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嗎?”
青年男子抓抓腦袋,拿起紙張看了又看,卻認不得上麵的字。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將信封完全拿反了。
秦文又給他丟了十兩銀子:“把東西送到了衙門之後,拿著錢去瀟灑一下,明天記得過來報到,這兩天酒水賣的並不好,是該給你換一些工作了!”
“好!”
青年男子撿起地上的錢,叩頭行禮。
秦文笑著擺擺手,一名小丫頭端著一杯酒走進來。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剛剛失去了父親,還要處理我們府上的事情,把這杯酒喝了吧,這可是上好的酒水!”
秦文麵帶微笑,和藹可親的說話。
青年男子疑惑的左看右看,最後將目光定格在小丫頭的臉上。
他露出了憨傻的笑容,指了指小丫頭說道:“我可以把錢給她嗎?”
“可以!”
秦文哈哈大笑,見到他喝下的酒水,補充道:“先去把衙門的事情處理完,晚上她會回來等你的!”
片刻,護院將青年男子領出秦府。
青年男子才笑著詢問:“兄弟,少爺剛剛給我的這張紙,上麵到底寫的什麽呀!”
他把紙張遞給了那名護院,想要護院幫忙看一眼。
護院拿過的紙張剛掃了一眼,頓時麵色大變:“少爺沒有跟你說嗎?”
“說了,少爺說是賣酒的事情被官府知道了,讓我拿著這張紙去找官府解釋,可我認不得上麵的字!”
“這上麵說的就是你賣酒的事情,也就是價格方麵出了問題!快去吧!”
護院笑嘻嘻的隨聲附和,之後就再也不搭理他。
護院也不是個傻子,他看到紙張上麵寫著的,全都是承認罪行的罪狀。
少爺明顯是讓這個傻子過去幫他頂罪。
自己要是把話說透了,還活不活了?
再說了,這小子的父親在秦家白吃白喝了幾年的時間,好不容易有機會去後山阻攔一下許子義,結果還被許子義殺了。
錯在他父親。
這父子倆都是苦命人。
死亡對他們而言,也是一種解脫。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沒多久就來到了衙門外。
“肚子有些疼!”
青年男子忽然揉了揉肚子。
護院掃了一眼他,臉色蒼白,嘴唇發紫,這是中毒的跡象。
“快去吧,一會兒回來再說!”
護院長歎一口氣,催促著他趕快進去。
等到青年男子邁步進入了衙門,護院轉身離開。
……
咚咚咚!
小小的胡同內。
許子義和王五正在敲一扇門。
“人呢?”
王五用力的推了一下門,發現門並沒有鎖上,歎息道:“家門不鎖,又跑出去了!”
兩人進入房間,許子義皺起眉頭。
屋內的陳設,可以說是雜亂無章。
除了小院內有些幹淨,其餘的地方,都可以說是垃圾堆!
“怎麽這個人不收拾!”
許子義捏住了鼻子,滿屋子都是惡臭。
王五隨手扶正了一個凳子:“一個傻子,大字不識一個,全靠他老爹當死士養活著他,他還能會什麽?能活著就已經很不錯了!他爹之所以為了秦文可以賣命,就是因為秦文讓他的傻兒子在貧民窟裏賣酒!”
“雖然不是個什麽光彩的活,但有吃有喝,還有銀子拿。”
王五像是來過很多次,整理了院內的東西,就進門去尋找。
可是轉遍了所有屋子,他也沒有找到人。
“他叫什麽名字?”
“沒名字,他爹說他能活下來就已經很不錯了,起個名字會被別人取笑,還不如就叫一個傻子!”
“……”
許子義一時語塞,坐在院中安靜的等待。
直至天快要黑了,依然不見有人回來。
許子義,擰著眉頭說道:“你是不是記錯了?”
“不可能!”
王五來到了院門口,朝著外麵探頭觀望:“平常這個時候,他應該已經回來了才!”
“那邊有人!抓住他!”
突然,門外傳來的一聲怒吼。
王五麵色大變,轉身就要跑。
下一刻,門口出現了兩名衙役。
其中一名衙役,直接拔出長刀對準王五,低聲喊道:“你是誰?為什麽在罪犯的家中!”
“罪犯?”
王五麵露疑惑,反問道:“在貧民窟賣酒,也犯法嗎?”
“還敢狡辯!還不快束手就擒!”
衙役往前邁了一個大步。
他正準備動手,許子義掏出腰牌:“繡衣衛辦案,此人是一樁案子的重要嫌疑人,怎麽突然定罪了?”
衙役看了一眼腰牌,恭恭敬敬的行禮,解釋道:“一個時辰之前,此人帶著罪狀前往衙門認罪,承認殺害了何家安插在山中的二十一位守山人!並且還承認了,他以秦公子的名義,在貧民窟內買凶殺人,專門幹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而後,他在公堂內服毒自盡。”
聽到這話的瞬間,許子義心中一驚,毫不猶豫的拉起王五,朝遠方跑去。
剛跑了沒幾步,他就遇上了趕來的江安。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
兩人見麵,許子義第一句就是詢問。
江安沉聲說道:“不用想也知道,是你讓那人去自首的?”
“我怎麽可能做這種事?他人呢!”
“已經死了!”
江安麵沉似水,伸手一把抓住了王五,說道:“那人跟秦文到底是什麽關係,居然甘願為秦文頂替了這麽多的罪名,還在了衙門公堂服毒自盡!”
“怎麽可能?他是個傻子!”
王五也是滿臉震驚。
可話說完,他臉上的震驚被憤怒取代:“秦文這個畜生,他爹已經為他死了,他居然還要讓他的兒子給他當替罪羊!”
“還是先趕去衙門吧!”
許子義低聲說了一句,帶頭朝著衙門跑去。
王五和江安緊跟其後。
早知道他會找替罪羊。
可沒想到,他居然做得這麽絕。
先找一個傻子來頂罪,然後讓傻子死在公堂內,死無對證。
如此一來,他就可以脫罪。
許子義在心中怒罵不止,可跑到了公堂才發現,三班衙役已經退去。
除了地上的鮮血,證明有人在這裏出現過,好像一切都沒發生。
“是誰審查的這個案子?”
許子義看向江安,後者沉聲說道:“新來的江州城知府,齊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