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蟬鳴顯然誤解了巫十八與方言的交情,方言自己卻心知肚明,剛剛巫十八突然閃現,又催動他的那道虛影之時,便猜到了巫十八不會平白現身,不是為了找自己的麻煩便是為了道神木而來。

道神木、道神靈氣是什麽樣的存在,方言心中明了,當初迫於形勢才交易出一支去,如今的方言又豈會再隨意出手,除去巫蟬鳴之外,與巫族旁人可是沒有什麽交情,聽到巫十八的話語,方言當即便將話說死,不留半點縫隙:“巫道友,記得當年我便曾告訴過你,道神木隻有一支,已經在你手中化為你的實力了,道友如今又找我要,卻是什麽道理。”

“方言,明人不說暗話,不要忘了這裏是什麽地方。”巫十八神情一冷說道。

“巫道友,我當然知道這裏是巫族族地,也知道你是巫族族人,隻是巫道友,莫非你要在這裏滅殺我?”方言同樣神情一冷,若是在別處,方言還要多幾分擔心,但在這裏卻是安心的多,雖然在對方族地之中,但自己以天星宗修士身份來到這裏,便是巫十八有心滅殺,也絕無這個膽量,便是他果真瘋狂到悍然出手,外麵的那些分神修士也絕無可能會坐視不理。

當然方言也不會不做防禦,說話同時早已催動了防禦法寶,同時將梵訣鍛體術催動起來,就在催動這套功法的瞬息間,方言感應到了巫族秘境深處一處空間,應該就是先前巫蟬鳴提及的梵訣之境了,居然以梵訣命名,不知是否與自己修煉的梵訣鍛體術有關聯。

“十八,你做什麽,還不趕快將方言領進去。”如方言所料,這邊波動剛起,巫蟬鳴的聲音便又響起,雖然沒有嚴厲責罵,但也露出幾許不滿之意,隻是究竟是不滿巫十八此刻的舉動,還是不滿他培育巫靈了。

聽到巫蟬鳴的話語,也看出了方言的堅決,巫十八心有不忿,卻也收住了心思,之前在那道神陣法之中早已清楚方言的大概實力,便是如今巫靈威能大增,他也感覺短時間內難以徹底壓製方言,更不要說一招製勝了,何況他比方言更清楚,巫之一族遠不能與天星宗相抗衡,否則才真是滅族大禍。

“跟我來。”巫十八再冷冷看了方言一眼,隨即邁步朝著秘境深處而去。

一日間,第三次聽到巫之一族修士說出這幾個字,卻是讓方言有些啞然,這說話語氣倒是一脈相承,搖搖頭跟在巫十八身後朝深處遁去。

片刻之後,站立在一道門戶之前,巫十八停下了身形:“這裏便是梵訣之境了,想不到你居然修煉了梵訣鍛體術,難怪師父會如此看重與你,隻盼你不要讓師父失望才好。”

最後的一句話,卻是讓方言對巫十八觀感稍稍改變,這位巫族分神大修士雖然脾性不佳但對於拯救族人倒是與巫蟬鳴有著相同的執念,不過巫之一族的事情,與方言本就沒有關係,方言也從不認為自己是救世主一般的存在,此次來到巫族赴約,不過是因為當初的一個約定,便是對巫十八觀感稍變,也不至於將道神木拱手出讓。

朝巫十八再拱拱手,方言一個閃身便遁入門戶之中,能夠讓梵訣鍛體術提升品階的機會,方言自然也不願輕易浪費。

剛剛遁入門戶,方言便覺察到一股絕大的威能籠罩四周,原本方言也有所準備,隻是此刻卻發現自己的諸多功法,甚至星葬法袍對於這股撲麵威能都沒有半點效果,這股威能仿若無物一般直接便穿過了層層防禦,來到自己的身體之上。

不過一個瞬間,方言便感覺到腹中一陣翻騰,這股沒有任何攻擊的威能居然在一瞬間,僅僅靠著絕大的威壓便讓自己幾乎受傷,若不是梵訣鍛體術抵禦了些許,剛剛的一瞬間,自己便會被直接推了出去,方言能夠清晰感應到,自己退後一步可以將這股威能化解,但隻要退後一步便會離開這處空間,退回到門戶之外了。

方言頓時心中一凜,看來這巫族的好處也不是這麽容易得到的,梵訣鍛體術也不是這麽容易便能提升的,還不知道這裏究竟有什麽東西可以提升自己的功法,先要解決的是在這裏立足,否則萬事皆休,自己可以離開了。

麵對這種事情,方言向來沒有認輸的時候,覺察到自己身上唯有梵訣鍛體術這套被巫族稱作聖訣的功法才有效的瞬間,方言早已將它催動到了極致,至於星葬法袍,直接朝胡道人吩咐一聲,讓他仔細周圍其他變故,便不再理會。

很快方言便發現,即使將梵訣鍛體術催動到了極致,依舊能夠感受到極大的威壓,雖然不至於直接將自己壓扁滅殺,但也絕不能有瞬息放鬆,隻要稍有疏忽,同樣是被直接轟出空間的下場。

終於站定的方言,這才有功夫掃探四周,隻是很快方言就發現,在這裏自己的神識被外麵的威壓生生壓在了自己身體周圍一尺之內,想要再探出一絲也做不到,好在目光無礙,左右看看,方言便看清楚了自己所在空間大概,一個不足數丈大小的空曠之地,除去一個尺許大小的石台再無任何東西,沒有天地靈氣倒不奇怪,但除去威壓居然什麽也沒有卻是讓方言心中稍稍有些訝異。

巫蟬鳴讓自己億裏迢迢來到巫族族地,更是讓自己進入巫祖修煉秘境之中,肯定有他的理由,光站在這裏經受這股威壓,就算持續一年半載,不過是讓自己的血肉之身更凝實一些罷了,絕無可能讓梵訣鍛體術突破品階,能夠讓自己提升功法的東西恐怕還在別的地方。

再看看那唯一的石台,方言心中有了些許猜測,隨即邁開步子朝石台走去,不走不知,一有動作,方言才發現,門戶距離石台不過一丈遠近,但每前進一寸,周圍威壓都會增加,若是強撐著走到石台之處,恐怕還要受到損傷才能做到。

走還是不走?方言遲疑了隻有刹那,便又邁開了步子,一步一步,朝著石台而去,不過三步之後,方言身上便滲出了血絲,再走幾步,血色已然遍布方言周身。

一丈距離,平素時候不過一個跨步,在這裏卻花費了方言數百息的時間,終於一個跨步躍上了石台,沒有瞬息的緩息,方言隨即感受到了一股更大的威能壓向自己,原本還能探出體外一尺的神識直接便被壓回了身體之中,不得動彈,就連識海之中的神魂都有幾分凝滯的感覺。

“胡道人,小心防禦四周。”隻來得及朝胡道人傳去一道簡單命令,方言便盤坐在石台之上不再動彈,臉上卻是露出了幾許喜色。

就在剛剛登上石台的刹那間,方言便覺察到了數道力量從石台上顯現出來,沿著自己腳下經脈直接侵襲入身體,本能的想要催動功法抵禦的方言,不過刹那便收住了動作,隨即也知道了巫蟬鳴為何讓自己進來這裏,還肯定的說能夠提升梵訣鍛體術的品階。

這幾道力量卻是方言熟悉之極的東西,曾經在巫祖荒塚之中汲取了大量的黑色霧氣,隻是這裏的霧氣要濃鬱的多,精純的多,已然近乎液態,雖然方言瞬息間便覺察到這些黑色液滴之中蘊含的能量不比自己煉化過數滴的巫祖之血,但數量卻要遠遠超過,隻要自己有能力汲取煉化,從不知名空間之中湧出的液滴似乎無窮無盡般湧出,隻是這霧氣之中卻是多了幾分煞氣,還要小心防備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