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二章、下山
百載歲月對於凡人來說，那是生與死的輪回，但對於金丹期的修士來說，隻不過是完成了三分之一的生命旅程罷了，而隻需在剩餘的兩百年歲月內，碎丹成仙，便可擁有悠悠千年的生命。
正是這悠長的生命，將修士們原本擁有像凡人一般的情感衝刷一空，使之變得冷漠。同樣，漫長的時間可以改變許多東西，華山派這個曾經名噪一時的名門正派成為曆史，如今整個《蜀山傳》世界當中的修士，隻會提到峨眉、崆峒、五台、昆侖四大名門正派，而百年前，被幽泉老怪滅門的華山派誰還記得呢？
厚積薄發的基礎，配合上美穗跟綱手姬兩人用從《哈利波特》世界當中獵殺來的那些神奇生物提煉而成的補藥滋補下，李舍總算在百年當中，達到了金丹後期。距離碎丹成仙僅差一線。
李舍所表現出來的這份超凡的天資，自然令孤月這個便宜師傅欣慰不已，三十年前，當李舍從辟穀後期凝結出金丹的那一刻，李靜虛這個昆侖派之主便將掌門之位傳給孤月，並且留下了‘日金輪’，而李靜虛本人則不知去向，但李靜虛走時，李舍卻看到孤月這個冷若冰霜的女子眼角出現淚痕，並且在李靜虛走後的第二年，孤月便從滯留已久的地仙後期一躍進入金仙初期的境界，成為了《蜀山傳》世界當中，屈指可數的金仙強者之一。
成就金仙強者，成為昆侖之主後的孤月，則像李靜虛一般登上了昆侖之巔，整日望著那變幻莫測的雲海不知所想，而那原本屬於孤月的平台則留給了李舍，現在輪到李舍擔負起石匠的工作。
如果說‘月金輪’的攻擊方式是以虛實莫測著稱的‘奇’，那麽‘日金輪’光明正大的防守方式可以稱為‘正’。正是這一‘奇’一‘正’，一陰一陽的兩件絕世神兵，讓昆侖派奠定了原本五大名門正派之一的地位。如今的說法則換成了四大名門正派。
雙眉緊鎖的李舍，拚命催動體內由《銳金真陽決》所凝練出來的銳金之氣，朝著身前那淡藍色似虛似幻的光團灌輸而去。那淡藍色的光團便是昆侖派的鎮山法寶之一的‘日金輪’。想要操控‘日金輪’可不容易。畢竟當初昆侖派那位敗家的祖師在煉製‘日金輪’跟‘月金輪’的時候，所用的‘星辰沙’跟‘密銀’足夠煉製出數千柄仙劍了。
並且‘日金輪’所用的‘星辰沙’跟‘密銀’要比‘月金輪’多出不少，所以昆侖派曆代‘日金輪’的持有者，都必須達到金仙中期才能將‘日金輪’那強悍無比的防禦發揮的淋漓盡致。而‘月金輪’則不同，隻要達到金仙初期後。便可徹底的發揮出‘月金輪’那可虛可實令人防不勝防的詭異攻擊。
豆大的汗珠從李舍額頭滑落，隨意披在肩頭的長發，被昆侖山上那凜冽的夜風吹亂，隨著修煉《銳金真陽決》所產生的銳金之氣不斷輸入，半徑兩米有餘的‘日金輪’逐漸縮小，等縮小到一顆籃球大小一般的時候。再也不無法在縮小一份，雙眉緊鎖得了李舍無奈的歎了口氣，手撚劍訣，操控著‘日金輪’朝著一塊四十米高的巨石飛去，‘嗡嗡….’極速旋轉的‘日金輪’發出一陣脆鳴，每次從那塊巨石旁邊掠過，都會削下一片石屑。
坐在昆侖之巔的孤月雖然注視著眼前變幻莫測的雲海。實際上雙眼也時刻注意著李舍的一舉一動，當看到李舍將‘日金輪’壓縮到不足一尺大小的圓球時，不由得暗自點頭。據說當年煉製了‘日月金輪’的那位昆侖先祖，可是能夠將‘日金輪’壓縮到珍珠大小，就算是已經離開昆侖的李靜虛，當年以金仙中期的修為，也僅能將‘日金輪’壓縮到拳頭大小罷了。沒想到李舍尚未碎丹成仙，便有如此修為。說不定李舍真的能夠超過昆侖派曆代祖師。
極速旋轉的‘日金輪’繞著那塊四十米高的巨石上下翻飛，一片片石屑掉落後，一張模糊的人臉逐漸出現在巨石正麵。
瞥了眼那塊巨石上跟自己有幾分相似的輪廓，孤月心頭一震，“唉…昆侖祖訓成就了昆侖，但這條該死的祖訓也讓昆侖門人無法解脫..”孤月暗道。
死寂一般的昆侖山當中，一師一徒的祖訓。使得孤男寡女相處百年，百年時間如何不會產生情愫？但對於忠貞觀念極強的古人來說，一旦心中認準了一段沒有結局的情感也會義無反顧的至死不渝。殊不知，孤月卻是冤枉李舍了。十八九歲的年紀便被孤月收入門下，如果李舍此時所雕刻的是王語嫣、李雲羅等人的樣貌，必然會引起孤月的疑心，試問一個家境貧寒，靠著冒險上昆侖山采藥為生的窮小子，怎麽會跟王語嫣、李雲羅這般美豔的女子有交際？所以李舍也隻能操控‘日金輪’雕刻出孤月的樣貌。
‘嘭….’的一聲巨響，由於李舍體內銳金之氣耗盡，原本壓縮到籃球大小的‘日金輪’忽然不受控製，瞬間恢複成半徑兩米的圓球，一下子將那塊雕刻到一般的巨石撞成粉末。
“靠！又是功虧一簣..該死的‘日金輪’，等到老子恢複火魃的修為，一定要用無窮無盡的陰氣將你煉化不可！”李舍暗罵道。手掌一翻，那半徑兩米的淡藍色光球被李舍收回體內，將‘日金輪’存放在靈識當中，這是《銳金真陽決》的獨特法門，《銳金真陽決》能夠讓修煉者練出五行銳金之氣跟真陽之氣，銳金之氣的多寡決定了‘日金輪’的防禦程度，如果銳金之氣達到無窮無盡的地步，那麽‘日金輪’便可堅不可摧。而真陽之氣則能夠溫養‘日金輪’。使其能夠達到如臂使指的地步。
見到李舍最後功虧一簣，孤月不由得暗自鬆了一口氣，如果等李舍將自己的樣貌全部雕刻出來，心中依然放不下李靜虛的孤月，卻不知該如何麵對李舍是好。
金仙初期的修為，讓孤月那撩動的心弦短暫淩亂後便恢複了平靜。坐在原本李靜虛的位置，似乎是為了想念那已經離開的李靜虛一般，看著眼前變幻莫測的昆侖雲海。似乎這是唯一紀念李靜虛的方式。
“李舍..你上山隨我修行多久了？”孤月若有所思的問道。
正因為體內銳金消耗一空而打坐恢複的李舍，聽到孤月的問話，想了想開口說道“弟子跟隨師尊已有百載…”
“轉眼已經百年…時間過的可真快啊…百年光陰，你能夠達到金丹後期，在我昆侖派曆代先輩當中，算得上當之無愧的第一人…僅差一步便可碎丹成仙了…”孤月那古波不驚的聲音好似在敘述著一件平常的事情一般。
抬起頭，李舍看著靜坐在昆侖之巔上的孤月。登仙門，求長生。百年光陰流逝，孤月依然是那一身美豔的紫色宮裝打扮，十八九歲的少女模樣一直沒有變過，怪不得凡人皆向往長生，單是著青春永駐的容顏。就不知會令多少人前仆後繼。想到這，李舍不由得想起‘神偷令’世界當中的王語嫣眾人來，由於三十年前，凝結出金丹後。孤月接任了昆侖派掌門之位，自己也就離開了那原先修行的山洞，在孤月眼皮底下修煉的李舍，自然不敢偷入‘神偷令’當中的世界。
“師尊謬讚…弟子定當將我昆侖派發揚光大..”李舍站起身來恭聲說道。
孤月點了點頭。那古井無波的麵龐出現一絲柔和的笑容。畢竟將來昆侖派是要交到李舍手中，李舍能有這番心性，孤月也安心不少。“雖然如今你的修為已經達到了金丹後期，但是尚未碎丹成仙，就依然是個‘修士’罷了！你可知碎丹成仙這道鴻溝阻隔了多少英才？”
孤月的話，也正是李舍的煩惱所在，如今李舍的修為已經達到金丹後期，可以說就是無法衝破那層薄薄的阻隔達到碎丹成仙成就逍遙自在的‘散仙’境界。
“弟子不知…望師尊明示..”李舍恭聲說道。
“那是因為你沒有經過生死考驗…”孤月直截了當的說道。
“生死考驗？”李舍愣了一會。現實世界當中，自己這個神偷門第九十九代傳人，可是經曆過不少生死，就算後來獲得了‘神偷令’這塊神器之後穿梭萬千世界，也不是一帆風順。在《風雲》世界的淩雲窟當中，可是差點死在火麒麟的手中，《射雕英雄傳》的世界當中。更是慘遭世界意誌的調用整個世界武林人士的力量襲殺不說，還遭受了數十道天雷。多少次生死徘徊李舍已經記不清楚了，怎麽還說沒有經曆過生死考驗？
看到李舍疑惑的神情，孤月緩緩解釋道“隻有經過生死考驗才可領悟生命的真諦…最簡單的方法便是戰鬥！在戰鬥當中領悟生命的真諦。當你領悟了這一切之後，雷劫洗禮過後便會碎丹成仙…不過為師要提醒你..雷劫可不是那麽好渡過的，殊不知多少英才便死在這雷劫當中，雷劫的強弱程度取決於你所沾染的殺業…下山去吧..為師希望你早日碎丹成仙…”
懷揣著疑問，李舍前去收拾行囊，便回來給孤月辭行。
臨了孤月不忘囑咐了幾句，“曾經的‘華山六傑’在華山滅門浩劫當中幸免於難，如今已分別拜入峨眉、崆峒、五台門下，你這次下山說不定也會遇見他們，你要記住…我昆侖派勢單力薄，切不可於其他三派交惡..”
“謹遵師尊教誨..弟子定然不會辱沒了我昆侖門楣..”說完，李舍便祭出‘日金輪’，半徑兩米長的淡藍色球體包裹著李舍朝著昆侖山下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