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索馬裏之火,女間諜龐貝
我仿佛看到了藤迦在幽篁水郡裏俯身彈琴時的影子,四周也突然刮起了一陣陰柔之極的旋風,一個女孩子的低聲歎息隨風而來,拖著長長的尾音:“唉——”
“誰?”蘇倫低聲斷喝。
“沒有人,別擔心。”我豎起食指貼在唇上,做了個噓聲的動作。藤迦已經變成靈魂,永遠都無法被人看到,但我能感覺到她在琴弦上翻飛出沒著。
“風哥哥,我能感覺到一個女孩子的香氣——”蘇倫眉頭一皺,立刻叫出了“千花之鳥”四個字,“是藤迦公主,對不對?”
她和我並肩站在一起,凝視著緩緩振**的琴弦。
琴聲停了,隻有餘音嫋嫋仍在空氣裏飄浮著。
“她離去了。”蘇倫淡淡地一笑,唇角帶著一絲苦澀。
我明了她的心,立刻握住她的指尖:“蘇倫,我說過,咱們會永遠在一起,永不分開,更不會受任何人的影響。”沉浸在愛情中的女孩子總是善變而多疑的,聰慧如蘇倫,也不例外。
“風哥哥,我知道,我知道……”她避開我的目光,抽回手,仰望著機械體的頂上。在那邊,冠南五郎和葉薩克正在低聲交流著什麽,偶爾發出一兩聲大笑。
顧傾城挑起木盒的蓋子,啪的一聲重新蓋緊,右手伸在褲袋裏,似乎一直捏著什麽東西。
“顧小姐,似乎你對別人的生死毫不在意?無論是衛叔還是昆侖奴,根本激不起你的傷感,在這一點上,真是讓人欽佩。”我看不透她和前兩位死者的關係,但即使是主仆,也該露出一絲傷感才對。
“人在江湖,生死須臾之間,況且要做事,就會有人犧牲,這有什麽?”她冷淡地回答了我的問題,抽出手來,掌心裏竟然是一塊歐米茄牌子的老式懷表,閃著燦燦的金光。
在這個沒有時間概念的世界裏,表是最無用的東西,我原以為她握著的會是一柄手槍。
“風先生,可不可以借一步說話?”她彈開鑲金的水晶表蓋,凝視著表盤上跳動的指針,唇角始終帶著一絲淡然的笑意。
“好,我們一起聽,不介意吧?”我再度握緊蘇倫的指尖。
從現在起,我們兩個之間不再有單獨的秘密,任何時候都會同時出現。
顧傾城皺眉:“這樣啊——好吧!”她四麵看了看,指向右麵的一組橫三豎三的洞口,“我們去那裏談,好不好?”不等我和蘇倫說什麽,她已經帶頭向那邊走過去。
蘇倫歎了口氣:“風哥哥,你應該看出來顧小姐滿腹心事,我跟著去聽,合適嗎?”她的眉心也緊鎖著,心事並不比顧傾城的少。
我點點頭:“當然,有什麽事,咱們會第一時間同時知道,不必躲藏遮掩。”
從白衣人身後經過時,我逐一觀察著他們的腳下,畢竟一個人來自何門何派,從站立的姿勢就能猜度出來。十七個人幾乎來自全球各地,其中三個矮矮胖胖的竟然膚色黝黑油亮,腳踝上套著三十幾個黃金腳環,一看就知道是從南非叢林金礦裏出來的。
“黃金幫的長老?”蘇倫在我掌心裏迅速劃了幾個字。
我不動聲色地點點頭,黃金幫自稱受命於非洲“祈福之神”,是橫行非洲中南部的第一大黑社會勢力,連各國政府都要看他們的臉色行事。
青龍會崛起之後,帶給世人最震撼的感覺就是每一個會員都相當有來頭,幾乎沒看到哪個無名小卒得到入會的機緣。
“你猜顧小姐要說什麽?”蘇倫換了話題,小指指甲劃得我掌心一陣輕癢。
我搖搖頭,那塊表給了我某種奇異的感覺,因為我懷疑它的重量遠遠超過一塊正常的懷表。顧傾城並非過度纖弱的女孩子,握著表的時候看起來有些吃力,所以我判定表的重量會超過三公斤以上。
顧傾城已經站在金屬壁前麵,抬頭仰望著那九個洞口,神情蕭瑟。
剛才我跟蘇倫早就檢查過,每一個洞口裏麵都被石牆擋住,無路可走。
“風先生,首先我得向你說抱歉,因為我一直都在騙你。”她轉過身,把表盤向我亮了亮,裏麵竟是一個畫麵不斷旋轉的液晶屏幕,上麵標著各色圖示和縱橫交錯的虛線,應該是一張攤平的世界地圖。
“騙我什麽?”我冷靜地笑著。
“我,根本不是什麽顧傾城,或者說,世界上根本沒有顧傾城這個人,她隻是被杜撰出來的一個身份。我隻有一個代號,就是‘龐貝’,那是埋葬在火山灰裏的廢墟,將會永遠被世人遺忘。現在,我將再次消失,永遠從兩位的世界裏消失。下次見麵,大家想必就不再相識了,因為‘顧傾城’這個身份,隻會被使用一次,然後全球的任何一台戶籍服務器裏都找不到與她相關的隻字片語。”
她有近似於絕望的沉著,如同在敘述著一則別人的故事。
“好。”我隻回應了一個字。
“很好。”蘇倫長歎,“‘索馬裏之火’二十六精英之一?久仰了。”
這個驚人消息沒有令蘇倫和我失態,隻是有一點意外而已。
“我的任務是搜索‘潘多拉寶盒’與追殺叛徒瑞茜卡,當然,她也是組織裏的一個代號,就像電腦屏幕上的一個跳躍的字符,本身沒有任何意義。長話短說吧,所謂的‘潘多拉寶盒’總共是一對,它們的作用是完全相反的,其中一個對於地球上的毒物有強大的吸引力,另一個則對它們有強烈的排斥力。據‘51號地區’傳真過來的資料顯示,第一個盒子在很久之前就破裂損毀了,化成一種毒性超強的**,汙染了此地的大片土壤。這個就能解釋,為什麽五角星芒大陣裏匯聚了那麽多毒蟲,而你身上帶著的,卻是辟邪防身的寶貝。”
“現在,我能計算出一個出口的位置,就在上麵這組洞口的核心,通向蘇倫小姐說的那個地方。我喜歡古琴,但十五歲之後,工作就成了生命裏絕對的核心,而古琴隻是愛好。風先生,很榮幸認識你,知道時至今日,地球上還有真正一擲萬金麵不改色的真正英雄。透露個消息給你吧,組織對你相當感興趣,很快就會有人前來接洽,希望你加入這群精英中的精英——”
我和蘇倫隻是靜靜聽著,直到顧傾城把懷表遞過來:“風先生,‘索馬裏之火’的行事原則一向都是‘不為我用必死’,拿著它,或許對你有些好處。”
她的手伸到我麵前,被我舉手擋開:“顧小姐,不必了。”
“下一次可能出現的是‘隕石’和‘學生’兩個人,你不可能從兩人的追擊下逃脫的,為自身的安全考慮,最好是……”顧傾城的臉色頓時一片蒼白。
“它有什麽作用?是不是美國物理研究室的最新產品‘宇宙定位儀’?”蘇倫適時地插話,化解了顧傾城的尷尬。
顧傾城點頭:“對,它的強勁計算係統能夠找到地球上的隱形蟲洞,從而在肉眼無法看見的情況下,進入另外的空間。”
我斷然拒絕了她:“顧小姐,無功不受祿,我不會接受你的東西。瑞茜卡會是什麽下場,難道也是死路一條?”
從來沒跟瑞茜卡深談過,但她身上帶著一條危地馬拉黑巫術的線索,我希望能找到些對大亨有用的資料。
“那還用說嗎?一個沒有鐵血紀律的組織不可能在激烈的間諜戰中存活下去,冷戰之後,全球間諜活動不是減少了,而是大大增加了。二位既然不接受我的好意,那麽就此再見了——”
她收回懷表,回望著葉薩克站的位置,若有所思地問:“蘇倫小姐,你心裏對於令師拯救地球的壯舉到底是怎麽想的?五角大樓方麵,有很多對他不利的秘密情報,兩位多加小心吧,在這個世界上,除了與自己心心相印的人之外,沒有任何一個外人值得相信,是不是?”
蘇倫一笑:“深有同感,深有同感。”
當她的小指繼續在我掌心裏寫“你相信我嗎?”這幾個字時,我忽然覺得後背上一陣陣發涼,那是一個神經高度敏感的人被狙擊鏡套中時才有的感覺。在我的觀察中,十七煉氣士裏其中幾個背上鼓鼓囊囊的,應該是帶著某種儀器或者可組裝槍械。
“蘇倫小姐的聰慧是天下皆知的,希望我說的話能幫到你們。”顧傾城笑了,但隨即不無遺憾地長歎,“二位金童玉女,相得益彰,將來一定是天下有錢人的楷模。可惜,我沒機會參加你們的婚禮了,這一次任務的危險級別相當高,也許——”
懷表發出一陣清脆的音樂聲,她向上一看,臉上頓時蒙上了一層蔭翳:“那個通道已經打開,看來是不必麻煩蘇倫小姐帶路了,二位再見。”
就在此刻,她的眉心突然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紅點,那是激光瞄準器的固有標誌,就在三十步外,一名白袍人以半跪姿勢俯身,雙手平端著一支精巧型狙擊步槍,指向我們站立的位置。
蘇倫腳步一錯,立刻擋住那紅點,暫時解了顧傾城的危機。
“再見——”顧傾城騰身而起,躍下洞口。
本來的局勢,顧傾城與冠南五郎的人馬互為倚靠,結成了表麵看來牢不可破的探險聯盟,並且那架古琴也是她貢獻出來的。隻有操琴的高手,才能彈奏出最高明的樂章,顧傾城恰恰就是這種高手。
反目、狙殺隻是一瞬間的變化,葉薩克像一隻翱翔九天的蒼鷹,向這邊俯衝下來,掠過成片的飛旋齒輪。他的輕功不算是全球頂尖的,但最少也要排在前十名之列,更令人震駭的是他一邊急撲,一邊從身體的隱避處取出四五節長長短短的管件,灑脫自如地拚裝起來,轉眼間已經變成了一張灰色的“獨眼弩”。
這種武器屬於美國海豹突擊隊的特殊發明,由十根強力彈簧做為激發動力,然後十道力量擰結在一起,作用於一隻帶著三棱側翼的鋼鏢上,並且鋼鏢尖端塗抹上強烈麻醉劑。在深海格殺中,這種武器往往能一舉決定戰爭的勝敗,獵殺任何中型生物都是輕而易舉的小事。
我拖開蘇倫,避開那個激光瞄準器的紅點。
“風哥哥,變化來得太快,真是要靜下心來好好思考才能想明白——”她痛苦地眯起眼睛,回望著半空裏的葉薩克。
“顧小姐留步,留步!”半空裏有鏡片的反光一閃,葉薩克的最後一道工序完成,在獨眼弩上加裝瞄具,立刻向顧傾城瞄準。同時,狙擊手激光瞄具上的紅點也指向洞口,緊咬住顧傾城的後腦。普通水平的狙擊手根本不足於加入青龍會,看這個人的身手,絕對是身經百戰的高手。
顧傾城倏的轉過身來,那紅點一晃,死死地按在她的雙眉中間。
“如果是我,隻怕會乖乖束手就擒,但她不是我,風哥哥,關於‘龐貝’的傳奇故事,是‘索馬裏之火’組織二十六精英裏最多也最精彩的。她一直都是鐵娜將軍的偶像——”蘇倫的思路也真是敏捷,竟然在這種危急關頭還會想起埃及女將軍鐵娜來。
顧傾城在向我揮手,但她此舉不過是吸引敵人的注意力,垂在腿邊的左手就在此刻做了個極其微小的彈指動作。
“啪、啪”兩聲輕響傳來,如同有人捏破了兩粒成熟的葡萄一樣,那狙擊手放棄長槍,一下子抱住了自己的右耳,鮮血沿著指縫不停地淌下來。半空的葉薩克更是危險,他來不及發射弩箭,身子一沉,幾乎跌落在飛旋的齒輪上,幸好還能機警地腳尖輕輕一點,借齒輪飛旋之力左翻騰,踉蹌落地。
他的傷是在頸後,雙手捂住傷口,連聲怒吼。
這種變化令蘇倫有些措手不及,在我低聲叫出“水滴炸彈”四個字之後,她急速前衝,拔地而起,追向顧傾城。
水滴炸彈做為美國間諜係統的最新產品,最大的好處是時刻處於“隱形”狀態,可以毫無感覺地埋伏在人身上直到引爆為止,比起它的上一代產品“**炸彈”,先進程度顯而易見。
值得慶幸的是,顧傾城並沒有徹底地痛下殺手,否則葉薩克的脖子就該一舉斷掉,成了“亞洲齒輪”世界裏的第二個死人。
“顧小姐,手下留情——”我落後蘇倫啟動,但卻跟她同時出現在洞口。
顧傾城已經閃向甬道深處,距離我們二十步遠,緩緩地揮手:“再見,再見了兩位。”她的另一隻手已經伸進了擋路的石壁中,如同用一根筷子戳向豆腐一樣,身子也跟著沒進去。
“原來這些石門隻是蟲洞的一種表現形式,隨時打開,隨時閉合——”蘇倫猶如中了魔障一般,大步向前走,要步顧傾城的後塵。
我搶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大力地把她攬在臂彎裏。
“風哥哥,那邊是個奇妙的世界,我要再進去,我想再進去。”蘇倫用力掙紮著,但我緊緊摟住她,已經失去過一次,我不可能再眼睜睜看著她從我麵前消失了。
“風先生,你知道我心裏最大的遺憾是什麽嗎?”顧傾城的一半身子仍在石壁外麵,忽然不好意思地一笑,“我真希望,有人也可以這樣攬著我,全心全意地嗬護著我。蘇倫小姐,我真的很羨慕你,這一生,你找到了最疼愛你的男人,已經可以了無遺憾了。”
洞口處人影一閃,葉薩克迅速衝了進來,人未到,槍聲已響,啪啪兩聲,子彈射中了顧傾城側麵的石壁,濺出燦爛的火花。
“蘇倫,快抓住她!快抓住她!”他嘶啞著喉嚨大叫著,但顧傾城嫣然一笑,身子一晃,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葉薩克搶上來,胡亂地在石壁上敲打著,卻毫無發現。
“大師兄,那蟲洞在同一時間裏,隻能開合一次,別浪費時間了。”蘇倫轉身向外走,我緊緊地牽著她的手,寸步不離。
“嘿、嘿——顧傾城這小妞真是詭計多端,現在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呢?”他咆哮著,像被別人搶走了食物的狗熊。
銀色的穹頂毫無變化,齒輪機械體也一直在獨立飛旋著,那十七位白袍人重新肅立成一排,沉默不語。
沒有了顧傾城這個操琴高手,真不知道冠南五郎將如何完成自己的工作,蘇倫凝視著自己的指尖,忽的食指一彈:“風哥哥,顧小姐哦不,是女間諜‘龐貝’,她進了第三座阿房宮,是否預示著瑞茜卡就會喪命?聽燕遜偶爾提起過,五角大樓的間諜網至少分屬於三位實權人物管轄,既是相互間的夥伴,又是針鋒相對的敵人,而‘索馬裏之火’又是專管刑罰獎懲的,隻怕瑞茜卡會出意外。其實,我跟她還是很談得來的。”
這種擔心似乎也是多餘,假如瑞茜卡心裏埋藏著很多別人需要的秘密,她就不會死,而且自身受到的禮遇會更加周全。
眾所周知,十年來的中東戰爭裏藏著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這些東西一旦捅到美國人的對立麵國家去,將會引起全球性的軒然大波,對美國的政治形像絕對是無可估量的打擊。
談及瑞茜卡的經曆,不可避免地會聯想到關寶鈴,我還沒來得及回答蘇倫上一個問題,她的話鋒跟著一轉:“風哥哥,大亨和關寶鈴現在的情況怎樣?小蕭曾說,你與關小姐是最談得來的朋友,而且大亨相當欣賞你——”
我微笑著搖頭,抬手阻止她繼續說下去:“蘇倫,對不起,答應我,在我們的世界裏永遠把那兩個名字刪去,好嗎?”
蘇倫一笑:“能做到嗎?大亨富可敵國,關小姐豔絕天下,都是——”
我默默地牽起她的手,故意岔開話題:“蘇倫,關於‘亞洲齒輪’,令師將會怎麽做?”
此刻,冠南五郎倒背著手立在機械體的頂上,高昂著頭仰望穹頂,仿佛在思考什麽決定性的問題。他的白衣幾乎和銀色的穹頂背景融為一體,看起來神秘而壯觀。
在任何人眼裏,這樣龐大的金屬頂壁,而且是在一座大山的腹地之下,絕對是地球人的人力所不能完成的,就像體積無比巨大的埃及金字塔一樣,應該屬於上天的遺跡,出自於天神之手。不過,就算是天神,也會有力所不逮的時候,比如土裂汗大神,不也是一樣能量盡失,死於阿爾法的劍下?
蘇倫一聲長歎:“他的計劃,是先將轉動的齒輪停下來,然後用‘宇宙的最強音’重新讓它啟動,等於是一台超級電腦的重新啟動過程。隻是,那樣做會具有一定的危害性,至少有十到二十秒的時間,地球會失去一切動能——風哥哥,是一切動能,那樣的後果,真的不能想像。”
她的臉色掛著少有的憂鬱,長睫毛垂下來,在兩腮上打下濃重的陰影,握在我手裏的指尖也慢慢變得冰冷了。
葉薩克退出山洞,大步追上我們,極不耐煩地低叫著:“蘇倫,顧傾城說過什麽?她去了哪裏?是不是你一直提及的那個阿房宮的世界?”
血仍在再流,他的表情看起來既狼狽又懊惱。
“是,大師兄,她擁有搜索地球蟲洞的能力,或許師父太低估對方的實力了。”蘇倫對葉薩克始終很尊重,回話時的態度非常認真。
“你為什麽不攔住她?明知道她是師父這次的行動裏最關鍵的人物?”他向我斜了一眼,鼻子裏喘著粗氣,重重地哼了一聲。
這種指責真的是莫須有之至,在顧傾城表明身份之前,蘇倫並沒有接到任何指令說是要對她嚴加看管,現在有什麽理由把行動受挫賴在她的頭上。
“對不起,大師兄,是我反應太遲緩了。”蘇倫立即垂下頭,甘願受責。
日本人是世界上最講等級、論輩分的族類,平均每個人一天當中要鞠躬五十餘次,所以,在冠南五郎門下的弟子,都或多或少地受了日式禮節的影響,連蘇倫也不例外。
葉薩克冷笑:“要說對不起的話,去跟師父說吧!他老人家自始至終都在教導我們,任何環境裏,都要兼顧大局,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以個人得失為重。現在,你有了心上人,連師父的教誨都忘了?”
他再次從脖子上拿下手來,五根手指全部被鮮血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