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沈業罵罵咧咧的去給小胖子的爸爸治病,丁立這家夥人小鬼大,但畢竟年齡小,見識不足。隻是迷迷糊糊地的知道,自己請五鬼有些不妥當,要出什麽事情。

不過這家夥心寬,知道自己姑父能治,也就沒當做一回事兒了。隻是留下萬瘸子唉聲歎氣的,害的丁立還哄了萬瘸子幾句。

沈業把那雄黃艾蒿還有其他幾位藥一起煮了一大鍋子水,讓小胖子的爸爸脫的赤條條的坐進去,下麵用慢火燒著。簡直和煮人差不多!

又搞了一寫塑料膜把上麵全部都封死了,好像做一個小型是浴室一樣。就開始這樣熏蒸。

那含著雄黃艾蒿的水蒸氣一點都漏不出去,全往小胖子爸爸身上鑽,不大一會兒動靜,就看見他身上開始流黑汗。

丁立看的嘖嘖稱奇,那根本就不是黑汗,而是極細極小的長條蟲子,被逼了出來。

萬瘸子跟丁立小聲說:“看到沒,你姑父都是唬人的。這些雄黃艾蒿什麽的起不了多大用處,看到剛才他放進水裏的那種藥麵麵沒?那才是起作用的!”

丁立奇道:“那些藥粉是什麽東西?”

萬瘸子搖頭:“不知道,那是你姑父的吃飯的家夥,別人肯定都不會說!估計以後會告訴你表弟。”

丁立眼睛一轉,告訴我表弟,不就是跟告訴我差不多?我表弟多老實一個孩子,我總能從他嘴裏套出來!

這般一折騰,就是半夜。丁立都不知道自己看到什麽時候睡著的,隻記得水都換了幾次了。

第二天,看見一晚上沒睡覺,被煮了一晚上的小胖子爸爸。雖然是看起來有點虛脫了,精神氣色卻好了很多。

丁立姑父就交待:“回去打幾針吊針,那裏麵是葡萄糖。你自己再補補身子就好了!以後,再看見那些東西就自己扔回水裏去,莫要瞎搞。”

“唉,唉。”小胖子爸爸感覺的涕零的:“以後打死我都不碰那些邪門的玩意兒了!”

小胖子爸媽兩口子正要走,沈業忽然想起來:“不對,不對。你發病這麽久了,那些蟲子……”

小胖子爸爸被折騰的夠嗆,聽到這話差點都哭出來,兩腿發軟著往地上坐。

沈業才反應過來,嚇著人了,連忙說:“不是說你,不是說你?我是說,幾個人得了這病?幾天了,我告訴你啊,這病可是傳染的。一不小心,這小縣城可得死絕戶了!”

當時這話說的人人變色,好在沈業也太小瞧天下人了。

那裏是航運公司,以前都是吃水上飯的。年輕一點的雖然百無禁忌的亂搞,年紀大的卻是對許多忌諱講究的很。

沈業和這一大幫人來到航運公司的時候,看見整個公司都在大掃除,到處都在撒石灰雄黃什麽的。

原來除了小胖子爸爸,還有一個叫做小朱的。他家裏的老人看到這種症狀,頓時就變了臉色。

這東西,誰上人家聽得多了!雖然病不會治,但是卻知道這東西是會傳染的。幸好,這東西生命力不強,隻要不汙染到水源或者直接接觸,也就沒什麽了。

那公司上上下下都在大掃除,就見了小胖子一家都回來了,而且還請來了能治這水鬼的能人。

後來這航運公司家屬院子裏,就養了許多的雞鴨之類的家禽。搞的整個院子裏髒的要命,到處都是雞屎鴨糞的。單位領導也不說,那雞鴨正是克製那痋的!

這事情當然沒有結束,過了幾天,還在下著大雨。沈業冒著雨跑到丁立家來,衣服都濕了一大半。

丁立他媽還在問:“姐夫,這麽大的雨跑過來有什麽事兒啊?他爸爸也不在家,忙著賺錢啊。別人看著我們家發了一點小財,都不知道那錢賺的有多辛苦?……”

卻是把丁立姑父沈業當成是跑到家借錢的人來了。

沈業二話不說,拿出來一個保溫盒,對丁立說:“快喝!”

丁立有點遲疑,聞著問道挺怪,一股子衝鼻子的藥味兒。

“喝!”沈業眼睛一瞪,丁立馬上老老實實的把一保溫瓶的魚湯喝光了。

不錯,保溫瓶裏是魚湯。不過不知道是什麽魚,肉質鮮嫩,簡直是比海魚還要嫩上許多。

這當然是多少年以後,丁立再回憶起這事情的感覺了。隻是這時候,丁立姑父已經不在了。

等丁立喝過了魚湯,沈業二話不說就出了門,冒著大雨就走,連坐都沒坐一會兒。此後,有好些年,沈業都沒來過丁立家一趟!

後來,丁立聽起萬瘸子說過這事情:“你姑父對你好哦!連火魚都抓過來給你補身子!”

火魚就是小胖子他爸爸在河中看到的,專門吃痋的那種在水裏發著光的魚。

這種魚極其少見,通常都生活在河底深處,或者說和大河相連的地下陰河,石洞之中。

這種魚通常終生不見陽光,連眼睛都是瞎的,一直活在不見天日的陰河底下,但是偏偏性屬純陽,大概也是物極必反吧!

反正這種魚不管在那個年代,都是稀罕的不得了的東西。無他,因為傳說吃了這種魚,可以長命百歲,生死人肉白骨……

當然,這些都是流言誇大了,但是這魚確實是大補之物,據說功效比那上百年的老山參還要好上多少倍!

當年,沈業說過的那個故事,上麵派下來許多人,在大河裏炸魚,就是為了抓這種火魚的。

那時候,正是一個瘋狂的年代,這種涉及不怎麽科學,甚至帶有封建迷信的東西是不登大雅之堂的,所以事情不免做的謹慎了一點。

小地方的人少見多怪,把這事情當做了最高指示來辦,自然做的更加過火。更加上炸江的時候,驚動了水裏的不知道是什麽東西,連十幾層漁網都給掙破了,所以以訛傳訛,變成了中央派人下來抓蛟龍的!

這些人廢了老大的力氣,最好也沒能抓住哪怕是一隻火魚。

他們用雷管,想要把江底深處的火魚炸出來,搞不好一炸,那些火魚反而都躲入地下陰河裏去了。

丁立的姑父自然是知道怎麽抓這種魚的,可是他一直沒說一句話。用當時是術語來說,沈業正是一個封建餘孽也好,國民黨的殘留也罷,都不算太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