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拍賣會
我看著他們麵露難色,不免奇怪,於是追問。老頭子在一邊敲了幾聲,那兩人才透露了一些。原來這筆生意後麵的主顧,地位非常奇特。他們隻知道那人姓霍,是個女人,別人都叫她霍老太,其他都不詳細。這女人雖然神秘,但是名氣很大,有個綽號叫“霍仙姑”,就是大家都知道神仙,但誰也沒見過的意思。
老頭子顯然聽過,吸了口冷氣道:“喲!這是大人物啊!長沙老九門,唯一一個女人,就是白沙井的霍婆子。霍婆子有個兒子跟了老蔣去了台灣,**的時候老底被翻了出來,霍家跟著銷聲匿跡了。這個霍仙姑我見過一麵,那是霍婆子的第三個女兒,真是緣分。”說著,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牌,“兩位,這是我的名牌,望兩位通報一聲,就說是西山的鄭幅中,想必可以得見一麵。”
兩人點頭:“若是有淵源,倒是可以試試,那兩位敬候佳音。”說著便都告辭了,一刻也不想多留。
我看老頭子那老派做法就覺得好笑,有必要搞得這麽江湖嗎?還遞牌子,你以為你是青幫啊?
老頭子道,那是老九門的人物,走行幫出道的人,吃的就是這一套。這霍仙姑霍三小姐想來也有八十多歲了,丈夫是一個極其牛逼的人物。平日深居簡出,隻好古董,你不對她胃口,恐怕她根本不會理你。而且還得提醒你一句,你家爺爺吳老狗,據說和霍三小姐很有淵源,是好是壞我不得知,不過保險起見,你還是不要多話的好。
我道知道了。也沒往心裏去,覺得這種武俠小說式的情節甚是可笑,像拍戲一般。老頭子又說此去他不便陪我,不過我是吳老狗的後人。去世代表著吳家,人前不能露短,還是要帶幾個人去,好顯點派頭。如果隻身前往,霍仙姑有心為難,以我的能力必然出洋相,對聲譽會有很大的影響。
老頭子講的卻是有道理,雖說我下地的經驗已經算豐富。但人心遠比神鬼要險惡,對於這些江湖事,其中規矩都不清楚,一個人確實沒法應付。
可說實話,三叔那邊已沒多少人可帶,可以不用考慮。那麽,我手下隻有王盟,這小子比我還不如,帶著隻會找麻煩,而且他不是行內人。拖他下水不太道地。
英雄山的老海?也不行,那老小子老奸巨猾,這種高風險又對自己沒好處的事情。他必然不會幹。
潘子是最合適的人選,但是人家決定了隱退,生生死死這麽多年,好不容易有個善終的,我決計不能破了好事。
其實最最合適的,還有一個人。
但是,此人太不靠譜,拉他下水必然不得安寧,我實在是不想提及。然而。似乎沒有其他的選擇。
和老頭子一商量,他道:“你說的這個人。在北京小有名氣,我想總不至於壞事。而且他的脾氣大家都知道。要是鬧了事情,也算正常,我們也能有個托詞,我倒覺得是個合適的人選。不過,此人你確定能請得動?”
我心說不就是胖子嘛,有什麽請得動請不動的?立即給他打了個電話求助。他正閑得慌,一口答應,道談判他內行,全交他身上,包我到時候有頭有臉,又問我什麽時候來,要先請我去喝酒。
聽他說完這些我就後悔了,這家夥的話隻能信一半,又想起他以往的行為,忽然就覺得這事情肯定要糟糕。
可電話已經打了,也沒法反悔,而且沒有其他辦法,隻能聽天由命。
長話短說,霍仙姑呢便約定妥當,三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三天後,我和胖子在北京王府井碰頭,意外地看到悶油瓶也跟來了。兩個人都穿著西裝,一胖一瘦,一高一矮,相當惹眼,簡直是胖瘦頭陀。
看慣了兩人的便裝打扮,我猛地感覺很不適應。悶油瓶身材勻稱,麵無表情,穿著西裝倒是非常瀟灑,惹眼得要命。可胖子的西裝相當不合身,領帶打成油條似的,尺寸明顯小一號,看著別提多寒磣了。
“你這就叫給我長臉?”我無奈地說道,“這西裝哪家店給你做的?我去吧那個店燒了。”
“不關我的事,你胖爺我最近有點滋潤,這西裝一年前還正好。”胖子被裹著也不舒服,“咱穿多大的西裝是咱的自由,我要願意穿童裝,那老太婆也得讓我進去。”
“得!你有理,那你走前頭。”我沒心思和他廢話,心中越來越感覺吳家的名聲今天可能就要毀在我手裏了。
和霍仙姑約定的地方叫新月飯店,這地方是老北京遺存下來的老飯店。
我原本以為就是個普通地方,可胖子告訴我,在北京玩古董的人都知道,新月飯店才是真正行家待的地方,玩的都是大件,和這裏比起來,琉璃廠、潘家園都是地攤了。多有大家買賣,全部都在這個飯店的三層戲院進行。以前這裏是太監和老外交易的地方,進出都是正裝,所以才有著正裝的傳統。無論你多有錢,穿個褲衩是絕對進不來的。
我沒來過這裏,這是第一次,不免有點忐忑。進大堂,上了電梯,到了三樓,入目都是重視的內設,雕花的窗門屏風。
胖子來過,熟門熟路,招呼來一個夥計,就對他介紹我,“長沙吳家的小太爺。”
那夥計戴著眼鏡,年紀有六十多了,打量了我一下,也沒什麽表情,“您往裏請,是雅座還是大堂?”
胖子問我約的是幾點,我看了看表,還有半個小時,剛想說話,那夥計卻見到我身後的悶油瓶,一瞬間,臉色就變了。
我以為他認識悶油瓶,剛想問話卻見從悶油瓶身後繞出來一個人,是尾隨著我們進來的。這人一身黑色的西裝,裏麵是粉色的襯衫,沒有打領帶,非常的休閑,那夥計立即上去,問道:“小爺,老位置?”
那人沒說話,隻是看了看我,停了下來,我忽然覺得他有點眼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