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病根
聽了胖子的敘述,李玉陽是連連點頭,不過聽到這裏他很詫異,因為把自己叫來根本就對整個事情沒啥幫助,那還要叫自己幹啥?
這時候胖子也征求了主人家的同意,說是要帶著李玉陽去看看小少爺現在的情況。
現前胖子說自己有能力救治自己寶貝兒子,這不免又讓二老重獲希望,不過人家說要等李玉陽來了才會考慮,才會著手救治自己兒子的事宜,眼下胖子說要去看看,那自然是千肯萬肯,二老樂不得地帶著胖子他們倆去了自己兒子的小院。
一推開門,一股藥香和體臭汙穢混雜的氣味就撲麵而來,胖子眉頭一皺,就和王老夫人說,要把孩子住的房間的窗子都打開,在這種環境下,就是沒病也要憋出點病來。
可那些下人才剛剛打開了一扇窗子,內屋裏就聽見“嗷”的一聲慘嚎,差點沒把跟來的李玉陽嚇坐在地上。
忽聽這聲音,胖子也沒經過別人同意,幾步之下就竄到了裏屋,也真是邪了門了,那孩子好像是懼怕什麽,眼見胖子進了裏屋,剛才的哭嚎一瞬間就止住,一雙暗淡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進來的胖子瞧。
眼見這孩子眼神不善,胖子忽然爆喝一聲說小子你看什麽,再看打你。嚇得這孩子登時不敢再看他了,不過眼見王老夫人進屋後,這哭聲又大了起來。
胖子伸手一攔,想要過去看看自己寶貝兒子的王老夫人就被擋在了外屋,然後自己幾步來到床前,先摸摸孩子的頭,又看了看了看眼睛,然後一甩身上胖大的衣物轉身迎著眾人就走出了房外,臨走的時候還囑咐那些仆人,注意通風,保持屋內的空氣暢通。
一回到後堂,王老夫人就焦急萬分的問起孩子咋樣了,母子連心,自己兒子現在成了這個樣子,當娘的咋能不心疼呢。可她這話才說到一半,就讓被胖子伸手把擋了回去。
胖子這個時候一改平時的少言寡語,開口就說小少爺的這個事兒我能破,隻是不知道病根在那,要不今天晚上就能治好他。
一聽病根,王老夫人差異,最後胖子耐心解釋說就是出事兒那天小少爺去哪玩了,幹了些啥,回來才變成這樣的。
一聽這話二老就怵頭,兒子大了,好動的很,平時都是和年紀稍大一點的隨身跟班阿福在一起,誰知道他們倆那天去哪兒了,又幹了些啥。
不大工夫一個麵色蒼白不帶半點血色,身子還略微顫抖地半大孩子走了進來。
這孩子眼見王老夫人,也不知道怎麽得,忽然跪在了地上,哀聲痛哭起來,哭的那叫一個傷心,讓人連問都不忍心在問了。
王老夫人心善,看見阿福哭的這麽淒慘,自然就想起自己的寶貝兒子了,忙示意身邊老媽子給他送條手絹擦擦鼻子,然後才矮著聲音和他說讓他別怕,叫他來就是想問問出事那天他們倆都是哪裏玩了。
“小少爺那天說想去城外看看,我就帶他去了慈悲庵,誰知道回來就變成……”說到這裏,這阿福哭的痛不欲生,沒多大一會竟然昏了過去。
“去了慈悲庵?那旁邊可是有一大片的亂葬崗子啊。”李玉陽猛然間像是想起了什麽,也沒過過腦子,嘴巴裏頭就直接說了出來,可說過後又覺得這個時候在這裏說這個不好,忙把嘴巴又給掩上了。
胖子一聽有亂葬崗子,那八成問題就出在這裏了,連忙告訴二老說,兩位別急,眼下知道問題在那,那今天晚上就有把握救治這孩子,不過還要請二老幫忙準備幾樣東西才行。
一聽自己兒子有救了,王老夫人高興的差點沒給胖子跪下磕頭,嘴裏還一個勁兒的說別說就準備幾樣東西,隻要能救回自己兒子,傾家**產都願意,不過這個舉動還是讓胖子攔了下來,並且告訴他們二老說你們多慮啦,也不是什麽稀罕的物件,忙要了紙筆寫了起來。
一張桌子、一碗水、一雙普通竹筷子、還有一把屠戶常用的殺豬刀,這就是那張單子上所寫的內容,王大善人看完了這單子,不免問胖子說就這麽多東西,其他的就不用了嗎?別怕花錢,為了救兒子自己啥都舍得。
而胖子卻牽動嘴角微微笑了笑,然後一派神秘地說,就這麽多東西,四更之前一定要一樣不落地把這些東西擺在小公子屋外衝著正門的地方。
說到這裏,胖子又從懷裏掏出了幾張符紙,並且囑咐這些符紙一定要貼在小公子那間屋子外麵的門窗上。
事情到這了,李玉陽不免心中疑慮,把自己叫來這是為了啥,人家胖子能幫忙拔鬼驅邪,而自己這方麵就是一廢物點心,幫不上什麽忙啊。
不過事情到了這裏,李玉陽自己也揣測過胖子的用意,能不能是通過這事兒,讓自己結交一下王大善人,以後萬一遇著點啥為難事,那人家隨便拉扯一把,自己就能緩解過來啊,
要知道這王大善人,那可不是他們倆這身份能接觸的來的,萬一人家王大善人一高興,給自己弄個營生做做,那沒準在人家的幫襯下,自己就能一下子起來。到時候在這北平城裏也算是呼風喚雨的一號人物,這豈不是做夢也能笑出來嘛。
“當當當”一陣銅鑼聲響起,“天幹物燥,小心火燭!”牆外麵傳來更夫的吆喝聲,四更天了!
這鑼聲剛落,胖子兩眼放光,“噌”的一聲猛然站了起來,而裏屋的那個小家夥,此時此刻也牙齒打著顫,縮成了一團,一陣嗚咽聲傳來,讓這已經隻剩下月光的小院子變得越發的詭異一起來。
幾步之下,胖子已經走到了外麵擺著的那張桌子前,看著擺放在桌子上的東西,不由得緩緩地用手挨著各的摸起來。
就在這時候,屋裏的王家小少爺忽然坐起身子,雙眼翻白下,張大了小嘴,好像下一刻有什麽聲音要從那嘴裏傳出來一樣,那張小臉滿是詭異的嘲弄和挑釁,像是有點看不起胖子的意思。
眼見這樣,胖子也沒在意啥,而是滿臉嚴肅地開始用手蘸點碗裏的水,在桌子上寫起了字來。
李玉陽雖然不知道胖子寫的什麽內容,可是這些歪歪曲曲有別於常態的字他是見過的,殄文!沒錯就是寫給死人看的字。
李玉陽心裏頭不免暗暗咋舌,乖乖,感情胖子這是在和屋裏附著在孩子身上的那個東西交涉著什麽呢啊。
剛開始還好,胖子寫的緩和的多,桌子上出現的字兒也少,而那個王家小少爺卻破天荒地從從**坐了起來,下一刻已經光著小腳倚靠在內室的門框上,一臉嘲弄地張望這屋外的倆人。
那小家夥一臉惡毒的壞笑,時不時地從裏屋鬼祟到外屋處,伸出一隻小手想要觸碰就站在門口的胖子,可那隻小手剛伸出來,卻好像又想起了什麽似的縮了回去,瞪大地眼睛靈動一轉,再次坐到**,優哉遊哉地看起了門外胖子他們倆人。
眼見這個情形胖子也沒啥惱怒的神情,但手上揮灑的速度顯然是增加了不少,不大一會,桌上已經快布滿了大小不一毫無規則可言的殄文。
李玉陽在一旁可是看的很仔細,等胖子快寫完的時候,他已經清楚地看清了桌上的一切,這哪是什麽對話啊,明擺著胖子是陰了屋裏那位一道,桌麵上這道符現在已經畫的快成型了。
這時候的王家小少爺也察覺出事情的不對勁了,就像是一條被蒙上雙眼的畜生一樣滿屋亂竄,流著口水不住的在地上爬,那小嘴巴一開一合,不知道在哪叨咕著啥,可就是發不出半點聲音。
李玉陽間這情形不由的咽了咽口水,然後問胖子說這王家小少爺是咋地了?
那胖子這時候也停下了在桌上勾畫的動作,回身看了一眼屋裏的情況,然後一聲冷哼從鼻子裏傳了出來說,他身上的東西向要帶著肉身從屋子裏出來,就憑他的斤兩也敢和胖爺我叫板。
聽了這話,李玉陽不由的心下大定,稍稍往後退了一步問胖子那東西出不來吧?可這話換來的卻是胖子一記爆穀,並且笑罵說那東西要是能出來,那他大晚上還在這折騰個啥。
眼見胖子給李玉陽解釋的時候,屋子裏的王家小公子已經折騰開了,嘴裏頭發出了如同野獸般的陣陣低吼聲,並且大有要往房梁上爬的趨勢。
“給臉不要臉!看來你是不想有好果子吃了。”胖子咬著牙罵了一句,伸手一把抄起了那雙筷子,對著那碗水隨便一插。
“噗”眼見不大一會的功夫,那筷子竟然自己在那半碗水裏站了起來。
“嘿!”胖子大喝一聲,隨手抄起殺豬刀一個橫掃,隻聽“啪”的一聲脆響,再看那雙筷子被攔腰斬斷,那段裂成四段的竹坯子就那麽散落在那半碗水裏,再也沒有要立起來的架勢了。
再看那王家小少爺,這個時候也不爬了也不鬧了,安安靜靜的躺在地上,睡得很是安穩。
“胖子,這就完了?”李玉陽不由得差異,這玩的也太過簡單了吧,沒咋地就完事兒了,完全沒有他腦子裏頭想的那種舞馬長槍如同乩童上身的打鬥啊。
“哪有那麽簡單就完事的,如果我猜的沒錯,明天晚上我們還要去一趟那個亂葬崗子,那邊還有東西等著我們收拾呢。”此時的胖子給王家小少爺蓋好了被子,然後才低低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