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又一座石室

柱子“媽呀”一聲怪叫,猛一用力,就想要用手把那蟲嬰從他身上撥下來,可那蟲嬰忽然張開小嘴猛地一咬,這一口正好咬在柱子抽過來的手指上。

柱子大驚,連忙用力一甩,耳邊就聽見“啪”的一聲脆響,那一片腥臊的綠水連帶著那已經幹癟向下滑落的小身子就出現在甬道的牆上麵。

柱子這個時候還一臉輕鬆呢,完全沒有因為剛才被咬感覺出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可當他聽見身邊的胖子說那蟲嬰嘴裏有毒的時候,下意識地低頭去看自己的手指,這一看之下就知道不妙,那根被咬的手指已經臃腫發黑,如果不玩個壯士斷腕,那黑氣就有蔓延到他手上。

跑在前麵的李玉陽一直留意著身後倆人的動靜,因為那個胖子身份太過詭異,如果他此時此刻暴起傷人,那李玉陽對這個胖子一定不會手下留情,不過這個地方太過邪性,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希望,所以李玉陽現在盡可量的控製自己,不去排斥那個死胖子。

柱子此刻的情況最為危急,情急之下也顧不得征求柱子的意見,猛然間幾個箭步衝到了柱子身邊,一手擒住他的那隻手,一手從腰間抽出隨身的匕首,猛地砍了下去。

手指掉了,柱子和沒有察覺一樣,隻是瞪大了眼睛看著斷指的地方緩緩淌出來的黑血,整張臉因為肌肉本身的****不已。

“好柱子,是個爺們!”李玉陽這個時候可是真心的佩服起這個一直跟著自己的小弟了,原本還以為這家夥好吃懶做欺軟怕硬,雖然沒到吃裏扒外的地步,但也惜命的可以。

不過現在手指都掉了還怡然不懼,那可是十指連心啊,這小子連喊的意思都沒有,真是一條鐵骨錚錚的漢子,可這個想法讓身邊的死胖子抽冷子的一句話弄的煙消雲散,頃刻間竟然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那是那些蟲嬰牙上的毒液有鎮痛的作用,等一會毒血都流出來了,你看他能嚎成什麽樣子。”

李玉陽心下愧疚,別看平時心黑手狠砍人連眼都不眨,但那是他的小弟,做大哥的親手把自己小弟的手指砍下來,別的不說,怎麽得也要幫柱子把那根手指撿回來湊個身體齊全。

不過等他緩過神來再像那根手指看去的時候,就見數隻蟲嬰如同瘋了一般密密麻麻得衝了上來,圍著那隻斷指爭相撕咬,有幾隻竟然被其他的蟲嬰壓在身下,“噗”的一下把體內的那股綠水擠壓了出來。

眼見這個景兒李玉陽心裏就隻剩下一個想法,那就是快他娘的跑,這僧多肉少的,等它們都尋思過來再找他們仨的時候,那他們仨可不能想現在這樣很輕鬆地就逃出生天啊。

不過這些蟲嬰也不是全無智力,不到片刻光景,就已經有幾隻蟲嬰發現柱子落在地上的血跡,原本那還有點落寞又滿是平淡的小臉上瞬間興奮異常,一隻隻心急火燎地順著這鮮美的味道一路追來。

“這他娘的到底是些什麽鬼東西,你們有沒有什麽辦法能夠擺脫它們啊。”李玉陽被它們追的暴跳如雷,不過此時此刻的他對著眼前的情形真的是空有一身血勇,一籌莫展啊。

“這些是毒蟲結合死嬰的怨氣培養出來的異物,這鬼地方連個家夥事兒都沒有,那有什麽辦法能困住它們。”原本就隻顧低頭奔跑的胖子回答了李玉陽的話,不過從他的語氣中能夠感覺出那種空有一身本事卻無處施展的無奈。

柱子的毒血已經排放幹淨了,這個時候的他疼的麵目抽搐呲牙咧嘴,不過他的頭腦還算清醒,眼見李玉陽和胖子都沒了辦法,不由得咬緊牙關急的默默叨咕著,怎麽辦,這可怎麽辦。

可就在仨人跑到下一個轉角處時變故又來了,因為一個人首獸身的幹癟怪獸正掛在天花板上,一臉陰厲地看著他們三個呢。

眼見這情形,柱子登時就怕了,攥緊了拳頭忍住劇痛,躲到李玉陽身後不住顫抖著問,老大,怎麽辦,這前有狼後有虎的,咱們死定了。

李玉陽這個時候也怕,不過眼見上麵的那隻怪獸隻是對著他們笑,完全沒有其他的動作,不由得心下一橫,握緊手中的匕首一馬當先的衝過去。“

他娘的,怕什麽怕,大不了扔在這鬼地方,二十年後再他娘的繼續混。”

眼見李玉陽衝過去了,柱子知道不跟著那就是個死,不過在跑動中他始終留意身邊的這個胖子,、那個胖子不管在什麽情況下都很是雲淡風輕,根本就沒有一絲的緊張在他臉上出現過。

等仨人都鬆了口氣從那具人隻怪獸底下過去後,那隻怪獸終於動了,不過它的目標不是李玉陽他們三個,而是那些追過來的蟲嬰。

感覺氣氛有異,李玉陽他們仨不由得回身看去,就見那隻怪獸下肢倒掛在天花板上,騰出一對隻剩下幹癟肌肉的雙爪不停地圍捕那些蟲嬰。

每當它抓住一隻蟲嬰就把它的腦袋往自己嘴裏送,或者急切的直接把它們一個個地往自己已經幹別的腹部猛按,隻是一會的功夫它身上就已經被綠水浸透,一具具已經幹癟的蟲嬰殘體從那腔子裏流了出來。

那些蟲嬰也不示弱,眼見著怪獸正在殘食它們,一隻隻張開充滿利齒的小嘴,咬住怪獸的身子死都不鬆開,不多時那隻怪獸的身上就已經掛滿了蟲嬰,可能是因為太過沉重,“嘭”的一聲從天花上掉了下來。

看景兒看到這裏,不由的讓李玉陽打從心裏生出一股危機感,因為這那隻怪獸即便和蟲嬰纏鬥中,都不忘了回頭看看他們仨,並且李玉陽他們能從那張已經看不出人樣的臉上,清晰地感覺出一股陰冷的笑意。

眼見它們纏鬥正歡,這種事情對於他們仨人那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不過他們心裏也明白那些怪物此刻的想法,那就是隻要你們沒從這座地宮裏逃離出去,那他們仨就是三隻煮熟了的鴨子,根本飛不出它們的手掌心,既然那些鬼東西們此時此刻顧不上他們,那就趕緊離開這塊是非地。

不多時那些鬼東西已經離開了他們仨的視線,可遠處依然能聽到那些蟲嬰慘烈的聲音,不過眼下他們還顧不上那些,因為他們被一道雕刻著道家瑞獸的石門擋住了去路。

也不知道該說柱子的運氣好是不好,他隻是覺得逃出無望,正想靠在牆邊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不清不楚的這二十幾年的光景時,就覺得腳下石磚忽然一陷,猛然間“轟隆”一聲巨響,那道石門應聲而開。

與此同時,已經糾纏在一起的怪獸和蟲嬰們卻忽然放棄了彼此之前的仇恨,張牙舞爪怪叫連連地從那甬道深處的黑暗裏爬了過來。

仨人連忙穿過那道石門進入這間石室,可那道已經開啟的石門卻始終沒有再次成為阻隔這間石室和那一側通道的障礙。

李玉陽他們三個可真的急了,一個勁兒的摸索石門旁的地磚和牆壁,希望借助這些舉動讓這道石門再次把那些鬼東西隔絕在外,不過眼見那些怪物已經出現在甬道目力所及的範圍內了,不得已隻有把範圍擴大到整個石室中去,希望借此機會蒙中關閉石門的機關。

隻要他們三個命硬,沒準就能借此契機逃出升天!

這是一間約莫十多丈見方的石室,整間屋子裏的擺設都很簡單,一堆檀木打造的多寶閣靠著四牆擺放一圈,除此之外就是一根滿是雕琢著道家祥瑞的石柱,這根石柱子正好戳在這間石室的中間。

就這麽多的擺設,那機關能在那呢?

可就在這個時候,已經有幾隻蟲嬰衝進了石室裏,眼見他們仨還沒有逃離,興奮地張著那張猙獰地小嘴就咬了過來,而後緊跟著即將進來的就是那隻人首怪獸,此時此刻它的身上掛著幾隻蟲嬰,這怪獸探著身子眼瞅著就要衝進這間石室裏來。

柱子登時就嚇尿了褲子,身子不停倒退“嘭”的一聲就撞在了身後的多寶閣上,“嘩啦啦”幾聲脆響過後,那已經腐朽的多寶閣寸寸碎裂,連帶著隔斷裏的那些玉片都掉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仨人眼見那隻怪獸半身已經爬進了石室,耳輪中就聽見“轟隆”一聲巨響,那道石門猛然關閉,而那隻怪獸則被攔腰而斷,連帶有幾隻掛在它身上的蟲嬰都被壓成了一攤腥臊的綠水。

眼見怪獸行動不便現在它下半身一定已經在石門那一側被同類蝕咬殆盡,這些蟲嬰忽然一臉興奮地大叫了起來,那叫聲充滿歡暢和喜悅,像一個個德勝的將軍,忘形地衝著正對著它們的李玉陽和胖子爬了過去。

其實活著進到石室裏的蟲嬰數量很少,在李玉陽和胖子一通腳踢抽打後,全都化成一灘綠水去牆上報道了,不過那隻人首怪獸眼見蟲嬰消亡殆盡,不由的一抹興奮的笑意出現在它那張已經隻剩下風幹肌肉的醜臉上。

不過它的命實在不好,生前被虐待致死,死的淒慘自不用提了,死後卻被一個黑影飛快地騎坐在身上,雙手抱住那怪物的頭顱快速一扭,就聽“啪”的一聲清脆細響,那怪物雙眼翻白舌頭外吐,身上肌肉抽搐了幾下後就再也沒有動過。

此情此情也把李玉陽和胖子弄得目瞪口呆,因為黑影不是別人,是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