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山頭這“亢”的一聲龍吟響起,其實聽起來就像是憑空響起了一道炸雷,震得整座山頭都顫了一顫,但是王長生的心頭也同時一顫,毫無疑問這是有人把白馬山的那條支脈給動了。

當初嶺南這座城的風水格局,就關聯著這條支脈,以此為基礎布出來的風水陣,所以這條支脈一旦被動,那嶺南的風水也有可能被破了,其影響是很深遠的,最直接的變故就是聚財的格局會敗了,經濟逐漸出現衰退,大概百年左右就會一路衰敗下去,想要再扶起來,那就不知道又是幾個百年了。

以此帶來的連鎖反應,將會逐漸蔓延開來,就會像瘟疫一樣席卷整片土地。

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隻不過是沒有這麽嚴重,兩千年左右北方有一產煤大市,那時候街頭都是豪車,別墅成堆的建,房價幾乎領跑一線城市,你扔一塊轉頭能砸到一堆百萬富翁,身家千萬和過億的人都有三位數了,此地那是相當的富庶了,自然全是靠挖煤起家的,但過度的開采就導致了這裏的地氣受到了影響,富饒了不過幾十年而已,一夜之間就從金字塔尖上掉了下來,數不清有多少人破產跳樓了。

隻不過這裏既沒有風水局也沒龍脈,自然引不起多大的注意,就因為地氣受到了影響而已,還蔓延不到其他的地方。

但嶺南就不同了,說白了就是牽一發而動全身!

此時山頭上,百鬼遊**上來,忽然之間一頭就紮進了那片旗陣當中,全都隱沒到了地下,山頭下就是那條支脈的脈絡,百鬼隱沒其中就開始瘋狂的啃食著,瞬間山頭下就陰氣大盛起來。

這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在頃刻間就萎靡下來,山上鳥驚飛。

龍脈有損,生機盡失。

白馬山的上空,烏雲壓得越來越低,陰雲中的龍吟起此彼伏醞釀著久久不出,似乎驟然下就會雷聲大作,當山頭下的龍脈被百鬼啃食的一幹二淨,這條支脈也就徹底的廢了。、

山頭上的幾人靜靜的看著這一幕,臉上浮現出了雀躍和如釋重負的表情,用不上天亮就能塵埃落定了。

行走在山坡上的王長生陰著臉看著白馬山的上空,忽然之間他拔地而起,一手從身上抽出一道符紙,屈指彈出之後連點幾下隔空畫符,符紙上頓時出現一道縮地成寸咒,王長生身影幾乎劃過一片殘影,人瞬間就消失了,下一刻他直接就衝上了山頭。

周皇帝仰著腦袋,說道:“怎麽急的好像他自己家的祖墳被刨了一樣”

梁平平說道:“你的關注點是不是有點跑偏了,你就不奇怪他剛剛用的那一手隔空畫符?”

周皇帝兩手一攤,平淡的說道:“小小年紀就出神了啊,有什麽可奇怪的,我也行啊,我當初從三十六洞天裏出來的時候,我爹就說過,做人要低調別驕傲,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天縱奇才的人物了”

周皇帝說完,鼓足一口氣,兩腿一彎頓時躍起,人“唰”的一下就消失在了梁平平眼前,他愕然一愣,無語的說道:“我認識的這兩個,都什麽人啊……”

出馬的大仙,看風水的師傅,算命的先生,湘西的趕屍匠,下蠱的巫師還有廟裏的和尚,說白了他們都是一群修身,修道或者修佛的人,習武者有學徒,師傅之稱,修這些個自然也有等級上的劃分,就像從風水師再到風水大師,都是一步一個坎走上來的,差一個等級就是差了一個境界上的修為,而他們也有個統一的界定。

修身相當於學徒,王長生十年前隨師傅上昆侖山時就是如此,十年之後他下昆侖觀就到了出神這一境界,最典型的就是可以隔空畫符了,再往後為通陰,通的自然是陰陽兩界,正常來說人死了才能去往陰曹地府,但是到了通陰就不再受這個限製,可以隨意往來。

通陰之後則為得道,也就是得大道者的意思。

當年老子騎青牛出函穀關,就已經得道了,至於他出了函穀關後去了哪裏那就無人知曉了,因為出了函穀關的老子也已過了得道這一境界,從此以後世間再無其人。

所以,無人知曉得道之後又是如何,隻有傳說。

王長生的身影率先出現在山頭上,人還未到,聲已至,他冷聲說道:“白馬山為九連山支脈,經南嶺直到昆侖,為九連山龍脈分支曾立國南越,誰給你們的膽子來此擅動的?”

山頭幾人見有人突然到來,頓時一驚,幾人麵麵相覷,其中一人皺眉說道:“這裏的風聲怎麽走漏的,暫時不要管這些,他若是敢管就給我全力攔住,破這條支脈的事,不容有誤。”

“嗨!”另外幾人應聲點頭,王長生聽聞後頓時眯著眼睛說道:“鬼子?”

王長生也隨即恍然了,斷這條支脈的後果這群人肯定知曉,他估計也不會有人如此胳膊肘往外拐,幹這種吃裏扒外的事,但要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那就沒什麽可詫異的了。

曾經生靈塗炭的戰亂年代雖然已經過去了幾十年,但傷疤肯定還在。

“唰”周皇帝此時已經躍然而上,落在了王長生身旁,他瞥了眼對方,皺眉說道:“什麽意思?”

王長生抬起手,在脖子上抹了一下,說道:“沒啥意思……”

周皇帝張了張嘴,無語的說道:“吃你一頓火鍋,這代價可真不是一般的大,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啊”

對方四人一字排開,隻有那拿著羅盤的風水師還有發號施令的人沒動。

王長生放下手,低聲說道:“一人兩個,行麽?”

“男人都說不行麽?”

“平平呢?”

“你還指望一個拉二胡的過來手起刀落?”

周皇帝無疑是個手嘴都很痛快的人,他這邊說著話同時腳下也動了,最先開始了手起刀落。

他不知道王長生為何要插手,但知道自己這一頓火鍋不是白吃的,不為了別的,隻為自己看他順眼,也敵視這幫鬼子。

周皇帝率先衝了過去,身影如鬼魅一般,伸手就抓向麵前一人,但讓他有點出乎意料的是,對麵這人的動作似乎較他還要快了一分,周皇帝明明已經看見自己的手已經摸向了對方,但手下卻落空了,手掌徑直從他的影子上穿了過去。

這就不是殘影了,是忍術。

“噗”對方的影子爆起一股青煙,散了。

下一刻這人單手抓著一根樹枝,**在了一棵樹下。

王長生見狀,棱著眼珠子說道:“動我龍脈的事是一件,擅自越界又是一件,說破了天去,今天我都得要把你們留在白馬山上,以儆效尤了……”

王長生單手朝天,肩膀一動,那把七寸長的桃木劍就從他身後的包中憑空飛出,順著他的手臂躍上半空,王長生說道:“八百裏瀚海無人煙,連綿不絕昆侖山,昆侖觀弟子觀下行走王長生,代觀替天行道……斬”

昆侖觀就是護佑龍脈的那一片天,自然可以稱一聲,替天行道。

“唰”那一把七寸長許的桃木劍,瞬間就好像跨越了空間的界限,隨著王長生的那一聲斬,飄然遠去,劍尖刺向另外一人,對方如周皇帝先前對峙的那個一樣,身影爆起一股青煙似乎就要遁走,但未想到劍來的太快,那青煙剛起,劍尖已然從這人身上劃過。

一股血箭從他肩頭飆出,此人的身子剛剛躍上半空就“噗通”一聲砸在了地上,隨即王長生兩步跨了過去,抬腿腳落,四十二碼的鞋底重重的踩在了對方的胸膛上,同時兩根手指並攏,輕一環繞,已然遠去的桃木劍在半空中兜了半圈之後一轉劍身,隨著王長生的手勢就劈向了另外一人。

周皇帝見狀,心裏頓時驚了一聲,王長生出手如此的幹脆利索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但也升起了一股爭強好勝的心思,沒辦法,他這人就是願意攀比。

你行,我也不能不行啊,剛才的話都喊出去了。

“你們有看過一招從天而降的掌法麽……”周皇帝郎朗地喊了一嗓子,聳了聳肩膀說道:“我就是問問,其實我也不會”

正在對敵的王長生腳下差點一個踉蹌,但是周皇帝忽然伸出手掌一翻,橫於胸前,左手掐了一道蘭花指,眼神凜然的喊道:“山有棱,三千丈,一丈千裏……借我一裏山,為印“

“搬山為印,泰山印”

周皇帝突然橫推一掌,掌心上“轟隆”聲起,瞬間就拍向了第三個人。

對方見狀明顯一愣,不知所謂,但他兩手快速交叉指尖頻繁交錯,忍者中的結手印就是對敵的一種方式,一道完整的手印結完就是一招。

此人嘴中喃喃念著咒語,手速極快,當周皇帝一掌拍過來的時候,他也恰好結完了一道手印,隨即嘴中“吼”了一聲,自他雙手上凝結出一記火光迎了過來。

周皇帝嗤之以鼻的冷笑了一聲,說了句小巫見大巫,就隻見一道山峰虛影突然狠狠的砸了過去。

“嘭”

山影是虛的,但卻是周皇帝從泰山借來的一重山峰,不隻是徒有虛表,而是卻有其意。

泰山印,顧名思義就是泰山為印的意思。

那道火光弱了,散了,那道山峰摧枯拉朽一般的砸了過去。

“哢嚓”這人身上頓時傳來一聲脆響,人直接朝著後麵飛了過去,身上骨骼在頃刻間就裂了好幾處,然後狠狠的砸在了地上,身子挺了兩挺都沒能爬的起來。

說來很慢,但王長生和周皇帝的出手都是在電光火石之間,前後不過幾秒鍾,兩人就幹脆利索的各自解決了一個。

對方四人除其二,一個正掛在一根枝頭下,另外一個側目望來,眼神之中明顯透著一抹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