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發上擼貓,發呆。

一直到八點鍾,很久沒有動靜的主創群裏麵突然發了消息:

副導演助理小朱:顧導,我們的編劇……聯係不上了@顧崇

顧崇:……你說什麽?

副導演助理小朱:[語音]編劇跑了。

顧崇:……

副導演:劉禮枝本來就是外籍華人,資產都在國外,國內抵製她,她肯定會跑路。

顧崇:劇本才寫了十八集,還有十八集沒寫!!她怎麽不寫完再跑???

副導演:老顧,算了吧,這個戲網上大規模的抵製,根本沒法再拍了,拍完也是禁播,而且劉禮枝其他的劇都被廣電查了,現在正在一部部下架,連年鬱參演的那部上星劇都被撤了,我們這個也播不了的。

說到這裏,大家意識到慶虞在群裏,不好直說,所以另開了個群,開始吐槽:

[宣傳組:慶虞太可怕了,我猜b站那個視頻是她自己發的,先預熱了一下,然後《來者是客》一播,直接把話題推爆了,現在我們劇組舉步維艱,好幾家資方準備撤資。]

[製片組:有內幕說飛訊有部s+配置的權謀劇已經在秘密考察慶慶了,不過考察期比較長,項目ip前期運營線拉的極慢,原著小說版權天價,所以資方要找一個真正的演員來演,演技好、無風險、敬業、三觀、顏值都是基礎考察標準,如果四個月後慶慶能抗住,基本就定她了,她在《來者是客》說的話太吸粉了,癡迷ing]

[攝影組:慶慶????]

[導演組:慶慶???????]

[製片組:不好意思昨晚給我慶寶控評,現在改不過來了流汗。]

‘製片組’被‘導演組’移除群聊

……

慶虞在群裏發了一條消息:

[那今天還拍戲嗎?]

顧崇:

[@慶虞不拍了,導演組正在開緊急會議。@所有人給大家放一天假。]

慶虞:

[收到]

摸了摸貓咪的腦袋,慶虞找到顧崇的微信,加了他,備注寫得是:劇本的事情我有辦法。

果然,好友申請一秒通過。

顧崇:?

慶虞:顧導什麽時候開完會,來華蓁見一麵可以嗎?

顧崇:劇本的事情……

慶虞:顧導信不過我?

顧崇:信得過,那下午兩點可以嗎?

慶虞:okjpg

她趕緊從電腦裏調出之前擬的那份合同,釘釘發給淩成頤:

[蓋一下公章,十一點來接我。]

正接到休息通知的淩成頤:

[???]

[今天放假啊姐。]

慶虞沒理。

他大概是在看合同,過了幾分鍾以後,他電話轟炸過來。

“慶虞你真的!!!”

“我沒話說了,我這個經紀人對你來講就是擺設,大佬,你開班教學吧,我們公司扭轉成危機公關公司比經紀公司賺錢多了。”

慶虞道:“把章蓋了,一式三份,一份給顧崇,一份給我,一份留公司。”

淩成頤道:“行,這點職業素養我還是有的。”

慶虞道:“對了,我們團隊要不要招一個司機,立津每天要照顧我,還要開車……”

剛說到這裏,淩成頤打斷她:“別了,那小姑娘敏感著呢,她能幹這些活兒,你再招一個人不是刀她嗎?”

頓了頓,他道:“小姑娘家裏有人生病,缺錢,你別給人家傷口上撒鹽了。”

慶虞沉默了一會兒,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便道:“那……我看了一下,她現在的工資是稅前五千五,從這個月起給她發三份工資。”

淩成頤:“……你還是慶虞嗎?”

慶虞道:“我看她簡曆說得過人像攝影賽一等獎,以後給我拍照修圖的事就麻煩她了。”

淩成頤:“……”

“果然,資本的嘴臉會傳染。”他道。

慶虞掛了電話,查了查劇組的讚助商,目光鎖定在一個去性別化的服裝品牌上。

貓咪把爪子摁在手機屏幕上爭寵,慶虞看了它一眼,又想到它的主人。

心裏一陣愧意,

年鬱離開前蒼白的臉不停在眼前浮現,實在折磨至極。

慶虞長長的歎了口氣,給貓咪備好貓糧和水,去浴室洗澡洗頭。這期間她一直在思考這件事該怎麽解決,有什麽辦法能既不傷害年鬱又不傷害她們的感情呢?

吹完頭發後她突然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絕佳又樸素的辦法——麵對麵道歉。

既真誠又有儀式感。

她在網上搜了一下道歉套餐,有位網友發帖:

——it打工人,聖誕節跟女朋友去巴黎玩,結果老板半夜打電話(那邊是淩晨三點多,夜生活剛過完,睡下不久),老板說項目出了問題,要我趕緊回來改參數,還給我訂了機票。我當時睡懵逼了,抄起衣服往機場跑,回國以後才發現……媽的女朋友忘帶了。

1l:大哥女朋友還在嗎?(前幾天犯了類似的錯誤)

2l:同問,蹦迪把女朋友丟了,正在去公安局備案的路上,有沒有不分手妙招?

…………

樓主:送了一大把百合花,接連早起三個月準備早餐,全部身家當做聘禮,女朋友留住了驕傲。

366l:請問全副身家兩千的可以嗎?

慶虞看了看樓裏的回複,很多人都說有用,她決定試一試。

先是在網上訂了一束百合花,又跑去樓下超市買食材,混到年鬱的超話裏去看她粉絲的爆料,偷了一份年鬱的美食偏好,回來後她在廚房折騰了兩個多小時,終於做出一份完美的道歉午餐。

年鬱好像還比較鍾愛棗奶,她剛才忘記買了,不知道前幾天買的還有沒有存貨,打開冰箱一看,下層是一個精致漂亮的飯盒。

很眼熟。

好像……跟上一次年鬱帶藥膳的飯盒是情侶款。

那天早上醒來時,飯盒已經被拿走了。這一次……她揭開一看,發現裏麵的飯菜紋絲未動。

昨晚年鬱好像是沒吃飯就回來了,她說經紀人給她做了飯,結果……

可能是因為她喝醉了,年鬱為了照顧她來不及吃吧。

造孽。

在冰箱裏放了一晚上了,不知道她還吃不吃,算了,都帶過去。找到了一袋棗味酸奶,一起放進餐盒。

又從衣櫃裏翻出上一次年鬱借給她的衣服,打包。

每次她都記著要還回去,但總是忘記,年鬱一走她就又記起來了,循環往複,衣服始終沒還。

那家花店是自己員工配送的,離這裏有點遠,九點多下單,一直到將近十一點才送過來。

花很鮮嫩,花瓣上還有水珠,嬌豔欲滴,潔韻芬芳,引人入勝。

慶虞深吸一口氣,大包小包的來到年鬱家門口。

按了門鈴,心中忐忑。

一分鍾後,門開了。

年鬱換了一件淺色薄款毛衣,將她整個人襯托的病態纖弱,慶虞看到她往日明豔的臉上出現倦意,冷不防被擊中了似的,說話都有了顫音:

“年老師……對不起,我來道歉了。”

她誠摯無比的看著年鬱。

年鬱握緊了門把,聲音孱弱:“進來吧。”

慶虞惶然跟著她進屋,

年鬱家裏特別冷清,也許是她經常外出的關係,家中沒有一點居住過的痕跡,幹淨的有點冷酷,一般看到這樣的房子,慶虞肯定會想象主人是個寂寞的人,但是年鬱並不是那樣,她似乎從不畏懼寂寞,所以高貴。

將裝衣服的袋子放在沙發上,舉著百合花:“年老師,我為我做過的事情跟您說對不起,我保證未來當牛做馬的補償您,請您原諒我!!!”

她鞠躬,

更誠懇了。

年鬱微微蹙眉,指尖微蜷。

幾不可聞的歎息,走近,接下這束馥鬱芳香的花,眼尾帶了點繾綣,極為珍視的捧花,再一次被討好。

她出了難題:“慶虞,你想怎麽補償我,跟我在一起?”

慶虞連忙擺手:“不不不,我沒有那個意思,我給您做了午餐,味道還是可以的,如果您不嫌棄,以後我天天給您做。”

她像是聽了鬼故事那樣驚恐不已。

年鬱神態落寞,唇邊的小梨渦漸漸隱去,訥聲道:“就這樣?”

慶虞更惶然無措:“您想讓我做什麽都可以,我在所不辭。”

年鬱看她莊重的舉著餐盒,那模樣可真是又忠貞又傷人。

她好像滿不在意:“我要你跟我在一起,對我負責呢?”

慶虞:“……”

她將餐盒放在桌上,道:“這個白色的是我的,藍色的是昨晚您經紀人給您送來的。”

年鬱表情很是受傷:“看來我還真的不值得別人珍視。”

慶虞很緊張:“不是!年老師,我……我隻是覺得兩個人要在一起絕對不能建立在這樣的基礎上,我倒是沒關係,本來我也沒打算談戀愛,跟誰在一起都是過日子,可您不一樣,如果我真的因為這件事跟您在一起了,那才是對您的不尊重,對您不公平,所以我覺得……我可以為了贖罪一輩子孤家寡人,直到您找到真心相愛的另一半。”

年鬱:“……”

慶虞又道:“我可以做您的仆人,是牛是馬都無所謂,但不能耽誤您,對不起……”

年鬱:“……”

她此刻的神情簡直精彩萬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道:“做仆人都可以?”

慶虞很鄭重:“是。”

年鬱逼近幾步:“那你包養我行不行?算是精神損失費,我不想工作了。”

慶虞:“?”

她很為難:“可是我沒錢。”那三千萬從慶之遠那裏摳出來也不容易,她有別的用途。

年鬱:“……”

慶虞思考了半天,提了個不太成熟的小建議:“精神損失費,可以分期付款嗎?”

年鬱:“……”

她的表情說不上來的複雜,眉眼都失了神采,但又非墮落。慶虞摸不準,小聲道:“還有衣服……我給您帶來了,那個……我還有事,可以先走嗎?”

她又鞠躬,幾乎是落荒而逃。

剛走到門口,年鬱喊住她:“慶虞——”

慶虞後背僵直,

年鬱卻黯聲道:“對不起。”

慶虞:“?”

她回頭,

看到年鬱柔聲笑,霽容滿麵,“昨晚的事我會忘記的,還是朋友可以嗎?”

慶虞重重鬆了口氣,道:“跟年老師做朋友,是我的榮幸。”

她抿了抿唇,小聲請求:“那貓……”

年鬱大赦:“你養著吧,蓁蓁更喜歡你。”

…………

慶虞的手藝是真的好,也許是在廉租房住的那幾年鍛煉出來了,她如果混不下去娛樂圈完全可以去做高檔餐廳的主廚。

揭開蓋子,瞬間香味四溢。

她很是滿足,開始動筷,細嚼慢咽。

張喜寧快憋死在衛生間了,聽到慶虞離開後她忙衝出來,道:“年鬱你有毛病是不是,我在場有什麽關係嗎?非讓我躲起來。”

年鬱沒理她。

張喜寧冷笑一聲,“笑死人了,早上陪你演了一場大戲,我跟淩成頤都已經準備下一次打雷的時候挖地道躲進去了,沒想到人家不吃你那一套!!!”

年鬱漫不經心的看了她一眼,繼續夾菜。慶虞是用了心的吧,都是她喜歡的菜,味道很適合。

張喜寧喪魂失魄一早上,可不想看主謀跟沒事兒人一樣,又嘲諷道:“失策了吧年老師?那個小窮鬼寧願分期付你精神損失費,也不願意跟你在一起。我要是把這事兒告訴那些天天舔屏的粉絲,估計他們都猝然長逝了,彌留之際還想不通為什麽。”

年鬱仍然不回話。

張喜寧連續兩拳打在棉花上,忿忿然:“老實說,你這樣太不厚道了,她不能一直蒙在鼓裏吧,如果將來她知道了一切,你——”

聽到這裏,年鬱冷聲道:“她不可能知道。”

張喜寧又被她嚇到,默了片刻,道:“——她才是有大格局的人。不能被仇怨迷眼的意思是:要榨幹敵方的剩餘價值,然後丟棄。對付出軌的另一半難道是讓他和小三去死嘛?不是,是讓他重新愛上自己,然後把他甩掉。

你知道她在《來者是客》上說慶之遠的那番話給她吸了多少粉嗎?她太聰明了,知道不能把自己的人設立得太完美,所以並沒有給大家營造出她在慶家很受寵、她是真千金的意思,而是承認了自己落魄過,抵消了一部分路人的嫉妒心理,又吸了一波粉。不僅機智,還合情合理,大女主爽文劇本的精髓就在於此,我覺得吧……你未必鬥得過她。”

想拿筷子去夾菜,被年鬱瞪了一眼,訕訕放下筷子。

年鬱道:“她一直很聰明,以前是她不想火,而不是不能。”

看她有點驕傲的模樣,張喜寧哼了聲,道:“你怎麽不生氣?”

昨晚看到慶虞發了跟喬雎的聊天記錄,她差點沒在劇組把自己氣死,甚至連夜飛回洮市。這些天沒日沒夜的拍戲趕進度,恐怕就是為了回來看著慶虞,可……被拒絕了竟然沒有反應?

張喜寧覺得風暴雨都在後麵,試探道:“你真的沒事?”

年鬱道:“我能有什麽事,隻要蓁蓁還在她家裏,我有的是借口去借住。”

張喜寧:“……你還真是無恥,連貓都利用。”

說到這裏,她神色終於凝重了一些,道:“年鬱,你老實跟我說,真的沒事?”

年鬱很坦然:“真的啊。”

拐不過彎,想不通,張喜寧發出疑問:“為什麽?!”

往常隻要碰到慶虞的事,她一定會失去理智,今天……是怎麽了?要知道為了跟慶虞在一起,她連那樣齷齪的方法都用上了!

年鬱正色,“她連我都不接受,說明誰都不能打動她,我等著就好了。”

“……”張喜寧:“我很認真跟你說,年鬱,我覺得她剛才的話你根本沒有聽進去。”

年鬱冷嗤她:“你懂什麽?”

張喜寧:“……”

她反諷:“那你又懂什麽?談戀愛定終生不是說對方身邊沒有愛慕者就相當於在一起了。你們要先相處,性格合適又互相愛慕的話就可以確定關係,確定關係以後確定性格和同居生活習慣,然後就能結婚,過一輩子。不是慶虞不接受其他人,你就默認她是你的。”

年鬱沉了臉:“你懂什麽?你有我了解她嗎?!”

靠,又生氣。

張喜寧心累:“我不是說我了解她,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先追她,跟她表明心意?姐我求你了,妹妹身子嬌弱,真的遭不起了。像這種淩晨六點多跑過來演戲的事兒以後再也別找我可以嗎?”

年鬱耷拉了眉眼,像是認真思考起來。

見她不氣了,張喜寧又嘴賤起來:“你這個人真的……連慶虞吃香蕉剝幾瓣都知道,怎麽可能不知道她滴酒就醉,年鬱,你又騙她了。”

年鬱冷冷看著她,

張喜寧閉嘴。

-

立津十一點鍾準時出現在樓下,慶虞背著手過去,到跟前後拿出店家送的一枝百合花,遞給她,道:“好看嗎?”

立津道:“……好看。”

但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上車後,她道:“姐姐,我是不是……犯錯了?”

慶虞道:“沒有啊,就是這兩天可能要讓你幫我拍個照,先巴結一下你。”

立津嚇死了,還以為要被辭退。聽到是要拍照,她瞬間安心下來,道:“是日常圖嗎?”

這兩天慶虞的粉絲漲的飛快,超話也開始正常運作,粉絲後援會也活起來了,開始認真管理粉絲群。等過兩天站子搭起來以後,慶虞也能擁有打榜、接機、探班三連。

粉絲們各種簽到也是很辛苦的,拍一些福利圖回饋他們理所當然。尤其慶虞的微博已經快兩年沒有自拍了,粉絲催了很久,甚至私信罵華蓁虐待慶虞。

慶虞道:“算是吧。”

到了公司以後,淩成頤先是把合同送了過來,又麵露難色,道:“閆馨的代言又被撤掉一個,她現在情緒可能不太對,剛才還跟我鬧,你要是聽見她說什麽不該說的,多擔待,畢竟這個公司她也撐了好幾年……”

慶虞不可思議的道:“這用你說嗎?就算有錯那也是狗男人的錯。”

淩成頤:“……為什麽你現在越來越有女boss的氣質,我竟然不敢反駁你。”

慶虞被他說笑:“因為我說的是對的啊。”

朝外麵看了看,關上辦公室的門,道:“你和年鬱……怎麽樣了?”

慶虞翻了一頁合同,喜上眉梢:“她原諒我了。”

淩成頤不可置信:“這麽輕易?!”

慶虞不解道:“你這麽見不得我好嗎,我還沒問你,為什麽那麽早就出現在我家?”

淩成頤避開她的視線,淡淡道:“張喜寧給我打電話,說你把年鬱強了,我能不來嗎?”

慶虞:“……話別說的那麽難聽。”

兩人沉默了半天,慶虞剛在合同上簽字,立津突然倉皇萬狀推開門進來,結結巴巴的道:“閆、閆、閆馨姐……被堵住了……”

淩成頤道:“什麽被堵住了,你說清楚點!”

立津越急越措不好詞,急的團團轉。

慶虞皺了皺眉,忙起身:“帶路。”

立津嗓子啞的說不出話,點了點頭,往前麵跑。

華蓁的公司大樓還不敵二線明星的工作室排麵,隻有冷冷清清的兩層六間,工作部門少的可憐,保安形同虛設。

賀烊和陸粵進來時壓根沒有遇到任何困難,就跟進了個牛肉麵館一樣簡單。

他倆直奔閆馨的化妝間,把閆馨堵在裏麵。

三人跑過去時,賀烊正在套話:

“你上次還說你們老板跟慶虞有不可告人的關係,你現在代言也沒了,戲也被搶了,還不如跟我一起簽在gq,咱倆分手純屬誤會,你氣了這麽多天了……”

陸粵在一邊煽風點火:“既然華蓁的老板那麽偏袒慶虞,你還留在這裏幹什麽?她當她的小情人,你走你的陽關道不好嗎?”

一來一去,完全就是要讓閆馨承認慶虞被老板包養了。

心可真他媽黑。

閆馨握拳,冷漠的看著賀烊:“戲是我推給她的,代言是因為我識人不清,品牌方覺得我會帶來壞影響才撤的,跟慶虞有什麽關係?賀烊,你還是一點都沒變!”

賀烊看到她脂粉未施的臉,眼裏溢出嫌惡,剛要說什麽,化妝間的門被撞了一下,緊接著響起鑰匙碰撞的聲音。

裏麵的三人齊齊看過去。門被拉開,慶虞一言不發的走了進來。

陸粵下意識往後退去,

慶虞磨了磨牙,盯著他,默然走到他麵前。

陸粵伸手要拿西裝口袋裏的手機,但慶虞沒給他這個機會,攥住他的手臂將他甩到牆上,陰森森的道:“闖到我們公司,挾持我們公司的藝人,你當這公司沒人了?”

陸粵覺得剛才哢嚓那一下手臂肯定脫臼了,自從上次被慶虞在綜藝節目裏追著打了以後,他對她產生了嚴重的陰影,看到她就哆嗦。

慶虞又轉頭去看賀烊,

這個肌肉男跟孟值一樣油膩,怪不得是朋友。

她突然挑了挑眉,回頭對著陸粵道:“上次你跟我說……有個麥麩火了的傻逼把粉絲騙的傾家**產,粉絲還在陪睡給他撕資源,那傻逼不會就是孟值吧?”

聞言,賀烊和陸粵紛紛變臉,陸粵又掙紮著要拿手機,賀烊衝過去要幫他。立津和淩成頤各扒了一側的門靜靜看著。

慶虞把兩人全放倒,十分無語:“你們仨不是好兄弟嗎?拿手機想錄音啊?想看我撕孟值?有這麽坐收漁翁之利的嗎?”

雖然不知道這倆二傻子錄音幹什麽,但絕對沒安好心。

她現在還不能得罪孟值的粉絲,如果要搞他的話必須要有十足的證據。

陸粵被她踩了一腳,疼的喊了出來。

賀烊轉頭怒視閆馨,罵道:“你就看著她這麽打我?”

閆馨雖然出道早,但當年在團裏就一直是團寵,後來簽到華蓁以後一直是一姐,從沒有跟人勾心鬥角過,妥妥的小白花一朵,哪裏看過這麽暴力的場麵,已經嚇得縮在牆角不動了。

賀烊怒斥道:“沒用的賤人!醜八怪!”

閆馨委屈的包了兩包眼淚,悲痛不已。

慶虞覺得她有點沒出息,略失望的看了她一眼,回頭對著賀烊道:“鐵舉多了傷腦子嗎?她醜八怪那你是啥?上次看見你這麽普通又自信的男人還是在豬圈裏,蛋白粉吃多了不好,別瞎吃行不行?還有這眼角,我操刀都比這開得好,哪個醫院?說出來讓大家避雷。”

彈了一下他的鼻子,嫌棄的擦了擦手,道:“用的什麽材質?假體都快外露了吧?提肌做了,下巴墊了,咬肌也動了,這麽多項目搞下來,人還是這麽醜?竟然還有資格說美女是醜八怪,怎麽?醫生給你動下頜骨的時候幫忙把小腦取出來啦?”

賀烊麵如土色,痛不欲生,要不是被她製住,肯定能翻起來把她撕成碎片。

慶虞冷哼一聲,又對癱著的陸粵道:“剛才還想錄音?想讓閆馨承認我跟老板有關係還是想通過我揭發孟值?我老板我都沒見過,你怎麽這麽關心他?想獻身嗎?我們公司凋零成這樣了你還來分一杯羹,有沒有愛心?還有,你跟孟值以前營銷兄弟情的時候恨不得把關二爺請來當場拜一拜,怎麽現在反目成仇了?”

她搖了搖頭,道:“說實話,非公眾場合的錄音沒有法律效應,網友還會覺得你心機重,根本洗不白,不僅如此,以後你跟圈裏人說話人家都得防著你,萬一開個玩笑你卻錄音了,那不是要身敗名裂?我讓豬進娛樂圈混兩天都能想出更好的辦法。我也是搞不懂富婆的審美,現在什麽樣的都敢說自己是渣男,又老又醜又油還說美女醜……”

陸粵的手機摔在門口,他爬了一段,終於夠到一點,忍辱負重的道:“你別說了成嗎?”

慶虞冷笑,大步走過去奪了手機:“我偏說,你倆跑到我們公司欺負閆馨的時候——”

剩下的話在看到手機屏幕上的直播頁麵時全部咽了下去。

直播間評論不停滾動,

化妝間沉寂下來,

慶虞艱難的吞了吞口水,一句優美的中國話:“臥槽。”

這兩個傻逼,

竟然在直播。

陸粵趴在地上,再次社死:“我要關,你不讓!!!”

慶虞:“……”

這一刻她覺得世界靜謐了,頓了好久,她顫顫巍巍的把手機遞給立津,道:“對著我們……”

立津也懵了,愣愣的接過。

此時,化妝間所有人麵如土色。

慶虞背對著鏡頭,擠出一個尷尬無比的微笑,然後動作親和的將一臉生無可戀的賀烊與陸粵拉了起來,三個人站成一排,慶虞一左一右挽起他們的胳膊,笑容掛在臉上,卻像在哭,對著鏡頭強顏歡笑:“其實我們是姐妹,正在排練……排練新話劇!”

作者有話要說:網友:你猜我們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