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絕世輕功

隨風點了點頭,應了下來,抬頭看了看城牆。有些心虛地問道:“這麽高,你不借助任何外力真的能上去麽?”

梁偷兒哈哈一笑,道:“你們就在下麵看好吧,輕功可是我最拿手的。”

說著,緩步走到城牆下,用手撫了撫牆身。一手的雪水,皺了皺眉,自語道:“比想象中的要濕滑啊……”

說完,眉頭一展,又恢複了先前的自信。深吸了一口氣,一下縱了起來。他身子騰在空中斜踏在城牆上,一步接一步,不疾不徐。步伐並不算快,可是竟然不往下落,就好似渾不受力一般。

每一步點在牆麵上,就好似腳下有一塊基石一樣,每一步都能騰起丈餘。不過六七步踩下,城牆已被他攀援過半了。隨風和碧涵兩人在下方呆呆地看著,望著他飄逸若仙的身影,不住地羨慕與感歎。他究竟是如何辦到的?

稍一愣神,梁偷兒已距離牆頭不足三丈了。突然見他換了步法,猛地一大步踏出,好似身子受到一股大力作用,一下子猛地縱得極高。在空中劃過一道緩和的弧線,穩穩地落在了城頭上。

“這是人力所能辦到的麽?”碧涵有些看得呆了,茫然地問道。

隨風微微一笑道:“以前我總以為那是說書先生嘴裏的故事,沒想到真的有人能夠飛簷走壁,而且就在我們眼前。我會好好練好武功,總有一天我也要能變得像他一樣厲害。”

“練好武功對你很重要嗎?“碧涵奇道。

“也許吧,我覺得現在的我太弱小,什麽都做不了……”說著,隨風又想起了埋在盤古山下的父母,還想說些什麽,卻聽到一陣繩索晃動的聲音。抬頭看時,梁偷兒已將繩子降了下來,伸到了隨風麵前。

隨風小心地將繩子綁在了自己的腰間,打了個結實的繩結。對著凍得有些失去知覺的雙手哈了哈氣,搓了搓,這才緊緊地抓在了繩子上。用腳踩著牆麵,將自己吊了起來,可還是覺得雙腳處十分地滑膩,不小心就會踩空,很難想象剛才梁偷兒竟然能憑著雙腳攀上去。

手中的繩子晃了晃,隨風有些奇怪地向上看去。梁偷兒站在城牆上,探著半個腦袋衝著他使了個眼色,接著便覺得腰間的繩索多了一股向上的拉扯力,借著這股外力,便容易很多,速度也要快上不少。

即便如此,隨風也足足用了一炷香的時間才攀上了城牆。到了頂上的時候不停地喘著粗氣,累得不輕。

梁偷兒在上麵出的力不比他少,可是看起來臉色一如尋常。看了隨風一眼,梁偷兒道:“看你累得不輕的樣子,想必內傷還沒有痊愈。好好調息一下就好了。”

接著,隨風接下了腰間的繩索又丟下去給力碧涵。用相同的方法,又將碧涵拉了上來。

隨風從的城牆的垛口探出頭去,一片層層疊疊的屋舍棋布在城內。天上本來朦朧的月色仿佛也皎潔起來,灑下了一片夢幻般的銀輝。將底下大氣磅礴卻又厚重古老的建業古城映照地更加繁華如煙。

“此地不愧是六朝之都,襟三江而帶五湖,整個江南的煙雨秀氣都匯聚於此。古書中載金陵乃依龍氣而生,實在是妙極。”梁偷兒忍不住也看了一眼,此刻秦淮兩岸燈火正盛,花紅柳綠,即便寒潮滯留,依舊是一片熙熙攘攘。

自古便是如此,秦淮兩岸風月迷人眼。許多誌士入仕不成,隻得去往煙花之地尋一方才子佳人以慰己身懷才不遇之愁。

“你們兩位想在這裏賞一宿夜景嗎?”碧涵笑著,可語氣聽著卻有幾分嬌嗔之意。

梁偷兒立即會意,嗬嗬一笑道:“此地風光雖好,可卻不宜久留。金陵乃江南重鎮,想必升州府日夜會有人巡視城牆防務。我們還是趕快找個地方歇腳,待得明日天亮之後我們再好好遊玩一番。也不急著這一天趕路。”

隨風也不說話,又看了兩眼景色,便和他們一道將繩子係在了城牆上,小心地下到了城內。

時處大唐開元盛世,民風開化,朝廷並沒有實行宵禁。即便到了夜間,也一樣的人流似海,熱鬧非凡。隻是他們放繩索時選了個隱蔽的角落,是以並沒有人看到他們,更不會有人注意到從一片不起眼民屋的角落裏走出的三人。

“這麽晚了,還有客棧開著嗎?都打烊了吧?”隨風有些擔心地問道。

梁偷兒笑了笑,道:“要是一般的市集客棧估計傍晚時分便大抵閉門了,隻是像金陵、長安這等繁華之地,客棧打烊得便要晚上許多。而此刻雖然城門已閉,可是城內往來的公子名流還有很多,說不得有些喝多了隻能就近找個客棧住了。時間久了,許多客棧都約定俗成推遲了打烊的時辰。隻要我們稍微逛上一圈,一定可以找到。”

可畢竟是夜間了,又是這樣冷的天氣。城內許多的店鋪早就大門緊閉,謝客多時了。一連看了好幾家客棧,都毫無結果。

本來道上就有積雪,加上夜色逐漸加重,一陣寒風拂過,隨風不禁打了陣寒戰。

梁偷兒看在眼裏,悄然脫下了自己的披風,輕輕地披在了隨風身上。道:“估計這裏是不會有的了,我們隻能去秦淮河畔看看了。”

秦淮自古是風月之地,可謂人盡皆知。聽到梁偷兒這樣說,碧涵臉不禁紅了紅,低著頭,也不說話。隨風對金陵向往已久,關於秦淮的軼事也聽過不少。聽到梁偷兒這樣說,心裏隱隱又想去見識一番,又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梁偷兒看著他們窘迫的樣子,忍不住笑道:“秦淮既然被千萬文人所神往,自然不隻是風花雪月。而且我們是去寄宿的,你們為何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呢?”

被他這麽一說,隨風兩人都有些忍俊不禁。夜色裏,三人就這麽打著趣,一邊說說笑笑,一邊往秦淮的方向而去,再次駐足的時候已到了秦淮河畔。

關於秦淮有著太多的野史傳聞,相比於它本身,人們討論最多的,是河邊的人,河邊的故事。隨風和碧涵就像到了集市的孩子,拚命地仰頭觀望。河水並不寬闊,相比於北鄰的長江,隻能算得上一條涓涓細流,緩緩地穿過金陵。河兩岸是緊挨著的朱紅色軒窗和一棟棟雕梁小築。

屏氣凝神,還可以聽見若有若無的琵琶小曲、高談闊論這些鼎沸的喧鬧。一段又一段的燭光星火隨著兩旁小舟裏的漁火落入河水裏,泛起一片又一片的星彩。算不上璀璨,卻不知不覺地在喧囂中生出了一種靜謐。

不知為何,隨風竟然產生了一種錯覺,仿佛這整個世間就如這秦淮河兩岸的景色,有時喧囂又有時靜謐。心裏好像悟到了什麽,仔細想卻又什麽都想不起來。

“走吧,我們趕緊去那邊尋一家客棧。”梁偷兒看著沉浸於美景中的二人,輕聲說道。

隨風和碧涵一愣,從美景回到了現實,趕忙跟上了梁偷兒的腳步,走著卻還忍不住地會回望兩眼。

剛才遠觀時的朦朧,走近了又是另一種姿態。整條街市上人來人往,哪裏還有一點刺骨的寒意?也許是寒風吹不進這裏吧。隨風稍稍留意了一下,來往的大多都是學子打扮,頭上一塊方巾,有的還持著一把折扇。也不知道是失意的文人還是附庸風雅的大俗。

看到了這裏熱鬧的勝景,隨風心裏覺得找到客棧的概率又大了幾分。正這樣想著,一塊煙柳客棧的招牌入到了眼來。

隨風和碧涵對望了兩眼,兩人眼中滿是欣喜。再看向梁偷兒卻是一反常態的滿臉的凝重。

“你怎麽了?沒想到這裏竟然真的會有客棧哎。”碧涵也看出了梁偷兒的反常,試探著問道。

“啊?哦,沒什麽,既然找到了客棧,那我們就趕快進去吧。看這樣子估計也快打烊了。”梁偷兒似乎隻是愣了一下,滿臉尷尬的笑著。

三人剛進客棧,果然看到掌櫃的正在播著算珠清算著賬目;小兒正在四處清掃,一眼看出就是即將關門的樣子。

掌櫃的看到隨風三人,先是一驚,接著滿臉的喜悅,道:“客觀可算來巧了,整條秦淮河如今隻剩下了我們一家客棧了。要是錯過了,今夜可就麻煩了,金陵這麽大,可是這麽晚了歇腳的地方也難找哪。”

梁偷兒不置可否地笑笑,道:“掌櫃的,我們需要上等的兩間房。”

掌櫃的翻了翻賬本,有些無奈地道:“不好意思了客官,我們隻剩下一間房了。其他的都住滿了。可是,你們三個人,這……”

掌櫃的稍稍看了碧涵一眼,低頭看賬本去了。

“真沒有房間了嗎?我們可以多給點銀子。”梁偷兒很是無奈,追問道。

掌櫃的也是一臉苦澀,道:“這不是銀子的問題,我總不能因為你們給的銀子多,便將其他的客官趕出去吧。你們要住的話隻能擠擠了。”

梁偷兒也有些為難,要是三個男子,這點事情實在不足掛齒。可是,碧涵正值豆蔻芳齡最是注重名聲,而且兩男一女擠在一間屋裏也確實不方便。梁偷兒隻能將目光轉向碧涵,碧涵看著他滿眼的無奈和求助,微笑了笑,道:“沒關係的,我睡地上好了。”

“也隻能將就一下了,不過是肯定不會讓你睡在地上的。”梁偷兒也隻能作此決定,接著又麵向掌櫃的,道:“那好吧,掌櫃的,就這間房了。”

掌櫃的眉開眼笑,沒想到臨近打烊還能接到一單生意,道:“好嘞,客觀你樓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