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沒有,我要見大哥!”即便事實已經很明顯了,可吳教授仍硬著頭皮的爭辯著。

其實,在他決定把整件事都告訴蘇童的時候,就已經考慮到這天了。

隻是他沒想到這一天竟會來得如此之快,最主的是,他現在還不能死,起碼,現還不能!

“唉……”囂張男先是意味深長的歎了口氣,之後才仿佛帶著絲竊喜,又好像是有著些許無奈的說道:“吳剛啊,我看你還是省省吧,既然咱老大已經都把我給派過來了,難道還不能說明些問題麽?”

由於他腦袋上始終都帶著個厚重的機車帽,所以其他人根本看不到他真實的表情。

“不可能,我大哥他不可能殺我,你騙我,你騙我!”

“噗……”

聞言,吳教授頓時又噴出了一大口紫黑色的血,在囫圇的抿了抿嘴角的血漬後,忽然像是想通了什麽似的,有氣無力的說道:“兄弟,既然是大哥的意思,你動手吧。”

“嘿嘿,這才對嘛,那兄弟我可真就要對不住嘍。”囂張男鬼笑了一聲,而那隻仍踩在吳教授臉上的腳,也隨著那詭異的笑聲,慢慢的移向了他的咽喉。

嗬,難道我這就要死了麽?

好累啊,大哥,謝謝你,從今天起,我們終於能徹底的兩清了。

感受著脖頸處漸漸傳來的,越來越重的壓迫感,吳教授在微微的勾了勾嘴角後,慢慢的閉上了自己眼睛。

很多年了,他還是第一次有這種無比踏實的輕鬆感,這感覺,就如同是一隻被圈養了多年的鳥,終於被主人給放飛了般。

雖說生命對每個來說,可能就隻有這一次,但死,或許才是他最好的解脫。

隨著囂張男腳勁兒的加大,他的意識也漸漸的模糊了。

“孩子,都是娘不好,娘讓你受苦了。”

“來,跟爹走,爹帶你去個快樂的地方……”

朦朧中,他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看到了他兒時的父母。

盡管他看不清兩人的模樣,但這一刻,卻讓他無比的滿足。

嗬嗬,爹走的太快了,等等我。

娘………

然而。

“不要!”

“吳哥,你醒醒,吳哥!”

就在吳教授已深深的沉醉在這種美妙的夢境裏,甚至連最後的一絲清明也即將要逝去時,一道撕心裂肺的喊聲音突然在他的腦中響起,將他正經曆的美好,瞬間震成了虛無。

吳教授艱難的抖動著雙眼,可他第一眼看到的,卻是囂張男一隻無情的手,已死死的掐住了蘇童的咽喉。

“嘿嘿,小美妞,別急嘛,馬上就輪到你!”

說著,囂張男一把就將蘇童那小身子從吳教授的身後給拎了起來,並用他戴著那戴著頭盔的大腦袋,在其慘白的臉蛋上猥瑣的嗅了嗅。

“咳,咳咳……”

“你……你要是敢殺我……我……長生哥是……不會……放過你……的……”蘇童隻覺得自己的氣息越來越短,就算說句話,都感覺無比的難。

“長生哥?嘿嘿,你說的是那個王長生吧?”囂張男鬼笑著說道:“好吧,既然你提到他了,那小爺我也不妨再告訴你個好消息。”

“其實你心心念念的那個長生哥,人家早在一個月之前就和兩個不人不鬼的東西去靈界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估計他這輩子應該是回不來了。”

“小妞,要不你還是先考慮考慮我吧,要是把小爺給我哄樂嗬了,說不定爺還能放過你一馬,起碼比你那什麽長生哥管用啊。”

“你……你到底是誰……

“為……為什麽要殺我……”短暫的缺氧,已經讓蘇童感到了陣陣的眩暈。

“唉,好吧,其實我這個人哪,就是為人心太軟,反正你怎麽都要死了,那就讓我在你臨死前,滿足你最後一個心願吧。”說著,囂張男忽然解開了他頭上的機車帽,一張青年、俊秀的臉頓時露了出來。

當蘇童看到此人的容貌時,整個人瞬間怔在了原地,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更是一眼不眨的盯著此人的臉,就仿佛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般。

“嘿嘿,現在知道我是誰了吧?那你,是不是也該去死了?”囂張男眉毛一挑,一股無比陰冷的寒意頓時沿著他那隻伸出的手,源源不斷地湧入了蘇童的身體中。

或許是很享受這種人在死前的瀕死感,他並沒有馬上就下殺手,而是盡量的控製著他那隻冰冷的手,欣賞著結蘇童那無力的敲打與掙紮。

但蘇童的身子實在是太弱了,僅掙紮了一小會兒,便再也不動了。

“唉,真沒勁。”囂張男掃興的朝蘇童瞟了一眼,隨手就把她像丟小雞子似的,不屑的丟到了一邊。

在他看來,像殺人這種小事兒就和吃飯一樣,都是再正常不過的,即便是如蘇童般的美女,也無非就是副早晚都會腐爛、變質臭皮囊,和一般人沒什麽兩樣。

然而,就在他轉身的一刹那,眼角的餘光突然掃到了一條如鬼魅般的白影,可還沒等他作出反應呢,一隻散發著腥臭氣的手,已無聲無息的從他的胸前穿了過來。

“小子,你真的比我還有用麽?”白影的聲音雖然很低沉,但說出的每一個字,仿佛都蘊含著某種懾人心魄的魔力似的,在他的腦海裏,產生了陣陣的轟鳴。

“誰?你,你,你是誰?”囂張男還保持著轉身的姿勢,一動都沒有動。

“嗬嗬,怎麽,這麽快就不記得了?你剛才不是還叫囂呢嗎?”白影緩緩的拔出了那隻已插入囂張男身體的手,一縷縷黑色的血馬上就從那個碗大的窟窿裏,滾滾的流了出來。

“王,王長生?你,你竟然回來了?”直到白影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飛快地抱起了地上的蘇童後,囂張男這才深深的眯了眯眼,發出了一道如鬼叫般的驚呼。

他認識王長生,不止是他,就連他這肉身的原主,想必也仇視了這家夥一輩子。

“嗬嗬,昔日一別,沒想到再見之時,你已變成了現在這樣子。”王長生淡淡的一笑,道:“隻是不知道我現在是該叫你蘇公子呢,還是該稱你為叔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