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你有病

一行人來到審問室,這兒有內室和外室之分,外室的用來審犯人,小室是給領導或者CSI之類的神秘人物坐的,可以透過單向玻璃觀察審訊。

李超直接走進小屋,衝方閑使了個眼色。

方閑自然明白他“單聊”的意思,便交代眾女在外麵老實坐著別亂跑,自己跟進小房間。

關上門,李超又掏了根煙遞給方閑:“說吧,怎麽了。”

此時的李超,那是相當的得意,當年他在學校由於又矮又胖又惡心,且毫無特點與幽默感,相當不招人待見,好在英雄不問出處,家裏人想盡辦法把他搞進分局,他也算不負眾望,短時間內混了個分局長秘書的職位,當了那麽多年小人物,百年媳婦熬成婆,此時牛逼一些是應該的。

方閑對他這種牛逼很是理解,客客氣氣地接過煙自己點燃。

原先的他瞧不上這種有點兒能耐就牛逼的人,咱各走各的路,你牛個球啊。

但現在情況不同了,他的人生不再是鴿子籠與辦公室,他要全局統籌考慮,他要罩住兩位小娘子,對了,再加上一個滿臉麻子的表妹。

男人在有些時候必須做出犧牲,羽翼不夠豐滿的時候,還是得稍微放下點兒高貴的頭,再說這頭也就自己覺得高貴。

“李哥救我!!”方閑放下姿態,昧著良心吐出了李哥二字。

這兩個字李超最近聽的不算少,但不同的人嘴裏吐出來是不一樣的,此時聽到方閑說出,李超雖然臉上依然保持沉靜,心裏卻已樂開了花——小樣,你丫也有今天。

這情況就不得不扯到大學往事了。

在那個花樣的時代,方閑還不是那麽宅的。打打籃球啦,胡逼學習啦,一切搞得竟然還不錯。說實話這種人挺氣人的,你看他優哉遊哉,但什麽都沒落下,有種玩世不恭的公子範兒。而當時的李超還是那個胖矮搓,沒啥理科的腦子,更沒啥運動天賦,雖然不至於像野比康夫一樣天天被揍,但也是相當的邊緣,沒什麽人搭理。

二人大學期間交流不多,即使是交流,也是方閑高高在上,李超略有自卑。

風水輪流轉!今非昔比!

幾年過去,李超已成為了名聲赫赫的李秘!而方閑由於頻繁加班啥的已經進入半廢狀態,工資不堪入目,屈身鴿子籠中。

李超熬啊熬啊熬啊,等的不就是這一刻,從這個角度說他才是主角,胖矮搓臥薪嚐膽多年,對一個普通人完美逆襲。

所以說,外企啥的就是做過十幾次拉皮整容的老太太,看起來很美,裏邊就不提了。國字頭的機關才是蒙著麵紗的妙齡美女,進入那個圈子才是真的入流。

李超終於等到了期盼多年的“李哥”二字,心情大好。

“別求我,把事說清楚了先。”李超叼著香煙,一副上位者的派頭盡顯。

於是乎,方閑將儲蓄所打架,幾個遠房黑戶口表妹前來投靠的事情又講了一遍,為了不讓李超嫉妒,他謊稱趙靈兒林月如是半個神經病,根本就不是什麽老婆。

李超吐了個煙圈,一副高深的樣子。

“老弟啊,這個事不好辦。”

好不好辦的不聊,一聲“老弟”可把方閑嗆的夠嗆,給你臉你還真飛了,前兩天不是叫咱閑哥呢麽。

沒轍,今非昔比,忍了。

方閑擠著臉強笑道:“好不好辦還不是李哥你一句話的事。”

“你知道,局裏也是有局裏規矩的。”李秘站在全局考慮,瞻得很高,睹得很遠,“首先,這事兒鬧的不小,視頻證據都有,另外,所裏的那兩個弟兄已經知道她們是黑戶了,這就不得不查了,如果他們不知道的話我還能想些辦法,但現在這種情況,我也不好做對吧?”

李超這話翻譯過來是這麽個意思:你丫誰啊,這麽大事老子憑什麽幫你壓。

另外,李超也提出了相當大的困難,表明了自己想幫忙卻無能為力的情況,麵子上說的過去。最後,丫沒把話說死。

李秘果然不是蓋的,半隻腳已經踏入聖階了。

方閑沒什麽麵對這種場麵的經驗,隻得愣生生問道:“那李哥你說這事兒怎麽搞?”

李超又掏出第二支煙,比劃了一下,等著方閑給自己上火,然而這小子卻無動於衷,心下暗罵方閑不懂事,隻得自己掏火點上。

“我最多幫你抽身,就當打架這事兒是仨姑娘自己的事兒,把你洗清,你不用做筆錄,也沒有犯罪記錄,也不用通知單位,這我已經冒了很大風險了。”

方閑暗罵:“你丫全家都冒很大風險了,老子本來就什麽都沒做好麽。”

如此看來,李超是不打算幫忙了。

想想也對,人家憑什麽冒險幫你,你能給人家什麽?上層社會懂麽?利益交換懂麽?人情往來懂麽?方閑有啥能往來交換的資本麽?

這個……好像還真有……

被老大爺耍了那麽久,除了落倆美女禍害外,方閑還是得到了一些別的東西的——比如,苗醫。(強勢插入聲明:關於苗醫的一切描寫屬於蘑菇粗糙的藝術加工,別當真。)

“李哥。”方閑盯著李超楞了幾秒。

“哎……我真的沒法再幫忙了。”李超搖搖手,“別求了。”

“不是,你有病。”方閑很認真地說。

李超茫然:“……我有病?”

“對,你有病。”

“……你想什麽呢?”李超心話這廝是不是嚇怕了,再想想方閑的幾個表妹,莫非他們老方家有神經病遺傳史。

“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有病?”方閑問。

李超心中暗笑,這小子已經口不擇言了,莫非要裝江湖術士,你要玩老子就陪你玩。

“……剛檢查完身體,挺好的啊?”

方閑指著下麵問:“檢查那裏了麽?”

“……沒有。”李超心下終於小慌了,拿著煙頭的手微微顫抖。

方閑見自己的判斷沒錯,繼續問道:“最近你有沒有覺得癢癢的?撓完了更癢,越癢越想撓,但又找不到好機會撓。”

“這個……是有那麽點……”李超已經開始流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