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麽?那事情就太多了。

楚星懷無奈的想, 甚至連你兒子的人都換了一個。

但這話肯定是不能說的。出來有沒有人會信暫且不提,最重要的是他也不想看到楚父楚母為此傷懷。

既然自己突然穿越已成改變不了的事實,那就更該好好的過好當下的生活。

“是遇到了一點麻煩。”他想了想說, “當時戰隊裏發生了很多事。”

他把之前TEN打假賽騙了整個戰隊的事情講了一遍。從他和謝影深發現這人不對勁開始,到兩個人共同合作, 以及戰隊其他人的反應, 還有現在戰隊目前的一些近況。

他也確實是從那時開始和謝影深有了更多的交集,共同的秘密確實讓他們比其他隊友的關係更密切了不少。

也是從那個時候兩人朦朧起來。

他說了很長時間, 途中楚父煮了一輪茶,還隨手給他倒了一杯。

父子兩人喝茶沒有那麽多規矩,茶葉是好茶葉, 口唇留香。

楚父抿了一口茶想,在他的印象裏,他們父子倆難得有這麽和諧平靜的談心時間。眼前這個說話條理清晰,口吻溫和的孩子看著確實是比以前沉穩了不少。謝影深會改變主意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楚星懷似乎是一夜間長大了不少。

他一時覺得有些欣慰又有些惆悵。

“那你們現在的問題根本上還沒有得到解決。”不知什麽時候楚星懷講完了, 他回過神來說,“你們這個戰隊經理池艽依舊是你們戰隊裏的隱患。”

楚星懷點點頭:“其實謝影深說我們戰隊老板已經開始懷疑他有問題了, 但他現在有更大的問題在前麵擋著,反而是之前做的事被掩蓋,找不到證據。”

TEN消失在茫茫人海了。

他既沒有利用最後的名氣去當主播,也沒有再出現在公眾麵前。也許遊戲還在打,但他以前的選手賬號已經被官方銷毀了, 所以即使現在出現在他們麵前他們也認不出來。

“如果真是反倒不怕了。等他完全垮下的時候,所有事情都會一項一項清算。甚至是一些他都自己都忘了的小事。”楚父意味深長的說, “這個世界上總不缺牆倒眾人推的人。”

“現在聽你說的這個情況, 他大約已經快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找新的大樹想乘涼。”

他沉吟了一下說:“可惜這樹可找的不夠好。西嫿這個品牌我知道。他們賺的錢都投在廣告裏了, 產品研發一塌糊塗,全靠以次充好,公司規模也不算大。近些年因為走捷徑,早就隱隱有了頹勢,年年財報都有問題。”

“但他們多年一直在他自己的那一畝三分地裏忙活,所以圈子裏的其他人也都睜直眼閉隻眼懶得理會。沒現在想到手這麽長,居然還到你們那個圈子裏去攪混水。”

他說完忍不住操心的說:“你和小謝還是以打你們的比賽為主,不要分心。這件事我會幫你們留意的。”

兩個小孩子在商業這塊又沒什麽人脈,能做什麽呢。

謝影深就算了。這孩子也是,自己家的資源不用。不就停了他的卡一段時間嘛,至於這麽大的事都不和家裏說嗎?早說他就幫他們想辦法了。

楚星懷聽出他的言下之意是要幫他們處理的意思,不由的一愣。

這就是有家人的感覺嗎?

他看楚星懷怔然的目光,忍不住咳了一下嗓子挺起腰板訓斥他:“以後有事就和家裏說知道嗎?怎麽了?你爸罵你幾句還罵不得了,現在學會和家裏擰巴了!”

楚星懷摸了摸鼻頭趕緊伏低做小,一臉乖巧:“不是的,我這不是怕給你們帶來麻煩嘛…”

一直以來都靠自己解決問題習慣了,他其實根本沒想到這茬。

“這有什麽麻煩的。”楚父不在意的擺擺手,“又不是多難的事——畢竟他們現在這個樣子早都日薄西山了,也不是多難纏的競爭對手。”

“至於你們這個戰隊經理…”楚父冷哼了一聲,“跳梁小醜一個。”

可不是就是小醜,在;

“如果他有賭債在身,其實好查的很。”楚父頓了一下說,“何況我認為,你們老板經營一個戰隊這麽多年,怎麽可能什麽都不知道。不是不懷疑他,隻不過是一直想給他留有餘地而已。”

楚星懷驚訝的抬頭,他剛才並沒有和楚父講這兩人是舊識的事,但對方卻精準的猜到了這一點。

他點點頭,心服口服的說:“他們是舊識。以前是一個戰隊的隊友。”

“池經理早年好像是失業後來投靠老板的,多少有點這方麵的情誼。”

“農夫與蛇。”楚父點評,“什麽隊友情誼,對這種人就不能太仁慈。”

但他說完又想起楚星懷和謝影深現在也在是隊友,不由的頓了一下含糊的說:“反正你們兩個在戰隊裏互相有個照料也好。”

他們又聊了一會,直到楚母不耐煩的過來敲門催兩人睡覺。

楚星懷回到房間,才剛洗漱完,就聽衣帽間那邊的某人來敲門了。

他打開門讓人進來。

謝影深已經換了一身睡衣,發尾微濕,顯然也才洗完澡。

“怎麽聊了那麽久?”謝影深走過來,看他頭發濕著便抓了毛巾幫他擦頭。

“說了很多。”楚星懷猶豫一下說,“我把戰隊裏的事告訴他了,他說會幫忙解決。”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好事,但是那會他被楚父突然問到的時候實在沒別的話題,隻好扔出了這張牌。

“放心吧。伯父要是願意出手,這事肯定穩了。隻是之前你們兩人鬧得厲害,他估計也拉不下臉問你這些事…”大概猜到了他在想什麽,楚家的事謝影深反而比他知道的更多。說到這謝影深忍不住笑了一下,“其實這樣也挺好。要是你願意,估計現在要比乜炙還要風光。”

他指的是市中心那些大屏上循環播放的人臉廣告。

“我又不需要這些。”楚星懷想象了一下,被雷的打了一個顫,“我隻想打比賽,又不是想出名。”

謝影深點點頭:“行,那先讓他得意一會。”

他一項看不順眼乜炙,說話更是毫不客氣。

兩人又鬧了一會便早早的睡下了,因為第二天他們還得一大早就起來忙活晚上的家宴。

這是謝影深和楚父楚母談判之後爭取來的:二老的意思是一定要辦,但是介於楚星懷自己嫌麻煩等各種原因,所以最後出去辦變成了在家辦。

這個家自然不是在這邊,而是在南區那邊楚家還有一棟大別墅裏辦。

謝影深覺得楚星懷這個不喜歡別人動他東西的習慣可能就是遺傳了他父母——別墅那邊是專門用來招待客人,而一家人真正生活的地方則是在這邊,這點一定要分的清清楚楚。

所以第二天他們就要全部都過去。

雖然那邊定期有人打掃,還早早的就請了人來裝飾準備。但盤點要用的東西和確定流程還是要他們親自過目。

所以過去之後還有得忙活。

楚星懷是第一次過來這邊。

畢竟是自家住的,別墅隻有二層,要比他們的訓練基地小一些。

但裏麵依舊是裝修的很好,樓下的客廳非常大,騰開家具後很適合開宴會。

而他和謝影深被分到的任務則是不要幫倒忙,好好拗好自己的外形。

“為什麽走到哪裏都需要做這些麻煩的東西…”在試訂製衣服的時候,楚星懷忍不住開口,“大家不能真誠一點、坦誠一點嗎?”

雖然這些衣服確實很好看,但誰知道楚母一口氣給他訂了這麽多套。他試的都快吐血了。

謝影深實在想笑,他走過去,左看右看最後低聲說:“你可是今晚的主角,是十八歲的小王子了。”

小王子什麽的稱呼也太那個了吧…楚星懷瞬間啞了火,清了一下嗓子紅著耳朵乖乖去照鏡子了。

他們拎著一堆袋子回來。楚母抽空過來接東西,看他一臉平靜,不由驚奇的說:“哎呦轉性了臭兒子?居然這麽多衣服要試都沒不耐煩。”

“。”

有當然是有的,不過被某人一句話鎮壓了。

謝影深忍笑,解釋:“都很合身,所以很快。”

楚母也沒多想,點點頭:“那就好。行啦,你們倆歇著去吧。知道你們休息難得,你們倆想去哪玩也行,晚上準點回家就行。”

她怕兒子不省心,又加了一句:“不許遲到。今晚請了不少認識的人,還有大明星,大家都等著呢。你得給我回來,以楚家人的身份跟著我們轉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