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回 燃燈急赴龍虎山 書信安排張道陵
燃燈道人聽聞鄧秀押送韋護等三人,對陸壓道:“多謝道友消息既然如此吾等前去沿路尋找營救本教弟子便是。西方教必念道友恩德,時間緊迫,吾等就此別過。”正要辭過陸壓等人,和慈航道人、馬善沿路追去;陸壓猛得想起一人,製止道:“燃燈道友且慢,吾在中原有一記名弟子,或許可以幫助一二。”
燃燈道人聞言止步道:“道友居然在中原也有弟子?中原天子不是禁止天神教傳播麽?”
陸壓笑道:“此事來龍去脈,甚為複雜,燃燈道友要營救門人,貧道也不好多講;此人身為正一教領袖,姓張名道陵,在龍虎山開了道場,有幾名徒弟;和中原教派少有來往,更因一些事情和截教有仇。吾機緣巧合之下,傳授了此人五雷正法,是以認貧道做了老師。此人中原地理熟悉,正好可為西方教諸位道友向導。”
燃燈道人恍然道:“既是如此,吾等可先往龍虎山一行。陸壓道友可有信物?”
陸壓道:“待吾寫就書信一封,張道陵見信必然會相助。”案上早有文房四寶,陸壓提起筆來,取過紙不假思索,下筆就寫;那字是龍飛鳳舞,頃刻寫就;陸壓待墨跡稍幹又將信放入封皮,用了印,遞與燃燈。
燃燈道人從陸壓手中取過書信,籠入袖中,道:“陸壓道友,吾等要趕去龍虎山,就不叨擾了,就此別過。”
陸壓等正神送了西方教三人出了大營,互相道別,燃燈道人上了鹿;士兵牽過金毛犼,慈航道人喝了一聲,那金毛犼趴伏在地,慈航道人從容騎了上去;陸壓見馬善並無坐騎,從軍中尋了一匹白馬送上,馬善謝過陸壓,也騎了上去,取符印在馬頭一拍,那馬四腳踩了雲,騰空而起;西方教三人問了龍虎山方位,各騎坐騎騰空而去。
不半日,龍虎山已在腳下,龍虎山也喚作雲錦山,乃天下有名的靈山秀水。此地群峰綿延數十裏,為應天山一支脈西行所致。西方教三人往下看去,隻見山勢多有不同,有若龍盤,又似似虎踞,龍虎爭雄,勢不相讓;有一溪水自東遠途飄入,依山緩行,繞山轉峰,似小憩,似戀景,過灘呈白,遇潭現綠,或輕聲雅語,或靜心沉思。足有九十九峰二十四岩,盡取水之至柔,繞山轉峰之溪水,遍納九十九龍之陽剛,山丹水綠,靈性十足。
西方教三人看過一回,都暗讚此處靈山秀水,景色非凡;又見有一主峰高出其他各峰少許,上有一座道觀,氣勢巍峨,有九進;後殿隱現紅光,嫋嫋升起一股白氣,直衝上來;白氣被風一吹,自行分為兩股,各成龍虎之形,又攪在一起,翻滾起來。
燃燈道人也善煉丹一道,見此狀歎道:“那白氣乃是丹藥大成溢出的丹氣,有龍虎之形,此張道陵不知法力如何,但看此丹氣,此人必然熟於煉丹一道。”
馬善道:“老師管他煉丹怎的,還是趕緊下去和那張道陵說了,讓他領了去路上截了鄧秀,就三位賢弟罷。”
燃燈道人橫了馬善一眼,也不說話,用手一拍那梅花鹿;那鹿一聲長鳴,降了下去;慈航道人呼聲佛號,也降下金毛犼,馬善吃了自家老師一眼,悻悻然也降了下去。
三人正合將在那座道觀前麵,各下坐騎;道觀門口自有兩個道童,聽半空中一聲鹿鳴,降下來三位道人,隻因正一教甚少和其他教派來往,兩道童看得稀奇,互相推讓一番,這才由年長些的道童上前問道:“三位道長從何而來?有何見教?”
馬善上前大咧咧的道:“吾等從西方來,有書信送與你家老爺,你且速速進觀,喚你家老爺出來相見。”
那道童聽馬善言語,呼呼喝喝,倒像是上差來了,心下有幾分不快,當即麵皮上有些不善,回道:“我家老爺上月閉關煉丹,尚未出關,你將書信留下即可。”
馬善見道童繃了臉,大怒道:“吾等有緊急事情,你若不進去叫人,吾等自會進去尋了張道陵說話”
那道童冷笑道:“我家老爺雖然已經不再朝中擔任天師一職,但常人見了,也是仙長前,仙長後的;那有你這等將名諱亂講的,依我看你們就是來鬧事的;還不速速離去,一會兒教內弟子出來,看你無禮,好歹也要給個教訓再說。”
馬善紅了麵皮,用手指點:“好你個道童,一副伶牙俐齒,不如吾替張道陵教訓你罷。”
另一個道童見越說聲音越大,幾乎要打起來了,急忙往門裏行去,欲去叫人,誰料剛走兩步就撞在一人身上,抬頭一看,正是張道陵之子張衡,也是大徒弟,聽門口呱噪,急忙出來看,正和道童撞在一處。
張衡輕輕將道童一提,放在一旁,自己出來看時,那年長道童正在和一白臉的鬥嘴;後麵兩位道人,一個相貌古怪,腰懸寶劍;一個麵如傅粉,手中一柄拂塵;見三人麵生得很,又來得奇怪,上前喝止道:“不好好看守山門,鬥嘴作甚”
那年長道童見是張衡,悻悻然退了下去;燃燈道人也喝住馬善,自己上前稽首道:“張教主可在觀內?吾這裏有一封書信從西方來,欲要麵交張教主。”
張衡回禮道:“道長有所不知,教主剛剛煉丹完畢,在後殿歇息;吾乃教主之子張衡,若道長信得過我,可將書信交予吾轉呈家父。”
燃燈道:“若此,並無不可。”從袖中取出書信遞與張衡;張衡接過書信,吩咐道童引了西方教三人在偏殿少座,奉上茶來;自己帶了書信,去後殿轉呈給張道陵。
張道陵閉關月餘,和自己弟子王長、趙升一同煉丹,方才丹成開爐,收取六六三十六粒龍虎丹,用葫蘆收了;正在後殿歇息,張衡持了書信進來,躬身道:“好叫父親大人得知,門外有三位道長來得古怪,持了書信,說是西方來的,要見父親大人。”
張道陵“哦”了一聲,從張衡手中取過書信,先見封皮上有一紅色印記,做大日形狀,心裏麵咯噔一下,急忙拆了封皮取出信來,展開一觀,少時已知端的;張道陵收了書信,默坐一回。張衡見自己父親看了信件並無言語,隻是默坐沉思,不敢造次,在一旁叉了上手等候。
張道陵心裏盤算一時,問張衡道:“那三人現在何處?”
張衡答道:“那三位道長在偏殿用茶。”
張道陵站起身來,來回走了幾步,道:“你且去將三人引入大殿,吾要見上一見。”張衡一躬身,退出後殿;張道陵龍行虎步,行至大殿,吩咐道童備下座位香茶,少時見張衡引了三人進來。
張道陵看了書信,已知三人乃是西方教高人,不敢怠慢,上前互相見禮,又分賓主落座;這邊張衡立在張道陵身後,那廂馬善不敢落座,也立在燃燈道人身邊伺候。張道陵問道:“三位來意,吾師陸壓道人均在信中講明。”
慈航道人點頭道:“此時還需張教主出手,助吾等一臂之力。”
張道陵歎息道:“鄧秀押了囚車,必然無法迅速行軍,從信中日期看來,吾已大概知道行程,待吾安排一二,即和幾位一同前去,營救貴教弟子。”
燃燈道人讚道:“張教主恩德,吾教上下必有回報。”
張道陵點點頭道:“三位在此歇息一二,吾去去即回。”說完帶了張衡來到後殿,正是煉丹之處,王長和趙升正在丹爐旁蒲團上打坐,案上一個大葫蘆中正是那三十六粒龍虎丹。王長和趙升二人見識張道陵返回,急忙起身行禮,口呼教主。
張衡不解道:“父親看了書信,為何如此緊張?為何要去營救他教弟子?”
張道陵並不回答,隻是吩咐道:“吾要下山一趟,此行多半有大凶險,是以吾單獨一人前去;王長趙升”
王長和趙升二人都道:“弟子在老師有何吩咐?”
張道陵用手點指張衡道:“自吾離去,吾兒張衡即為正一教新教主,你等二人須用心扶持,不可怠慢。”二人不知端的,但自己老師有言,也隻好應承了。
張道陵又從懷中取出一卷道書,遞與張衡道:“吾兒此乃神霄五雷正法,教中隻有教主才能修習,你且收好。”張衡順手接過,見自己父親又是讓位,又是授書,不解道:“父親法力精深,又用盡心思,練出龍虎丹,不日麵呈天子,說不定還可複為天師,怎麽今日遠行?”
張道陵沉吟少時,咬牙道:“罷了,一切都是為父貪心,這才惹出事來;你切勿多問,從今日起閉了觀門不出,那葫蘆裏的龍虎丹你也不用獻給天子,留著自己每九日服用一粒,正好修習五雷正法,待到法成之時,才可開門收徒,下山遊曆,切記切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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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術法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