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和女人之間有一種感情叫一見鍾情,男人和男人之間的感情,叫一見如故。

嶺南上的一條西關街將三個素昧平生,年齡相仿的青年連在了一起,一頓火鍋,一場交鋒,讓他們並肩合作了一把。

有的時候,人和人之間的感覺來的就是這麽奇妙。

此時,嶺南的天邊已經露出了魚肚白,黎明靜悄悄的來了,從白馬山上下來,他們走在嶺南的街道上,到了一條十字路口,王長生說道:“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可能會很少再去西關街了。”

梁平平想了想,說道:“那裏的生意不太好,我也打算再換個地方,有可能遠離嶺南。”

周皇帝說道:“年關將至,我也要走了。”

梁平平笑了,拱手說道:“山高水遠。”

周皇帝說道:“有緣再見吧”

王長生說道:“告辭!”

一聲告辭,王長生轉身就走,剛走了幾步身後的周皇帝和梁平平都沒有動,王長生沒聽見腳步聲,就回頭說道:“大家來日方長,以後還有再聚首的日子,這就散了吧。”

梁平平歪著腦袋看著他,周皇帝無語的說道:“你係不係傻?什麽有緣再見,來日方長,你不得留個電話號麽,咋的?靠心有靈犀,腦電波聯係啊?”

王長生崩潰了,汗顏地說道:“忘了,忘了。”

三人交換了聯係方式,站在十字路口上,他們各奔東西,向著不同的方向。

王長生想著自己再過一天就要給徐木白去保駕,可能會有一段日子來不了嶺南大學看王長蓉,趁著這個空檔今天就打算過去一趟,再過一會這姑娘就該起來上早課了。

這個妹妹從小就很粘他,真要是王長生人在嶺南,一連兩月不來看他,小姑娘的脾氣一準會撒出來。

坐了兩趟車,王長生到了嶺南大學,來到宿舍樓前等著,他剛坐到花壇邊上忽然之間一道黑影,從旁邊的草叢中“唰”的一下就躥了出來,直接就落向了他的肩頭,一個貓腦袋蹭著王長生的脖子,眯著眼睛舒服的叫喚了一聲。

王長生伸手撓著它的下巴說道:“你別有什麽不願意的,我讓你跟著長蓉陪陪她,就是怕我這妹妹別受了欺負,有什麽消息你能第一時間通知上我,你要是跟著我總歸是要東奔西跑的,還不如留在這裏打盹睡覺了,做貓呢,最重要的是懶,這種日子才適合你,對不?”

小八半眯著眼睛“喵嗚”了一聲,嘴邊的兩撇胡子抖了抖,明顯王長生的話有些對它的胃口,在嶺南大學呆了兩天它多數時候都是趴在女生宿舍樓前的樹上睡覺,每天王長蓉還會給它送來小魚幹和貓糧,這種混吃等死什麽也不用幹的日子,確實過得很舒坦。

王長生伸手捋著貓毛,淡淡的說道:“懶歸懶,但正事不要疏忽了……”

一人一貓在花壇邊坐著,沒過多久陸續有學生出來,王長蓉跟室友剛走出宿舍,就看見了坐在外麵穿著一身長袍,但上麵沾滿了汙漬還有破損的王長生,她就緊張兮兮的走了過來。

“哥,你這是怎麽了?”

王長生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笑道:“我降妖除魔去了”

王長蓉不滿的瞪了他一眼,王長生揉了揉她的腦袋說道:“沒事,我臉又沒花,你擔心個什麽?我送你去上課,順便路上跟你說點事。”

王長蓉跟室友交代了一聲跟著王長生走了,楊影清眨著智慧的小眼睛,跟另外兩個室友說道:“你們有木有感覺,長蓉的哥哥好像挺神秘兮兮的,特別是那隻黑貓我總覺得看人的時候,眼睛裏特別有感情化”

另外一個詫異的問道:“哪裏什神秘了?”

“說不上,我總感覺他跟我爺爺有點像”

“你爺爺幹嘛的?”

“一個老神棍,在我們家那裏給人看白事的,也叫陰陽先生,誰家死人了都會去找他,我爺爺說以前他和一個老道學過點手藝,他說自己也就不過學了點皮毛,但是十裏八村的鄉親們卻都很尊敬他,說是爺爺挺有本事的”

“長蓉的哥哥和你爺爺哪裏像了,年歲差了那麽多”

“不知道,純粹是感覺吧”

楊影清信誓旦旦的說著,然後扭頭看著旁邊的唐扶搖,問道:“瑤瑤啊,你說呢?你的眼光向來都很毒辣,什麽男人在你眼裏一看就知道是不是渣男,你覺得長蓉的哥哥,怎麽樣?”

唐扶搖淡淡的搖頭說道:“我對他又不感興趣……”

“我過兩天有些事要忙,大概有一段日子不能過來看你”王長生和王長蓉並肩走在綠樹成蔭的小路上,說道:“找了份工作,待遇還可以,畢竟在嶺南等你兩個月的時間,我總不至於什麽也不做啊”

“工作?”王長蓉有點小驚訝,她是知道王長生跟了一個道士去了昆侖山,但除此以外就一概不清楚了。

王長生想了想,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就脫口而出個挺時髦的詞:“私人助理?”

說是保鏢總歸不太合適,但他隻服務徐木白一個人,叫私人助理還真有點貼邊。

王長蓉問道:“你助理人家什麽?”

她是知道王長生既沒有上過學,也沒學過什麽手藝,跟著一個道士走了十年,難不成學了一手畫符的本事?

王長生笑道:“誰知道呢,人家需要什麽我就助理什麽”

小八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貓臉上都是不懷好意的表情,王長生拍了它一下,接著說道:“你哥都這麽大的人了,難不成還要你擔心?”

這時候,忽然從對麵走過來一個穿著簡單藍布工裝服的學生,這人打扮平常,鼻梁骨上架著一副黑框的眼睛,懷裏抱著一遝書,看見王長蓉跟王長生貼地很緊的走在一起就愣了愣,表情瞬間有那麽一點不自然和一閃即逝的失望。

王長蓉看見對方,就笑道:“去上課啊,陳懷清?”

“嗯”這眼鏡男勉強的笑了笑,隨即低下腦袋和王長蓉擦肩而過,他走過去地時候腳步頓了頓,又回頭說道:“王長蓉今天下午學生部有個會,你別忘了參加。”

“嗯,我知道。”陳懷清又深深的看了眼王長生,問道:“你朋友?好像,不是咱們班的”

“算是吧”王長蓉似笑非笑的回了他一句,陳懷清眼底頓時又閃過點失望,點了點頭就走了。

王長生看著他的身影,忽然問道:“你好像在你們學校的關注度挺高的,總有男生想要打探下我的消息。”

王長蓉眨著眼睛說道:“除了品學兼優,你妹妹長得也還可以”

王長生頓時笑了:“對,幸虧沒隨你哥哥”^這兄妹兩人長得確實沒有什麽想象的地方,總得說來就是女兒隨了爹,王長生隨了媽,他倆要是不介紹一下,你還真看不出他們是兄妹來。

“走吧,哥,你看什麽呢”王長蓉拉著王長生的胳膊,發現他一直看著陳懷清的身影,就說道:“是我同學,也是學生部的幹事叫陳懷清,這個家夥很厲害的,聽說他當年高考的時候英語試卷一個字都沒有答,但卻用一手小篆寫了篇文言文,據說批卷的老師都被驚豔到了,後來經過研究,討論才讓他來嶺南麵試,然後這才發現陳懷清不但語文功底很深厚,這家夥居然還拿過物理競賽的金獎,於是就順理成章的進了我們學校,第一年他是在文學院,僅用了兩個學期就把大學四年的分給修夠了,今年又轉到了我們經管係。”

“他是挺不簡單的……”王長生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但是他回的卻不是王長蓉上麵的那一番話,而是陳懷清的身上浮著一層淡淡的光暈。

這人的家裏必然是權重之家,居然達到了能讓他享受氣運的地步,就像徐行村裏的徐氏宗祠一樣,氣運越是雄厚徐行村的人就越流年聚財。

王長生忽然想到了一句話,那就是:“老驥伏櫪,頭有崢嶸……”

這個叫陳懷清的能能夠享受這麽大的氣運,將來肯定有露出崢嶸,一飛衝天的時候,最關鍵的是他的一臉麵相,貴不可言。

王長生回過頭問道:“你知道他是哪年生的麽?”

“啊?”

“我是問他多大年紀了”

“比我大一歲”

“幾月生日”

“看過他的登記,是六月的”

“幾點出生的,知道麽?”

王長蓉無語的說道:“哥,我又不是調查戶口的,哪裏會知道那麽清楚,花癡麽,就研究男生了”

王長生背著手,兩指略微一掐,他雖然不知道陳懷清的全部生辰八字,但知道了一多半和屬相也能把他和王長蓉的八字算一下。

“這孩子看著挺老實,本事也有,沒事多和他接觸接觸,嗯……你倆還挺合的”王長生意味深長的說道。

王長蓉翻了翻白眼,說道:“你什麽時候幹起月老的勾當了,才見了人家一麵就說我倆挺合,哥,你能再不靠譜一點麽,就這麽把你妹妹給推出去了啊?”

“我的眼睛真的很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