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回 陳太玄夜探密室 薩德爾急遁西方
陳太玄記起孫城主那件事情,搖頭道:“不可小看此人,其中必有玄機。”將一個藥丸放在桌上,把手指擱在上麵,略略運氣,他本是戮仙劍之體,泄了絲毫劍氣出來,頓時將藥丸一分為二。
三人細細觀瞧,隻見黑黝黝的藥丸剖開來之後,中間有數個小白點,合在一起也沒有半個芝麻大,陳太玄道:“這裏麵的白點,弄不好就是西方大秦國的特產傀儡蟲了。”
菡芝仙和彩雲仙子聞言將藥丸扔回玉匣裏麵,菡芝仙取過一張符咒封了玉匣,道:“這匣藥丸先封存起來,等回去的時候可以交給掌教老爺處置。”
陳太玄點點頭,道:“那個薩德爾表麵大氣,其實歹毒得很,如果服用了這藥丸,到時身不由己,必然聽任其擺布。不知道滿城的商人是否大部分已經被他下藥了。”
彩雲仙子在一旁道:“如果是士兵或者軍官服了傀儡蟲就麻煩了,到時天神國大軍來到三山關,那豈不是等於拱手相讓?”
菡芝仙畢竟在三人之中遊曆經驗最多,沉吟了半響,道:“如今到了沒有什麽可怕的,隻需等到亥時再去藥鋪探探就是。小師弟你可以先獨自進去,吾和彩雲仙子在暗中接應就是。”
陳太玄點點頭,三人也不多話,各自靜心打坐去了。
待到晚上,聽得窗外鼓打二更,陳太玄掐指一算,已經接近亥時了,對菡芝仙和彩雲仙子道:“二位師姐,我去了。”
菡芝仙和彩雲仙子也都從打坐中醒來,聞言點點頭,彩雲仙子道:“師弟放心先去,吾等隨後就到。”
陳太玄跳下椅子,略略活動,一跺腳運了法訣,借土遁去了。菡芝仙和彩雲仙子也都換了玄色外袍,掩了門悄悄從客棧後麵出來,尋路而去。
陳太玄土遁迅速,須臾已從西藥鋪門口無人之所鑽了出來,此時三山關內城絕大部分人家都歇下了,城裏麵是黑壓壓的一片,天上雲厚厚的遮住了月光,所有東西都是若隱若現,陳太玄三人都是修行之人,絲毫不受影響。陳太玄此時見西藥鋪大門緊閉,隻略微透出點光來,上前摳了兩下門,就有人輕輕開了門,正是白日那個掌櫃的。
那掌櫃見陳太玄,忙躬身道:“原來是陳家少爺來了,快快請進。”
陳太玄點點頭,進了屋。掌櫃跟做賊似的左右看了看,將門重新關好。原來三山關是緊要的所在,所以內城一直是有宵禁的,不時有士兵來回巡邏。
陳太玄進屋一看隻有孤零零一盞油燈,有黃豆大小的燈光隨風搖**,掌櫃打起一盞牛皮紙燈籠,低聲道:“陳少爺請隨我來。”陳太玄緊緊跟上,隨著掌櫃去了後院,此時後院是一片寂靜,掌櫃在前頭給照亮,陳太玄故意問道:“怎麽搞的這麽黑,院子裏麵也不點燈?黑乎乎的怪嚇人的。”
掌櫃哈著藥舉著燈籠道:“陳少爺有所不知,三山關一過二更天就開始宵禁,如果大舉燈火,官兵必然拍門進來到處查看。陳少爺注意腳下石頭,就快要到了。”
“那為啥不白天呢?”陳太玄追問道。
掌櫃一邊引路,一邊回答道:“白天人多眼雜,再說朝廷下過旨意,天神教在中原是禁止傳教的,如果有其他藥鋪知道了去總兵府告狀,這邊關不比內地,總兵要來拿了,不是充軍就是砍頭,惹不起的。”
陳太玄聽掌櫃回答得很是順溜,肚裏麵暗道如果總兵洪錦知道了,隻怕早就派兵給端了不可。當下也不再多問,隻是隨了那掌櫃悶頭走路。
約莫進了兩進院子,前麵黑呼呼的有個挺大的假山,那掌櫃不知道在哪兒摸了一摸,隻聽機括聲音響了一陣子,假山似乎是開了個門戶,裏麵透出光來。
掌櫃道:“陳家少爺,小老兒隻能到這兒了,您請自己進去就是,下麵有百餘級台階,轉過一個彎就有密室,薩大夫在底下等候多時了。”
陳太玄哦了一聲,倒也無畏無懼,迎著燈光進了假山,見裏麵有台階,下去不知道多深,當即一步一步的走了下去,掌櫃在上麵又觸動了機關,把門戶閉了。
陳太玄越往下走,燈光越亮,轉過兩個彎,果然見有個三丈見方的密室,都是青石壘的,牆壁上麵有十多盞燈,照得密室裏麵是猶如白晝一般,西門牆上,供奉了一具神像,麻衣赤腳,頭戴荊冠,手持一個十字架,通體都是白玉的,衣服等地方想必是上了顏色,栩栩如生,和中原神像不同。
薩德爾此時在石室中一張椅子上麵靜坐,神像前麵密密麻麻得跪倒了一片,看服飾都是商人,西方和中原人氏都有。眾人都口裏念念有詞,不停叩拜,陳太玄運了慧眼觀瞧,看隨著叩拜,眾人身上不時冒出一絲願力,有細如發絲的,也有細繩粗細的,都匯集到神像身上,有如無底洞一般,不知道遁入到什麽地方去了。陳太玄從台階上下來也沒人抬頭看去,隻有薩德爾聽了動靜,從椅子上麵跳了起來,上前迎道:“陳少爺果然是信人,此時正好是亥時,不知道陳少爺回去以後服用了補氣丹沒有?”
陳太玄聽那意思果然是想試探自己服用了傀儡蟲沒有,幸好早有準備,回道:“薩大夫的補氣丹果然管用,晚飯後服用了一丸,感覺是精神百倍,不瞞薩大夫,剛才和兩個侍妾試了一回,那滋味美得很啊。”
薩德爾嘿嘿笑了兩聲:“陳少爺年紀輕輕就有如此豔福,讓人羨慕啊,還請陳少爺將雙手平攤開來,讓薩德爾好好看看藥效如何。”
陳太玄暗道果然如此,平攤了雙手,伸到薩德爾麵前,薩德爾借燈光一看,果然是掌紋左手“傀”,右手“儡”,正是服用了傀儡蟲的症狀,放心道:“陳少爺手掌白裏透紅,果然藥效不錯的。”
陳太玄暗自冷笑道幸好你家少爺我早就知道服了傀儡蟲是什麽症狀,偷偷用點法力改變了掌紋,看起來極像,足夠迷惑薩德爾的。
薩德爾道:“陳少爺請看。”用手一指神案前麵有個木頭箱子,隻有上麵開了個碗口大的小洞,道:“這個就是天神教在本城放置的功德箱,陳少爺若是覺得靈藥滿意,何不把錢投入功德箱,天神教會用來幫助需要的人。”
陳太玄也不多問,大步走到那功德箱前麵,從袖中取出金餜子,扔了進去,故意抬頭打量那神像,問道:“薩大夫,你這裏供奉的是何神像?大廟小觀少爺我也去過不少,倒從來沒見過這尊。”
薩德爾道:“吾神在上,這尊神像就是我天神教教主的化身神像,十分靈驗,薩德爾這邊還有一部經書,陳少爺不妨一觀。”說著從一邊桌上取過一本經書遞給了陳太玄。陳太玄接了過來,封皮上寫了“神之書”三個小字,隨手打開看了首頁,上麵有“太初,有道,道神同在,神即道”數句,陳太玄暗道天神教這幫賊子果然大膽,居然剛將道和神混在一起相提並論,不當人子。
陳太玄將書一合,推了回去,道:“少爺我懶讀經文,金子也捐過了,這就告辭罷。”
薩德爾口中道:“也好。”但雙目突然暴起兩團精光,直盯這陳太玄雙目,口中念念有詞道:“服了傀儡蟲,還不聽命?”
陳太玄至此也不再隱瞞,大笑道:“天神教賊子這回弄手段來著?你家少爺豈能怕你?”雙目一瞪,兩道劍氣衝出,薩德爾見狀不好,忙閉眼顯到了一邊,喝道:“你是何人?居然敢來誆我?你可知我是教主麾下七十二使之一,法力廣大,不是你能欺負的。”
陳太玄哈哈笑道:“你家少爺喚作陳太玄,是截教二代弟子,奉了掌教老爺的法旨特來調查天神教在中原的活動情況。薩德爾還不束手就擒?”
隻聽兩聲嬌喝,卻是菡芝仙和彩雲仙子衝了進來,想必是找到了機關開了門戶,薩德爾見事不好,喝了一聲,也不管其他信徒,借了土遁往西而去,菡芝仙和彩雲仙子不精土遁,陳太玄道:“二位師姐從半空跟隨即是,待師弟將賊子從地下逼出來,再動手截殺不遲。”
菡芝仙和彩雲仙子點點頭,陳太玄掐個法訣,也借土遁往西去了,兩位仙姑重新衝出假山,不顧不上驚擾官兵,駕雲在半空跟隨而去。
再說陳太玄借土遁一陣猛追,片刻已經堪堪追上,喝了一聲道:“賊子哪裏走?”隨手一彈,一股劍氣直奔薩德爾後背而去。薩德爾嚇得魂不附體,隻顧運足了法力向前猛突,也沒時間回頭看去,聽得劍氣到了後背,隻能略略偏了身子,讓過了要害,隻聽悶哼一聲,劍氣已透肩而過,頓時法力運轉不靈,隻能往上一衝,遁出了地麵。
陳太玄在後麵緊緊跟隨,見薩德爾衝出地麵,也隨著衝了出去,也不知地名,隻見四周一片荒蕪,想必已經來到關外荒山野嶺,從懷中取了個符咒彈入空中,頓時化成“太玄”二字,在黑夜裏極為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