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心情宛如坐過山車一般,跌宕起伏太大,一時間都暗暗捂著小心髒緩不過神。

不過一個個都對井玫瑰太佩服了,難怪大家都戰戰兢兢的時候她還能保持麵不改色的狀態,原來是早就準備好了拍馬屁的話啊!

不過這可是冤枉井玫瑰了,她並沒有特意討好孟麒麟,不說她事先根本不知道孟麒麟會來,就是到現在為止,她還不認識這位究竟是誰。

至於男生女相的說法,那更是由來已久。老話說得好:“乾坤顛倒掌權柄,男生女相帝皇命。”從這裏就可以看出男生女相的人必定是個富貴命,再者,《周易》裏麵也有解釋,但凡男生女相的人,生來都不一般。

有根有據,並不是井玫瑰空穴來風自己杜撰的。

孟麒麟的麵色微一凝滯,眸光在她潔白的麵容上掃了一眼,哼笑一聲,竟什麽也沒說就直接這樣轉身走了。

徐樽推開擋路的莫雲溪,跟在他後邊,走之前同樣意味深長看了一眼井玫瑰。

莫雲溪自覺丟了大臉,立了多年的人設一朝被人拆穿,以後和黃遲更加沒有絲毫可能了,她狠狠白了眼“罪魁禍首”,氣衝衝跑了。

餘下一屋子人呆愣愣的,跟傻了似的,滿臉都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還記得以前有個人跟孟少調侃他的長相,那個人最後怎麽著了來著?哦,好像是麵目全非被抬回去的吧?

曠嘉捅捅黃遲的胳膊:“黃遲,我不是在做夢吧?”

黃遲剛才也狠狠捏了把汗,現在才放下一直提著的小心髒,聽著好友的話沒好氣懟了回去:“你用力掐自己一把就知道是不是做夢了。”

曠嘉嘿嘿一笑,他就是覺得事情太夢幻了,真沒想到黃遲他姐還有這麽大能耐。

正想上前套套近乎,忽然聽見有人問道:“井小姐,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嗎?”

井玫瑰尚未啟唇,在場的人便都笑了。

“齊少,你怎麽突然問起這種問題了?該不會昨天晚上看恐怖片被嚇到了吧?”

“哈哈哈,還別說,其實我也怕鬼,不過那是我三歲時候的事了。”

“哈哈哈。”

井玫瑰轉向提問的人,認真看了看他麵相:“你是遇見了什麽事嗎?我看你身上並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她指的是鬼氣之類的,不過她現在這具身體暫且沒有開天眼,隻能憑敏銳的直覺感應,看錯了也是有可能的。

問這話的人是齊家的少爺齊飛揚,或許是心裏揣著事,今天宴會上一直都沒怎麽說話。這會兒聽到井玫瑰真的會看這方麵的事,繃著許久的麵上終於一鬆。

他從一堆人裏走出來。

“井小姐,你真的懂這些?”不等井玫瑰回答,他就繼續往下說道,“看見的不是我,是我弟弟。”

大家漸漸都沒了聲音,本來以為齊少是開玩笑的,沒想到……看這架勢不像啊,還有井玫瑰的回答,難道這世界上真的有阿飄?不會吧不會吧?別嚇唬他們啊!

眾人都感到心裏一陣發毛,隻是害怕的同時又帶著幾分興奮,齊少的弟弟他們知道,還是個小不點兒,齊家的老爺子和老太太寶貝得跟什麽似的,走哪兒都讓人跟著,應該不大可能出現什麽意外情況吧?

他們用眼神催促齊飛揚接著說。

被這麽多雙眼睛盯著,齊飛揚有點莫名的尷尬,其實他自己是不信這個的,但是他弟弟那情況……

“其實也沒發生什麽特別的事,就是前段時間我爺爺奶奶帶弟弟回老家去避暑,晚上村裏開會競標魚塘,老人家好久沒回去,來了興趣,帶我弟弟去湊熱鬧,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

“然後就撞鬼了?”曠嘉道,“怎麽好像不怎麽恐怖啊?”

黃遲:“你閉嘴,讓齊少說完。”

沒人知道,他現在既興奮又忐忑,興奮的是自家大姐居然說自己真的會那方麵的事。他畢竟年輕,少年人對神鬼之說總有種奇異的興趣。

然而黃遲也擔心,怕井玫瑰其實隻是車禍磕壞了腦子,電視看多了在吹牛,到時候可就不好收場了。隻不過她剛才小露的那一手,還是讓黃遲心裏莫名多了兩分期待。

不僅是曠嘉和黃遲,在場差不多都是同齡人,他們都是一樣的態度,很想信,又不敢信,隻期盼著井玫瑰再多證明一下自己。

齊飛揚接著說道:“因為老家村子比較大,從村長家裏到我們家需要經過一條河。那條河在我小時候還比較深,淹死過不少人,但是最近幾年不知道怎麽回事變得越來越淺了,河灘都露了出來。”

“聽我爺爺奶奶說,他們帶著我弟弟回家的時候,我弟弟本來已經睡著了,但是過橋的時候忽然哭醒了,死死抱著我爺爺的脖子,說他害怕。”

“之後回到家裏也一直哭鬧不停,我奶奶用土辦法給他喊了魂,當時是睡過去了,可第二天晚上依舊哭。”齊飛揚說起喊魂的事有些不好意思,大家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應該沒人信這一套。

不過他還是堅持說完:“我爺爺奶奶沒辦法,就把人從老家帶回來,現在晚上是不哭不鬧了,就是半夜總醒來好幾次,睡覺做夢也經常發抖。我爺爺奶奶是想著,再找個大師給看看,但是我媽她不信這些,市裏的大醫院全跑遍了,就是沒什麽效果。”

井玫瑰道:“這情況確實像是撞上了不幹淨的東西,但是我現在道行不夠,隻能當麵看看情況,要是齊少願意的話……”

齊飛揚忙道:“願意願意,不過去我家可能不太方便……”他臉上帶上兩分為難,他媽可是留了眼線在家裏嚴防死守,就擔心兩老帶了封建迷信分子回來跳大神。

井玫瑰:“去我家也行。”

黃遲微驚,不過最終還是沒說什麽。

齊飛揚:“真是太謝謝你了,井小姐,不知道你……收多少酬金?”

齊飛揚直接問出來也是迫於無奈,他才成年沒多久,以前又沒接觸過這方麵的事,隻是偶爾聽說某些“大師”做一場法事要多少多少錢,數額他都忘了。要是井玫瑰的收費真貴得離譜,他一個人可能拿不出來,還得回去和老爸通通氣才行。

井玫瑰看著眼前的少年,明明和黃遲差不多大的年齡,卻極力維持出一副老成的模樣,不由笑道:“放心,我收費不高,等看過你弟弟之後再說。”

齊飛揚的心隻放下一半,她沒給出明確的數目,隨時可能發生變故。

隻是,先辦事後給錢就是這個社會默認的規則,最多提前支付個定金,既然井小姐沒提,他也沒多這個嘴了。

雙方約好時間,便都三三兩兩離開飯店,倒是曠嘉走之前,拉著黃遲說自己到時候要去圍觀。

井玫瑰沒有第一時間讓黃遲開車回家,而是向他打聽,附近哪裏有香火寶燭賣。

黃遲跟著導航走了半天,最後停在一條老舊的小街街口。

“姐,你怎麽到這兒來了?”

“買點東西。”

黃遲:“……”我知道你要買東西,可是這條街都是賣喪葬用品的,你能買到什麽好東西?

沉默了一會兒,他還是沒能按捺住心裏的好奇,問道:“姐,你真的會捉鬼算命嗎?”

井玫瑰給他個眼神:“你還不信?”幹脆停下來,掐指給他算了一卦:“莫雲溪不會善罷甘休,你這桃花劫還沒有完全過去,最多三天就會出事。”

黃遲傻眼了:“這又關我什麽事?”想了想又覺得不可思議:“今天都那樣了,莫雲溪對我還沒死心?”他憤憤說道:“臉可真大!”

井玫瑰當時一語道破莫雲溪的秘密,饒是黃遲對她並無想法,心裏也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原因無他,這姑娘確實太會裝了,從小一起長大,還真沒看出來是個私生活這麽混亂的人。

當然,黃遲更慶幸,幸好自己對她沒想法,否則說不定頭上都戴了好幾頂綠帽子了自己還不知道。

“姐,你有什麽辦法不?我可是你親弟弟,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井玫瑰奇怪地回道:“我沒說不救你啊。”

黃遲一喜,還想說點什麽,井玫瑰卻忽然腳步加快,進了一家香燭店。

黃遲:“……”

無奈跟了進去,再出來的時候,手裏提了個大紅色塑料袋,裏麵裝著一大卷黃紙、錢紙、蠟燭和線香。

“姐,可以回去了吧?”

井玫瑰搖頭:“不行,還要去買藥。”

“買什麽藥?你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黃遲心裏一緊張,連忙道:“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井玫瑰趕緊攔住:“我的身體很好,但是我需要買一些藥材,朱砂、茯苓、覆盆子……這些你知道哪裏有賣嗎?”

黃遲心下一鬆,原來是要買中藥,早說啊,嚇他一跳。

“前麵不遠的地方有個中藥店,那裏應該有你說的這些東西。”

“嗯。”

“好嘞,姐,把安全帶係上啊。”

井玫瑰動作一頓:“為什麽你不叫我大姐了?”

“……”

她好似回憶一般微微蹙眉:“好像從進了那家飯店開始,你就沒有這麽叫我了。”

黃遲:“……”

“為什麽?”

還能是為什麽?黃遲一臉一言難盡的表情,大姐聽起來多土啊,他要是叫出來,曠嘉他們說不定能當場笑死。

“……聽起來不太親近。”他含糊道。

見井玫瑰沒說話,黃遲急中生智:“姐,我怎麽能叫你大姐呢?你是不是忘了我們還有個大哥呢?”

井玫瑰恍然,黃彥送她回家就走了,吃午飯也沒回來,這都過去大半天了,她的確把他忘了。

“你說得對,是不能叫我大姐。”

黃遲一臉得意:“是吧是吧。”

姐弟倆開車先去買了中藥,然後回家,這時黃遲忽然想起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