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子義一路往北。
最近十天的時間,都沒有看到後麵有人跟來。
這樣的異樣,就連江安也感覺到不對。
他解開頭上遮擋風沙的布:“許大人,按你來說他們應該還會再來才對呀!為什麽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人跟來?”
“沒有人跟那不是好事?你這麽操心幹什麽?”
許子義白了他一眼,將水壺交給妙儀。
妙儀抿了一口,咳嗽了兩聲:“還得走多久啊!”
“二十多天吧!”
許子義長歎一口氣。
“怎麽還得這麽久……”
妙儀眼中露出了幾分絕望。
“許子義!”
正當他們要繼續往前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了一聲呼喊。
這熟悉的聲音,是慕容飛雪。
許子義猛地回過頭,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而在身後的官道上,慕容飛雪正在駕馬疾馳而來。
“等一下!”
慕容飛雪高聲呼喊。
三人勒馬停住。
慕容飛雪來到他們身前,拍打一身的風塵。
“你不用去了!”
慕容飛雪滿眼欣喜的叫著。
聞聽此言,許子義愣了一下。
“為什麽不用去了?”
“你好像很想去?”
慕容飛雪咧嘴笑著,拿出一份公文:“是皇上命令你不用去的!我之前上報給指揮僉事的時候,指揮僉事越過了指揮使大人,直接上報給皇上,皇上得知何仲手中有鐵礦,命令你立馬回去!”
江安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回去?許大人回去能幹什麽?”
“不知道,嚴宏圖現在正在清河縣內,等待你跟我一起先回去!”
慕容飛雪興奮的說著。
一聽說要回去,妙儀和江安兩人都笑了起來,隻有許子義一人眼中露出了震驚之色。
離開清河縣的路途十分遙遠,進程也很緩慢。
但回去的路,就顯得十分快。
眾人丟棄了馬匹,改為走水路,順流而下,僅僅五天的時間就趕了回來。
許子義一進家門,就看到正在院中喝茶的嚴宏圖。
唐秋柔則是坐在一邊,安靜的看書。
“夫君!”
唐秋柔站起身來,眼中盡是興奮。
可她沒有過多的說話,而是退到了一邊。
嚴宏圖回頭看了一眼,他微微一笑:“你轉運了!”
他拿出了一份公文:“我在家中等了你已經幾天了!這是皇上命人送下來的公文。”
公文打開,裏麵是梁策告病還鄉的消息。
而在公文的夾層之中,還有一張紙,紙上記錄了其他的消息。
梁策無緣無故的告病還鄉,他的那些追隨者也都盡數倒台。
包括秦文,一夜之間被抄家滅門。
看到這些消息,許子義眼中全是震驚。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難以置信的看向嚴宏圖。
嚴宏圖淡然一笑:“那可是鐵礦脈,數量龐大,皇上得知這件事情後直接選擇了遺棄他們保住這一個鐵礦,一旦這個鐵礦被皇上握在手中,國庫之中的錢也會源源不斷,皇上何必再依存於他們?”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他們翻不起什麽大浪,皇上一聲令下,他們就被處理。”
“而且,皇上還沒有忘記你的功勞!這一次能夠得知那一座山脈下麵是鐵礦,完全得益於你,若不是你幫助何仲調查何家人失蹤的案子,他怎麽會說出他手中有鐵礦?”
“何仲目前為了保住何家的名望,選擇將這一座鐵礦盡數上交到皇上手裏,現如今皇上命令你和何仲一起負責開采這一座鐵礦,日後你們倆就是這座鐵礦的管理人。”
嚴宏圖欣笑著,語氣中充滿了解脫。
忙活了這麽久,總算是有了一個結果。
“那這麽說,我再也不需要去別處了?”
“當然!而且你可以離開繡衣衛。”
嚴宏圖說著話,忽然看見了旁邊的慕容飛雪。
慕容飛雪在聽說許子義可以離開繡衣衛的時候,眼中又露出了不舍。
她是繡衣衛的老人,就算是她想走,上頭的人也不會放她離開,她沒有許子義這樣的強大背景,可以讓皇上允許他可以離開繡衣衛。
生是繡衣衛的人,死是繡衣衛的鬼。
這是她的最終宿命。
“我先回去了。”
慕容飛雪沉默地說了一句,轉身離開。
可許子義並沒有時間理會這些,而是一心都在想著日後的生活。
辛辛苦苦這麽久,終於可以安靜的生活了,再也不需要在外奔波,日後隻需要留在江州城裏替皇上守好,這裏做鐵脈。
這一條山脈,就算是挖三十年也挖不完,這就意味著三十年之內,他都不需要離開這裏。
次日天明。
許子義孤身一人前往江洲誠,先是遞交了自己的腰牌,讓陳中安把自己的名字從繡衣衛之內劃出。
然後他親自去找了何仲,何仲對他的到來,也欣然接受,顯然是老早的就接收到了聖旨。
兩人一同來到城外的山脈察看。
鐵礦外麵已經有兵馬駐守,工人們已經開始開采。
用一座鐵脈,保住了山中何百年無憂,這是何仲這一輩子做過最好的生意。
一切仿佛都已經進入到了正軌之中。
唯獨有一個人,此時仍然流落在外。
那就是慕容飛雪。
離開了清河縣,她馬不停蹄的趕往了一片荒山,在那裏出現了幾十具屍體,這個案子必須調查清楚。
荒山野嶺,狂風搖曳著樹梢。
“你們去那邊看看!”
慕容飛雪低聲命令其他繡衣衛。
待到身邊沒有其他人,她從懷中掏出來了一個小小的卷軸。
卷軸內是她花錢買來的情報,裏麵記錄著許子義的生活。
“要成親了嗎?”
慕容飛雪看著情報記錄的星星點點,眼眶不自覺的紅潤。
“許子義!你這個畜生,你看不出來嗎?”
她突然將卷軸狠狠的摔在地上,轉頭對著荒山歇斯底裏的呐喊。
“當然看的出來!”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慕容飛雪疑惑地回頭看去。
山林深處。
許子義和唐秋柔走出來。
許子義手中舉著一紙公文:“皇上已經同意你離開繡衣衛了,再說了,我馬上就要成親,你作為新娘,不到場怎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