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子 第一百一十九回 太玄運劍斬仇家 楊戩回山請聖人
話說陳太玄、鄧九公等人率軍返回三山關,一路上風馳電掣,不過一個時辰即到;途中留些士兵將原先的天神軍和中原軍的營寨都拆除了去,防止天神軍利用;到三山關時,眾人雖然大獲全勝,但憂喜參半,隻有鄧九公還算高興,因為畢竟收複三山關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眾人下了坐騎,都聚在大帳討論軍情,各有心思;楊戩見截教弟子眾多,但聞聽遇著天神教教主,一個個都掃興回府,自己心裏麵倒有些算計;趙公明尋思會金鼇島一趟,看老師有何說法;張奎夫婦自從被調來鄧九公帳下聽令,一路斬將破敵,信心滿滿;陳太玄和自己兩位師姐坐在一起,默然不語。
少時三霄娘娘進賬,命人押了一男一女進來,雲霄娘娘對鄧九公道:“鄧元帥,九曲黃河陣中拿得一男一女兩個妖人在此,聽候發落。”
鄧九公大喜道:“三位娘娘擒得妖人,乃是大功一件。”命人取過功勞簿,鄧九公親手記了。又喝道:“底下兩個妖人,抬起頭來!且報上名來!”
二人都被三霄娘娘下了符印,封了泥丸宮,有氣無力抬起頭來;縱然是被縛,愛神維納斯一張俏臉依舊是美豔無方,另人心動,見鄧九公問話,維納斯無奈報了姓名;張道陵卻是羞愧難當,連頭也不敢抬,鄧九公喝了兩遍,這才慢慢抬起頭來。
這下大帳中倒有好些人都一下子認了出來,鄧九公也有些吃驚道:“你不是以前的國師張道陵麽?為何不在龍虎山靜修,反倒隨了天神教,是何道理?”
張道陵歎一口氣,還未回話,旁邊怒喝一聲:“原來是你!”隨之站起一人,正是截教陳太玄。
陳太玄和張道陵之間有說不盡的恩怨,先是張道陵用一本化形訣騙了陳太玄,任其宰割;又為了給天子開爐煉丹,過了三百年又來收取太歲體,若非通天教主派下漁鼓道人特意營救,此時陳太玄估計早已經成了丹藥,被裝在哪個葫蘆裏麵。
張道陵見是一截教弟子站起,向自己大喝,哪裏能認得出來是當初的太歲?陳太玄見張道陵目光遲疑,顯是不認得自己,冷笑道:“妖道!難道不記得三百年前被你用計哄騙的那人了?”
張道陵聞陳太玄提起這件往事,哪有記不起來的?頓時麵如土色,不知如何回複;趙公明也冷笑道:“原來是舊時天師!如今為何反去了天神國效命?莫非不記得人教聖人有言:張道人此去,潛心修行,若再生事端,自有人與你說話。”
張道陵長歎一聲道:“陸壓道人對貧道有傳授之情,也是貧道貪心王氣,這才做下這番事情。”
陳太玄怒道:“這番事情?莫非三言二語你就想輕輕揭過不成?陸壓城府極深,頗有算計,你也不光是一個為虎作倀之罪;可還記得文字修訂一事?若天神教陰謀得逞,隻怕此時江山易主了罷!你又協助敵國,來攻打三山關?叛國妖道,看你今日如何逃得性命!”
鄧九公見陳太玄發怒,隻怕當場下手,於麵皮上不好看,勸阻道:“陳仙長請勿動怒。既然此人被吾軍擒得,少不得押回京都城,稟明天子,明正典刑,才是正路。”
陳太玄咬牙道:“血海深仇,豈能放過!鄧元帥,還望成全了太玄罷!”
張道陵本來跪在地上,此時突然轉過來對陳太玄磕了三個頭,陳太玄見狀隻是冷笑閃過身去道:“張道陵你這是何意?磕頭饒命麽?”
張道陵這幾下磕得狠了,連額頭都起了包,滲出血來;張道陵也是咬牙道:“貧道做天師時一心隻為自己修煉,已是辜負天子恩情;如今有投奔敵國,如何有臉麵回去麵見天子!貧道今番不為別的,隻求速死!”
陳太玄冷笑道:“張道陵!你我都是修道中人,出口之言再無收回之日!既然如此,今日就成全了你!”說完對鄧九公拱手道:“即是妖道自求速死,還望元帥成全。”
鄧九公本來有些為難,畢竟不好私自決定,有欺君之嫌,但環顧帳內眾人,一個個都是麵色疲憊;沉默了片刻,也無人說詞,隻有張道陵連聲道:“隻求速死!隻求速死!隻求速死!”鄧九公沉吟半響,對陳太玄點了點頭。
陳太玄麵皮上也無歡喜之色,隻是對鄧九公躬了一聲,算是謝過;鄧九公命士兵提了張道陵,去轅門外斬訖報來,陳太玄歎道:“張道陵和吾也算有舊,就讓吾送他一程罷。”
鄧九公也無話講,示意士兵退下,陳太玄走到張道陵麵前,也不搭話,提起張道陵就往外走去;眾人不忍,均留在帳內。陳太玄提了張道陵,慢慢走到轅門外,放在地上,問道:“張道陵!人將死,其言也善!你還有何話要講,有何心願,不妨都一並講了;免得後悔。”
張道陵聞言流下淚來:“一念之差,如今這般下場。諸多罪過,都加在貧道身上,還望截教莫要為難龍虎山基業。”
陳太玄道:“截教上下,見事分明!以德報德,以直報怨!張道陵你之罪過自然由你一人承擔,既然你有此一說,吾不但不會為難,反而會維護你龍虎山基業!”
張道陵聞言道:“即是如此,貧道放心去了。你請動手罷。”
陳太玄聞言將肩一搖,飛起一口吳鉤寶劍,祭在空中;一道淩厲劍氣落下來,隻微微一繞,張道陵已是身首兩分;陳太玄上去看時,張道陵雙眼未閉,便道:“吾承諾了,終身不違,張道陵你放心去吧,身死自然罪消。”那顆頭顱這才合上雙眼。
陳太玄殺了往日仇人,心中好似去了塊壘,道行居然有所精進;陳太玄呆了半響,命士兵收拾張道陵屍首,自己進帳,對鄧九公拱手道:“多謝元帥成全!”說完依舊坐了,默不做聲。菡芝仙和彩雲仙子見狀偷偷安慰幾句,陳太玄這才罷了。
下麵愛神維納斯聞聽斬了張道陵,花容失色,跌坐在地上;鄧九公命士兵提了下去看管,隻待解往京城。
眾人一時無話,右邊閃出楊戩,拱手道:“元帥,今番疑惑大勝,三山關也固如金湯;那天神教教主雖然指地為界,又將華都城搬來附近,但兵少將稀,又是新敗,諒他短時間內不敢攻打三山關。依末將愚見,一來可八百裏加急,向京都城報捷,二來末將可回昆侖一趟,請聖人出山,無論天神教教主法力再高,在聖人眼裏,也如草芥一般。”
鄧九公笑道:“賢婿言之有理,吾這就命人先在關下搭起蘆篷,迎接闡教聖人罷。”命士兵次日起在關前搭起搭一蘆篷席殿,結彩懸花,隻待闡教聖人前來;又派出八百裏加急,往京都城報捷;張奎夫婦次日押了愛神維納斯及一幹俘虜,解往京都城去。
趙公明看在眼裏,肚裏有些不快,偷偷對陳太玄道:“太玄師弟你看闡教楊戩嘴臉,吾教眾多弟子在軍中效力,多有死傷;這番眼看成功,闡教卻要下山搶了功勞,這什麽說法?”
陳太玄歎道:“隻要百姓安康,也就罷了;師弟出島之時,老師在碧遊宮凝練誅仙陣圖,恐怕無法分身來此;吾等且站在一邊,看闡教如何能搶這份大功罷;隻是天神教教主夷希微道人法力實在到了一個未知的境界,闡教如非聖人親來,隻怕討不了好去。”
趙公明道:“也隻好如此了。”
話說楊戩自以為替闡教搶得這份大功勞,第二日早起,辭過了自家夫人鄧嬋玉,出了三山關,抓一把土,望空一灑,寂然無影,駕土遁回轉昆侖山玉虛宮。
楊戩縱土遁,到得麒麟崖,落下土遁,見昆侖光景,嗟歎不已。自思一離此山,不覺已有數月,如今又至,光景又覺一新。楊戩不勝眷念,怎見得好山?
煙霞散彩,日月耀光;千株老柏,萬節修篁。千株老柏,帶雨滿山青染染;萬節修篁,含煙一徑色蒼蒼。門外奇花布錦,橋邊瑤草生香;嶺上蟠桃紅錦爛,洞門茸草翠絲長。時間仙鶴唳,每見瑞鸞翔;仙鶴唳時,聲振九臬霄漢遠;瑞鸞翔處,毛輝五色彩雲光。白鹿玄猿時隱現,青獅白象任行藏;細觀靈福地,果乃勝天堂。
楊戩上昆侖,過了麒麟崖,行至玉虛宮,不敢擅入。在宮前等候多時,裏麵出來一位道人,正是自己老師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見了楊戩斥道:“楊戩!你不在三山關軍中效力,來此作甚?”
楊戩惶恐道:“老師有所不知,如今三山關已被鄧九公收複,天神軍昨日大敗,多名正神或被殺,或被擒;若非天神教教主夷希微道人親自趕來,險些全軍覆滅。現如今夷希微道指地為界,無人敢觸其鋒芒,是以回山請掌教老爺出手鎮壓,也是吾教揚名天下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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