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地下河
這是兩行細細的楷書,明代自明太祖朱元璋開國,就確立了效仿宋朝統一字體,編撰刻印,都用楷書描寫。眼前兩行字,正是仿宋體,與當代字體無異,隻是個別繁體字,倒也還能看得出來。
上麵寫著:君權神授,吾命齊天;犯此劍者,命歸於此。
張義滿剛剛也沒細看到這兩行小字,要是看到,早把他們丟棄了。他剛一看到,也是臉色煞白。
“怎麽辦?要不丟了它,這把劍上麵有詛咒,我就說剛剛怎麽迷迷糊糊會犯鬼迷心竅呢!”張義滿一口說道。
張如鐵緊握著劍,心底生出一股子勁說道:“我就不信這個邪了?取都取了,難道還要還回去不成?正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咱就拿它寶劍了,看他怎麽著。”
“小子,有誌氣,不過,這寶劍,我看在我身上我總犯迷糊!對了,我們剛剛都迷糊過去了,你是怎麽醒來的。”張義滿握著張如鐵的一隻手,上下打量道。
“沒什麽,我就覺得走了好久一直沒到頭,覺得不對勁,就醒過來了。對了,難道你忘了我是五行屬木,至陽之時生人了。我本來就陽氣重,再說,我還沒有那個。”
張如鐵對男女之事說得有些難以啟齒,隻是一筆帶過,張義滿也是幾十年過來人,回道:“嗬嗬,敢情咱大侄子還是童子身了,嗬嗬,好!好!好!。”
張如鐵看著旁邊不遠處的拉木,臉上更囧了。他把頭低了下來,躲開其他人看向自己的眼光。
他剛把頭低下,就見到,眼前剛剛白淨堅硬的大理石石基鋪成的向上的路,突然像是軟掉的豆腐,正扭曲著,有些地方還開出了裂紋,裂紋處還在不斷張開。
張如鐵一把拉起身邊的張義滿,又對著旁邊的劉東、拉木吼道:“快起來,這地方,這地方要塌了。”
剛把話說完,四人站的位置,突然開始傾斜,劉東短短的身材,托著拉木就向一側倒去,張如鐵急著把手一伸,再用探陰爪抓牢了一截石壁,才沒有掉下去。
“穩住,一定要穩住,大家,這地下是空的,我們站在了一處懸浮岩上,媽的,設計這座墓的人也太陰險了,就會料到會有人從墓室出去,想在我們得手後再擺我們一道。”張如鐵一邊罵道,一邊死死摳住探陰爪。
劉東在最下麵,一邊聽到石塊沙沙往下落的聲音,一邊回頭向上說道:“這下麵是條河啊,我看著下麵了,有亮光,水清幽幽的,從這往下,不過幾米。”
張義滿一邊憋著被手拉著上下拖拽的痛楚,一邊說道:“如鐵,要不,咱們就往下跳吧!我快撐不住了。”
“能堅持住不,東子,要不你再扔塊石頭下去看看,這邊裂縫越來越大,我這上頭也快支撐不了多久了,不成,就跳吧!”
劉東用腳踢了塊剛剛因為開裂而掉下的石頭,就往下扔去。
“撲通!”
石頭落在了水中,正當劉東要再嚐試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兩條腿已被水侵濕了,這分明是一段往下沉的山體,吞沒山體的是一道透著溫熱的地下河。
“娘的,又判斷失誤了,不用跳了,這水已經沒到我脖子了,趕緊的,扔掉重的東西,找個穩的去處。”劉東掙脫張義滿的手,拉著拉木遊到張義滿跟前說道。
此時,四個人已顧不上說過多的話,都本能的脫掉自己身上沉沉的包袱。張如鐵背在身上的背包,也神不知鬼不覺沉入了水中,隻剩下劉東死死背緊背包,向前遊去。
拉木的登山索,成了連接四人的救命稻草,劉東在前麵遊著,後麵拖著三人,水流滾滾,正是地底下岩漿噴發處流淌出的地下溫泉河,前方不遠處有一片亮光。
張義滿的手電筒此時灌了水,成了擺設,礦燈也快沒電了,透著一點點亮光。
“朝前麵亮光處遊去,那應該是這地下河的出口,咱們是在洗溫泉澡啊!”張義滿一邊遊一邊打趣道。
四個人順著水流,大約遊了半個鍾頭就到了洞口。剛到洞口,隻見到眼前豁然開朗,前麵水流卻是越發的激烈,在出口處,是個水流直直衝出的衝擊瀑布,看上去,足有二三十米高。四個人沒有任何掙紮的餘地,順著激流就跌入了下方的深潭中。
風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四個人相繼落入漩渦縱橫的水裏,個個被巨大的落差距離跟水流衝的七葷八素,原本綁在身上的登山索成了累贅,四個人看上去真成了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
劉東身子圓,長的胖,卻也是第一個浮出水麵的,他剛一出來,看到頭頂上閃亮無比的星星,又拽了拽身後的繩子,直到把三個人都拽出水麵才停下來。
四個人沿著潭邊遊去,劉東在左岸邊抓住的一根伸在水中的藤條,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後麵的三人,順勢也停了下來。
天空一片蔚藍,銀河閃閃,群星閃耀,月亮不知隱沒在了什麽地方。幾個人看著天空,內心都是五味雜陳。
男人們還好,拉木直接是哭了開來,她原以為就這麽交代再了裏頭,卻不想大難臨頭,還是逃出來了。張如鐵兩手空空,除了身上濕噠噠往下流的一身衣服,什麽都沒留下。工兵鏟,裝明器的背包,什麽都沒了。
劉東別看平時笨手笨腳,可守財這事辦的一點也不含糊,背包還在身上,隻是被他掛在了胸前,張如鐵看著他的包,就走了過去,“冬瓜,來,給大哥我瞧瞧,看看你裏麵的東西。”
“去,我還不知道你什麽心思,你是兩手空空掛不住是吧!沒事,拿去,正好東子我也背沉了,你拿去吧!”說完,就把濕漉漉的背包遞給了張如鐵。
張如鐵把背包放在地上,此時天空中星鬥璀璨,張義滿也跟了過來,翻開包,見裏麵的東西都在,心裏才高興幾分,又聯想到那把刻著詛咒的寶劍跟背包,捶著胸道:”早知道,我就自己背那包了。”
見堂叔張義滿懊惱不已,張如鐵問道:“不就本破書跟硯台嗎?有什麽好可惜的,到處隨便是。”
張如鐵伸出枯黃的雙手就拍在張如鐵的肩上,“你毛孩子懂什麽,墓中藏典籍,要麽是記錄死者生平,要麽,就是藏著什麽驚天秘密。我看到裏麵有幾句話,我才特意留的,哎,這也可能是緣分不夠吧!我一陽子還不夠那修為。”
“那就不談它了,咱們趕緊收拾收拾,趕緊離開這個地方。”四周一片寂靜,看不到一絲人煙的痕跡,隻有低矮的叢林跟跟眼前順流而下的水流。
四個人沿著灌木林向高處走去,大約走了一個多小時,就見天空開始泛亮了,太陽開始升起,遠處有了曲曲折折的山路,拉木看著不遠處的一處山穀,興奮的說道;“看,那裏,那裏就是我們開始登山的地方了。”
原來,四個人直接穿越了整座山體,從山的一頭穿越到了山的令一頭。張如鐵向四周看去,登山處正是這座雪山的生門,平常人看不出來,而剛剛逃出來的出口,也不過是天生的一道缺口,本來是要置人於死地的死門,經過水的改變,反而成了生路。幾百年山川變換,原本必死無疑的死路機緣巧合的給了四個人留了條生路。張如鐵望著天邊的朝陽,一邊作揖,心裏默默祈禱。
幾個人又走了小半天,終於回到了鎮上,回到客棧的時候,客棧老板仍在曬太陽,看到張如鐵四人回來,一身的疲憊樣,客棧老板對著拉木說道:“你們這次去爬雪山怎麽去了這麽久,這兩天連著下雨,我還以為你們不辭而別了。拉木,快跟我說說,你是不是帶他們迷路了。”
回來的路上,劉東已經跟拉木說起了其中的厲害,不能輕易將進入古墓的事說出去。拉木麵目表情的說道:“可不是嗎?剛登頂就遇上暴風雪,七月飛雪就把我們給困住了,好在帶的補給充足,倒也沒什麽事,我們後來從山的北麓下的山,又到了附近的古鎮玩了兩天,才回來的。”
“原來這樣,也不來個電話說明一下,你們幾個要再不來,今天我就準備上派出所報案了。”客棧老板一臉嚴肅的說道。
“對不住,對不住,我們還要在這呆上一天,明天我們就走,老板,房租,對,房租應該交了,這幾天雖然我們不在,但該算的還是都給我們算上,來,抽支煙。”劉東說著就把煙遞了過去。
“沒事,沒事,回來就好,我也是愛玩的人,要不然,我來這地方開客棧幹嘛!我不在我北京的四合院裏,老老實實做我的北京土著。理解,理解。”客棧老板接過了煙,嘴裏露出了兩排白白的牙齒。
說完,四人就回了客房,結束的向導的工作,拉木似乎有些隱隱不舍,劉東心裏也是一陣七上八下的心情。張如鐵跟張義滿低聲商量了一番之後,從房裏的皮夾中抽出了五張百元大鈔,交給了拉木手中。拉木拿著錢,頭也不回就跑了出去,劉東見她生氣跑走了,也跟著跑了出去。
張如鐵看了眼走廊裏的燈籠,又聯想到雪塚裏的雪蟒,心裏生出一股子寒意。
《盜墓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