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靈依舊是以前那副模樣,兩年過去了,幾乎沒有任何的改變。
別說容貌了,甚至於身上穿的衣服都沒什麽變化。
這一聲哥,把蘇澤叫得心中暖暖的。
不過張啟靈並沒有說太多,簡單的跟蘇澤打了一聲招呼之後,便往自己的房間走去了。
這是一隻年輕的考古隊,船上的全部都是年輕人,一個個朝氣蓬勃的,再加上這一次去倒海鬥,眾人都是很興奮,當然除了悶油瓶,依舊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眾人很快便圍著金萬堂和蘇澤吱吱喳喳的聊了起來,幾乎把金萬堂和蘇澤刨根問底問了個遍。
金萬堂是個滿嘴跑火車的主,也樂得跟這幫學生吹牛逼,不過他自然不會蠢到說自己是倒賣明器的。
畢竟這支隊伍可是打著考古隊名頭的,對倒賣文物的那可叫一個深惡痛絕。
金萬堂帶著京片兒口音,一開口就是吹噓自己在考古界多牛逼多牛逼,然而,說起那些文物來,同樣頭頭是道,許多東西甚至是這些考古學生沒有聽過的,加上他在江湖上打拚多年練就的幽默風趣的語言風格,一直逗得眾考古學生哈哈大笑。
金萬堂說完自己,說到蘇澤的時候,那叫一個崇拜,說蘇澤比自己牛逼多了,不過眾人也就當個笑話聽聽。
畢竟蘇澤跟他們一般年紀,而且也不怎麽說話。
不過陳文錦和霍玲等前一支考古隊剩下的幾個人,卻是知道金萬堂說的是真的。
蘇澤沒怎麽說話,反倒是吸引了考古隊除了陳文錦和霍玲以外的另外的兩個女生更多的目光。
因為他俊朗不在悶油瓶之下,而且看起來溫潤如玉,沒有那麽高冷。
最關鍵的是,據金萬堂說,蘇澤那可是家財萬貫。
聽在幾人耳朵裏,年紀輕輕就家財萬貫,那不是妥妥的富二代那是什麽?
一個叫做趙永梅的女生倒是頗有幾分姿色,搬了個小板凳,就想要坐到蘇澤身旁,不料這時霍玲卻擠了過來,硬生生的將趙詠梅擠開。
這讓趙永梅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倒是另外一個叫做尹夢的女生,身材矮胖,看起來很敦厚,話也不多,老老實實坐在一旁,偶爾忍不住偷瞄蘇澤兩眼。
霍玲坐在蘇澤的身旁,揚起她那張好看的小臉,看著蘇澤笑道:“蘇澤,兩年不見,你都成一方豪門了啊!”
蘇澤笑笑,道:“我還得謝謝你呢。”
霍玲微微一怔,道:“那不算什麽,舉手之勞罷了。”
她知道蘇澤說的是他們霍家幫蘇澤出手明器的那一件事,確實也是舉手之勞,隻需往新月飯店一掛,沒幾天就成交了。
蘇澤看著霍玲一雙明眸,聲音也柔和了幾分:“這兩年,你還好嗎?”
“嗯……挺好的。”
霍玲撞上蘇澤的目光,俏臉浮現一抹紅暈,輕輕的點了點頭。
“那就好。”
蘇澤道:“我有些困了,先去休息了。”
說罷,蘇澤站起身來,走進吳三省給他和金萬堂準備的房間。
這一路車馬勞頓,他確實有些困了。
眼見蘇澤進屋,金萬堂也趕緊跟了進去,然後轉身將門關上……
這個時候。
外麵傳來船老大那充滿海南話口音的大嗓門:“開船咯!大家都坐穩了!”
緊接著,噪人的馬達聲響起,漁船的晃動漸漸的開始劇烈起來,船上的夥計們也是趕緊起錨……
就這樣,漁船緩緩的向茫茫的大海深處駛去……
……
從碼頭出發,很快,大海的波瀾壯闊,漸漸的展現在眾人的麵前。
船駛來到了外海,此時晴空萬裏,陽光照射在海麵上,波光粼粼的,仿佛陽光在海麵上撒下一片金鱗,上下交相輝映,十分壯觀。
如此壯觀的美景,在陸上絕對見不著。
考古隊的人都很興奮,大家都是年輕人,熱情都很高漲,對著大海就大聲的號叫起來。
倒是吳三省則是坐在船頭,眉頭緊蹙。
他知道,這些年輕的考古隊員,顯然還沒有意識到,這一趟海底墓之旅,絕不輕鬆,危險將遠遠超乎他們的想象。
經過了從張家古樓回來的兩年的時間,吳三省儼然已經成了考古隊的主心骨一般的人物,那些小年輕見了都要叫他一聲三省哥。
此時的他,似乎在思索著些什麽……
另外一邊,蘇澤和金萬堂被安排在同一間房間。
房間的空間有限,有兩張不大的單人床,一張床就將將隻夠一個人窩著。
兩人就這樣一人一個小床的躺著。
“澤爺,剛剛那兩個女生長得真好看,外麵那些妖豔賤貨比不了,都是你的老相好?”
金萬堂可是人精,一眼就看出了霍玲和陳文錦看林楓的目光,儼然有些深意。
蘇澤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並沒有說話。
金萬堂知道說了不該說的,趕緊轉移話題道:“澤爺,我總感覺這一次的海底墓不簡單,這一群愣頭青考古學生去,恐怕有去無回啊!”
蘇澤回道:“不要大意。”
“嗯。”
金萬堂點了點頭。
兩人本就有些困意,再加上這船搖來晃去的,不多久便倦意襲來,躺了片刻,便沉沉睡去了。
等蘇澤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金萬堂這家夥還在睡,而且呼聲連天。
蘇澤也睡夠了,便起床四處走走,活動活動筋骨,剛走出船艙不一會,就聽到了吳三省的聲音:
“船老大,難得來次西沙,聽說西沙的海鮮可是一流的,船上有什麽好吃的海鮮沒有?”
船老大一口不標準的普通話:“沒……沒有海鮮!”
“謔,這麽大條魚,這不是海鮮?!”
“你別動,這……這是供奉的海神,不能吃的!”船老大焦急的聲音。
吳三省爽朗的笑聲不斷:“嗨,別整這些有的沒的了,啥海神啊,不就是一條石斑嘛,去拿魚頭鍋來,放心,不會白拿你的,這些錢夠了吧……”
蘇澤聞聲也來了食欲,這可是正宗的西沙石斑!
他倒不是沒吃過這玩意,他在南粵的時候什麽沒吃過,隻是睡了一上午,肚子是真的餓了,便走過看看。
吳三省看見蘇澤過來,立馬笑著招呼道:“蘇澤過來看看這條石斑,好家夥,十幾斤重,今天我們大夥有口福了!”
吳三省樂嗬嗬的說著,手底下也不含糊,熟練的就把十來斤的石斑給殺了。
“我現在是不是該叫你澤爺了?澤爺還是厲害,都打成一片商業帝國了,不像我,古樓中的明器一倒手,就隻會開一間古玩店,活該我一輩子倒鬥了。”
吳三省一邊弄魚,一邊說道。
蘇澤在一旁聽著,笑道:“事實上,你那些個明器一倒手,夠你吃一輩子的了。”
“嘿嘿!”
吳三省笑著擺了擺手,道:“可是我這個人就是賤,閑不住,別的又不會幹,也隻就這門手藝了,讓我不倒鬥,還不如讓我死了,我吳三省要有一天死在墓裏,那就是我最好的歸宿了!”
蘇澤點了點頭。
吳三省這話中真真假假,但是他對倒鬥這門手藝的熱愛是真的。
蘇澤沉吟片刻,問道:“吳三省,你難道不好奇陳文錦和霍玲為什麽沒有死在張家古樓裏嗎?”
聞言,吳三省停下手中弄魚的動作,抬起了眼睛看向蘇澤,片刻後,徐徐道:“曾經很好奇,但是現在不好奇了,地下的世界很神奇,什麽都有可能發生,能活著回來就好。”
蘇澤點了點頭,也沒有再說什麽。
吳三省又繼續弄他的魚,問道:“蘇澤,你倒過海鬥嗎?”
蘇澤搖頭道:“沒有。”
吳三省壓低聲音:“說實話,這海鬥我也從來沒有倒過,隻是在一些古籍裏麵見過,倒起來肯定不比旱鬥,定位困難,盜洞難挖,還有就是裏麵的情況不明,這些都是困難,所以啊,這一趟可不輕鬆!”
蘇澤心說何止不輕鬆,張家古樓死了那麽多人,這一次海底墓,整個考古隊也幾乎都折在裏麵了,就連張啟靈都差點沒了,倒是你吳三省,一直活了下來。
蘇澤心裏這般想著,嘴上卻調侃道:“吳三省,你這一趟來,不會真的隻是為了考古吧?”
吳三省歎了一口氣:“哎,沒辦法,我已經答應了文錦,不碰任何東西,到時候隻能澤爺多帶些出去,帶我也喝一口湯,嘿嘿……”
兩人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