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夜墟,神秘莫測之地。

夜色涼如水,也隻有在這樣的夜色下,方才能夠看見那隱藏在海水之下的城市。

灑滿天空的星鬥,都倒映在平靜的海麵上,仿佛整個星空都能夠被這片海洋所包容。

就在南海海麵上的某處島嶼之中,坐落的是一座破落的古殿,古殿也是孤殿,前後左右隻有茂密的矮木,這些幽深的叢林讓古殿增添了許多神秘與超脫世俗之外的灑脫,也徹底讓它與塵世隔絕,無法參與人世間的愛恨情仇、喜怒哀愁。

古殿內隻有數盞昏黃的油燈還燃著,單調的伽藍神像下,兩盞青銅蓮花古燈下,一個麵目清秀的伽藍修士一身灰衣,盤腿坐著。雙手顯得十分的空閑,既沒有敲打木魚,也沒有轉動念珠。

蓮花燈盞上的火苗猛然晃動了幾下,黑色的巨石門轟隆隆一聲,被推開了。

一個穿著破爛的道人走了進來,毫不客氣的占據了古殿的一角,從懷裏掏出一塊雜糧燒餅和一小塊肉幹大嚼起來。

吃喝的聲音似乎絲毫沒有影響這座古殿的寂靜,它仿佛與黑夜已經融為了一體。

“師兄!七年零八個月,你還是回來了!”原本在殿中的青年伽藍一脈修士終於開口說道。

破爛道人抖了抖身上的麵屑,將它們全都聚攏在手心裏,一口吞掉,這才回答道:“我也不想回來,不過有人在打聽雷音寺。”

“哦!”青年修士淡淡的應了一句,一時沒有再言語。

破爛道人喝了口竹筒裏的濁酒,發出一個滿足的飽嗝聲,拍了拍自己的肚皮。

“這世上本無雷音寺的。”破爛道人斜著眼看了一眼青年修士說道。

青年修士依舊那麽坐著,也不轉頭看一眼破爛道人:“的確沒有,雷音寺都是假的,人才是真的,沒有人,又何來寺?”

破爛道人翻了個白眼,冷笑道:“你用不著和我打禪機,這沒什麽意義。寂滅老祖和桫欏師兄在的時候,是不會做這麽蠢的事情的。”

青年修士並不惱,隻是轉移了話題:“既然有人來找雷音寺,那

就是說明有人要異魔一族降世,又或者有人想要順藤摸瓜……”

“回來的都是死人,不回來的都是異魔,有什麽意思?”破爛道人冷冷的笑道。

“不管如何,這裏都是他們的根,寂滅老師當年的理念,他們不讚同,所以才一一離去,如今回來,隻是回家而已。”青年修士淡淡的回答道。

“你要真的是這麽想,那就好了。”破爛道人依舊冷笑著,隻是眼神閃爍,似乎是在追憶什麽。

“說這些又有什麽意思,七寶你準備了這麽多年,難道就有什麽成效了麽?那些家夥大勢已成,再難對付了。”破爛道人從懷中抽出一截古怪的樹枝來,丟給青年修士。

青年修士將古怪的樹枝接過去,放在身前的燈火上烘烤。

樹枝在火光中炸裂,然後幻化成了一幅幅古怪的圖像和人影。

看完這些圖像和人影,青年修士沉默了,最後轉過了身體。

“準備已經完成了,一切都將有個結果……”

破爛道人歎息一聲:“無論這結果是什麽,我隻希望,那桫欏園中永遠清潔無染。”

“會的!”青年修士雙手合十,點了點頭。

“劍佛主什麽時候會來?”青年修士忽然問道。

“他不會來的!他的道始終和我們不同,這一點你比誰都清楚。不過我聽說他創造的伽藍劍術,已經有人修成,真正與伽藍一脈相成的無上劍術。”破爛道人嘿嘿說道。

“如果劍佛主在,一切都會不同。”青年修士歎息道。

“沒什麽不同,當年他之所以會出現,便是寂滅老祖和桫欏師兄兩人的算計,如今他隻怕已經開始參悟帝皇之道,準備接引天命了吧!在他的眼中,我們伽藍一脈的傳承,遠沒有整個人族的興衰存亡重要”破爛道人冷笑道。

青年修士還是歎氣,麵露苦澀。

……

金元術的目光落在前往惡來穀的煙綸身上。

“請問可是煙綸師兄?”金元術忽而高聲問道。

煙綸臉上帶著傲然的笑意,目光之中微

微流露出一絲疑惑,似乎很是意外金元術出現在此地。

“正是煙綸。”

“久聞煙綸師兄法術超群,今日難得遇到,金元術便想向師兄討教幾招,還望煙綸師兄不吝賜教。”金元術說道。

煙綸眉頭一皺,卻是沒有料到金元術的來意會是如此。

“你要挑戰我?”煙綸從雲端落下,盯著金元術,渾厚霸道的氣勢一放,便如同大山一般壓了過來。

“小弟說出口的話,從未有過不算數的!”金元術麵不改色,麵帶笑意,麵對強壓卻宛如清風拂麵。

煙綸的嘴角揚起一絲冷笑,奇異的麵容上露出明顯的輕蔑。

“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你,隻希望你不要在麵對我的法術時,被打破自信,從此一蹶不振。您雖然身份有些見不得人,卻為豫州戰局做出不少貢獻,我個人還是很欣賞你的!”

金元術的真實身份,十二大一流門派之中的高手都知曉,隻不過金元術一直未曾為惡,即便他師傅玉星子乃是人族的叛徒,多數的修士也不願意與金元術直接生出敵意。

煙綸從高處的雲中漫步下來,淩空虛度卻宛如腳踩著華貴的階梯,姿態不徐不緩,每走一步都是在凝練氣勢,當他站在金元術的麵前時,氣勢已經攀升到了巔峰,沉悶的空氣壓抑的人幾乎要俯首稱臣。

在兩人百丈之外的黑暗之中,一雙冷眸緊緊的盯著煙綸,看向煙綸的眼神裏充滿意外。

“請!”

“請!”

在此時找上門來,煙綸知道金元術隻怕別有所圖,兩人原本也沒交集,此刻過多的客氣反而顯得虛偽。

恰好兩人都不是那種特別虛偽之輩,至少煙綸不是,雖然懷疑金元術與雲麓仙城先前的異動有關,可是沒有確切的證據,煙綸也暫時不願意直接把罪名扣在一個無法用好壞來評判的強者身上。

於是下一瞬間,煙綸毫不客氣的搶先出手了。

他並沒有召喚自己慣用的法器,以他的身份,除非要跟金元術直接分出生死,不然前麵三招,是不大會動用法器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