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章 給皇上驗身?

衛小七的一曲高歌,不僅嚇跑了眾位公子少爺們,女眷那邊早就亂了套,隻聽得有此起彼伏的聲音,在那邊胡亂地喊叫道:

“小姐,你醒醒啊”

“水呀,水呀,拿點水來啊。”

“救人啊,快叫大夫。”

“我的小姐啊,你要有個好歹可怎麽向夫人交待啊,嗚——。”

主持相親會的二長公主見自己辛辛苦苦籌備的會場攪得一團糟,早就氣昏過去兩回了,身邊的婢女婆子更是手忙腳亂的伺候著。

這一通混亂持續了好久,才慢慢地平複下來。公子然過來,指著衛小七,怒道:“你幹的好事。”此時,公子然也已氣的直哆嗦。

衛小七忍不住一縮脖子,非常無辜的道:“是殿下非要我唱的啊。”又小聲嘟囔了一句,我也不想唱的。

公子然氣道:“你是故意而為之。”

隨後,吩咐道:“衛小七攪亂皇家聚會,來人,把她拉出去,交大理寺發落。”

大理寺是金朝最高刑律機關,進去的人基本沒有完好無缺出來的,不是少點這個,就是少點那個。

衛小七一聽此話嚇得直發抖,大叫道:“冤枉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幾人上來拉住衛小七,見衛小七馬上要遭難,四公子哪有不出頭的道理,相互瞅了瞅,眼睛都定格在了公子易的身上。公子易是四人中身份最高的,同是王爺世子,地位也不比公子然低多少。

於是公子易站了起來,對公子然抱拳為禮道:“殿下恕罪,衛管帶確實不是故意為之,她原本聲音就是這樣的。”說著,拿眼一掃那三人,三人連忙也站起來,口中連連道:“我等可以作證,以前曾聽過衛管帶的歌聲,確實刺耳。”

衛小七也在一旁拚命的點頭稱是。

公子然冷笑一聲道:“這裏似乎是皇家園林,你們都姓陳嗎?”

公子然這話問得很有技巧,皇家規矩向來極嚴,皇室也有很多的忌諱。而在皇家園林就像是自個家裏,在自個家裏豈有外人說話的道理。

當年由於先太後素來殘忍狠毒,為了能讓自己的兒子順利登位,陳姓子弟害死眾多,後來親兒子也病逝了,現在金朝的正宗皇室宗親隻剩下思毓和公子然了。

公子然這一句話頓時噎的公子易幾人一時無語。

思索許久,公子易隻得道:“即使如此,要發落朝臣也得等皇上來了再說,禦駕今日駕臨廣陵園,此刻應該也快來了。”公子易的意思是先拖延一會,等皇上來了,沒準能求求情,赦免了衛小七。

公子然也不知在打什麽主意,忽然一笑道:“那就在此坐等片刻,恭候禦駕親臨。”然後扭頭對衛小七道:“還要勞煩衛大人跪等了。”

衛小七不敢說話,忙又跪的更周正了些。

皇上說來,來的倒也太慢了點,又等了許久,才聽到外麵有人喊:“禦駕來了,準備接駕。”

眾人忙跪倒門口俯首低耳,等待接駕。

皇上原本不想到這裏來,禦案前還有許多公事要處理,但既然答應了自己的姑姑,少不得還得來一趟,所以就瞅著時間,覺得差不多快結束了才出的門,因此他才來的這般遲。

也多虧公子易從晉陽回京了,不然此次連個給衛小七求情的都沒有了,公子然雖並不怎麽買公子易的賬,但多少還是給了點麵子,否則此時衛小七已經凶多吉少了。

思毓從禦攆上走下來,眾人俯地稱臣,三呼萬歲。

接駕完畢,思毓在主位上坐下道:“諸位今日遊樂可有什麽進展。”

公子然跪下道:“有一事正要向陛下稟報。”

思毓笑道:“堂兄但說無妨。”

公子然道:“今日綠水營管帶衛小七,在此學狼嚎,擾亂相親會,請皇上定罪,交大理寺處置。”

思毓瞅了一眼一旁跪著的衛小七,心想,怎麽又惹禍了,不是跟她講過不要惹這公子然的嘛,忍不住在心裏哀歎一聲,隻是表麵還要嚴厲的問道:“可有此事?”

衛小七慌忙道:“皇上容稟,是然殿下非得叫我唱歌的,我的歌聲原本就很像狼嚎。”

她還有臉說呢,也算她還有點自知之明。狼嚎之事思毓是知道的,記得有一日,夜間兩人在山中閑坐,衛小七也不知哪根筋不對頭,說要給思毓唱首歌,思毓含笑應了。結果一首歌沒唱完,滿山滿穀的想起了陣陣狼嚎,從左到右,此起彼伏,最後到處都是狼叫聲,嚇得兩人抱在一起,縮在被窩裏,一晚上都沒睡覺。

公子易也連忙替她申辯道:“為臣四人可以為她作證,確是如此。”

思毓看著公子然道:“些微小事,就不必計較了吧,何必小題大做。”

公子然道:“此乃皇家體統,怎能有損,傳將出去好說不好聽,知道的是衛大人歌唱的不好,不知道的還以為皇家園林出了妖怪了。”這話說得忒狠毒了。

停頓了一下,不能思毓答話,公子然又道:“莫非皇上有意包庇此人。”

思毓一怔,慍道:“堂兄此言何意?”

公子然似冷笑了一下,道:“難道要臣當眾說出來嗎?

思毓當真惱了,怒道:“你倒說說看。”

公子然道:“臣曾親眼見此人躺在皇上的龍**,其餘還需再說嗎?”

此言一出,如平靜的水麵扔了一塊巨石,頓時掀起了驚濤駭浪。眾人一時之間議論紛紛。李陽低聲說了句,這家夥瘋了。

再看思毓的臉色由青轉白,由白轉紫,一乎功夫,變幻出了六七種顏色,端的十分精彩。

眾人都處在震驚之中,此時,隻有衛小七一絲不覺,她確實躺過皇上的龍床,是那次思毓給她塗藥時,什麽叫其餘還需說嗎?後來她就走了啊!還用說什麽?

先不管衛小七在這裏莫名其妙,隻說思毓聽完此話,深吸了一口氣道:“堂兄此言有虛,並無此事。”

公子然道:“不如給衛大人驗驗身吧!”

思毓道:“驗什麽身?”

公子然道:“不驗身怎麽知道衛大人是不是陛下的寵臣啊。”這話意思很曖昧。

自從金朝開國以來,斷袖一直是國人的大忌,若有人有此癖好,將為國人所不容。

思毓暗暗壓了壓怒火,一個象他這麽大的孩子,還可以做到如此的處變不驚,還真是不容易。

隻聽思毓道:“堂兄若要驗身,還是驗朕好了,朕今年一十四歲,還是童男之身。”

作為一國的君主被逼說出此話,可說是極為恥辱的,但思毓也沒辦法,當前雖除掉了先太後和李相二人,但朝中之事,多由武成王把持,輪得到他作主的不多。也隻因如此,公子然才敢這麽公然挑釁皇威。

此地都是一些年輕的公子少爺,也著實有幾個年輕氣盛的血性男兒,見金朝皇帝被逼如此,都紛紛大聲斥責公子然。公子然也知犯了眾怒,懦懦的,不敢再言語。

思毓挺胸揚頭朗聲道:“朕以大偉明神發誓,朕乃童身,與衛小七此前並無苟且之事,若違此誓,當萬箭穿心而死。”這誓發的滿有技巧的。

大偉明神,乃是金朝的立國之神,以此名義發誓,無人膽敢作假。因此眾人都堅信不已,紛紛疾呼:“陛下萬歲,萬萬歲。

一場鬧劇到此也該結束了,公子然公開誹謗皇上,著宗室刑房鞭打五十,罰一年俸祿,閉門思過一月。衛小七擾亂皇家盛會,查實並非故意為之,罰俸半年,著綠水營統領回去後嚴加看管。

衛小七此刻覺得心中異常的難受,就像幾隻小貓在同時抓撓一般。思毓在起身回宮時,衛小七赫然看到他眼裏隱隱地閃著淚水,這個堅強的孩子麵臨死亡的時候沒哭過,自己給他治傷的時候,那麽疼也沒有哭,此時卻哭了,而此時的眼淚更讓她覺得心痛。

回綠水營的路上,衛小七一句話也不說,也破天荒地沒在那裏大哭大叫的心疼銀子。任憑盧子玉怎麽想辦法逗她,都不肯說話。

是以幾人都一直沉默著…沉默著…,走著…走著…,居然沒有一個人想起提一句:咱們不是有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