種法寶,明顯也感受到了方言的獨特氣息。
到了這種地步,方言也不再隱瞞什麽了,直接說道:“蕭然?”
聽到方言的話語,白石宗幾人頓時一驚,蕭然是何人,幾人早就知道,數年前,因為蕭然的事情,整個萬天聚集地雞飛狗跳,沒有誰沒有聽說過蕭然此人,但是那時候不是聽聞他僅有一縷殘魂了嗎?如今這年輕人不僅神魂盡數恢複,修為也比傳聞中要高出不少,難道這就是天魂宗的厲害之處?
如果這個是蕭然,那麽他嘴裏‘果然是你’指的又是何人?
能夠結丹的修士,除了韋宗林那樣癡迷某樣事情的,又有幾個不是人精,隻一句話,他們便猜到了一個令他們吃驚的事實,前輩便是擊殺蕭然的那位方姓修士?但是那人不是金丹修為嗎?到底是怎麽回事?
沒等他們開口詢問,突然之間一道法力波動在大殿之中湧出,將蕭然方言二人籠罩其中,方言身側的越清卻都被推了出去。
這是什麽威能的法寶,齊雲山幾人都有些驚駭的看著眼前的場景,僅僅法寶餘威,便將越清推出了外圍,甚至沒有來得及抵禦一番,對於越清的實力,幾位師兄弟清楚的很,白石宗除了掌教齊雲山,便以他為最高。
便是靈器也難做到這一點,一息間,眾人便認定了剛剛那件法寶至少是中品靈器級別的法寶。
一瞬間,方言便發現自己陷入一道陣法之中,周圍早已不是白石宗的大殿,而是一片荒野戰場,四周望去都是一片灰霧,霧氣之中隱隱有法力波動,向來方言都信奉先下手為強,不料今日在這裏卻是落了後手,這也難怪,方言也沒有料到對方手持天魂令,指明要公平挑戰,哪知道一句話剛落,便祭出了法寶。
方言卻是不知道,在蕭然的心中,方言比一個元嬰修士還難對付的很,自從上次被方言滅殺肉身之後,蕭然溫養神魂的時間裏,曾經無數的回憶起當時場景,想要知道重來一次的話,他能做到什麽,思來想去,得出一個結論,就憑方言當時顯露的手段,他就算一開始就發現,也最多隻有自保之力,那幾人仍舊會被方言滅殺。
得出這個結論的蕭然很是沮喪,一向自認為是天之驕子的他又怎麽會接受這麽一個結果,因此長久以來,唯一的念頭就是要將方言親自斬殺,唯有這樣才能證明他比方言的強大,數年下來,這已經成為製約他心境更進一層的禁錮,說是心魔也不為過了。
吃虧於方言層出不窮的手段,再次見麵之後,蕭然沒有給方言任何機會,也不再講究什麽規矩了,直接便將自己壓箱底的法寶祭了出去。
“我不管你究竟是誰,什麽來曆,今天你隻有一條路,便是死在我的手中,放心,你的肉身我會替你留著,煉製成傀儡供我驅使。”
發現將方言困入陣中之後,蕭然露出了幾分嗜血笑容,聲音卻是陰冷異常。
方言聽了蕭然的話,沒有答話,隻是催動靈甲護住自身,同時四下打探周圍,此地雖然詭異,但是方言一時間還沒有發現該從何處下手,就連剛剛的蕭然,也隻是聽聞其聲,而未見其影。
就在蕭然剛剛將法寶祭出的同時,遠在數萬裏外的地底洞府中,蕭恨水眼睛一睜:“然兒找到那人了?白石宗?”
另一側的冰無雙立即發現了丈夫的動作:“然兒找到滅殺他肉身的那人了?是誰,在什麽地方。”
蕭恨水看著自己的道侶,緩緩說道:“無雙,這件事情終究還要然兒自己解決才行,否則然兒不用多久便會出現問題,奪舍之魂,最忌心魔,否則我早就出手將那十幾人全部滅殺了,如何還會留他們到現在。”
“恩,我難道不知嗎,隻是這次然兒不會再出什麽問題吧。”
“放心,拿著我的皇翎傘,就算是元嬰初期的修士一時也難以突破,這片聚集地除了萬天宗還沒有一個元嬰中期修士,你有什麽放心不下的,如果依靠陰厲陣盤,然兒還無法滅殺那人神魂,那就隻能怪他不爭氣了。”
“不行,我還是不放心,我要去看看。”冰無雙一下站了起來,想要出去。
“坐下,難道你忘了宗門規矩了?”蕭恨水突然厲聲說道。
聽到蕭恨水突然嚴厲的話語,冰無雙氣勢一弱,想要再爭辯幾句,嘴角撇動幾下,卻是沒有再言語,宗門門規,她又怎麽會忘記。
隻是母子連心,坐了下來的冰無雙仍舊無法安心,如果是以往,蕭然便是隨便去什麽地方,她也從不會如此擔心,但自從上次肉身被毀,這次又是去找那人報仇,即便如今的蕭然實力比原先還要強很多,但是身為母親的冰無雙心中仍舊感覺到一股心悸的感覺。
發現了冰無雙的情緒,蕭恨水也明白她的想法,隻是唯有等待,如果真要出手,到時候可就不是然兒的事情這麽簡單了,暗歎一聲,隨即說道:“無雙,莫要擔心了,修煉一遍功法,然兒也就該回來了。”說著,蕭恨水手中打出一道黑色光芒,朝冰無雙而去。
冰無雙穩穩心神,也運轉功法,打出一道白色光芒,兩道光芒半空交匯,形成一道太極魚圖,緩緩流轉,片刻後,二人情緒都歸於平靜,整個密室之中隻剩下了法力流轉的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