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戰起
“對於羌族的戰爭，無任成敗，必須打。否則恐怕我們不去打羌族，羌族也會打我們，到時候羌族三十萬鐵騎攻入涼州，對涼州的生產建設將會有很大的影響。”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楊成風向來喜歡進攻進攻再進攻。
田景奎其實在來隴西的時候就知道想改變楊成風的決定很難，特別在第二龍騎軍和近衛騎兵師在隴西會合後，如果不打一仗，對黑鷹軍的軍心有很大的影響，但作為楊成風的謀士，他不得不提醒楊成風。
“殿下，到時候如果情況危機，以屬下之見，可以事可而止，等黑鷹軍兵強馬壯之時再對付羌族。”
楊成風點點頭，現在他才二十一歲，他有的是時間等，爭霸天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這是幾十年，甚至一輩子的事。
……………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凶猛高大的牧羊犬‘汪汪’吠吼著，來回驅趕著偌大的羊群和馬群，羊叫馬嘶，好不熱鬧。
布拉特揚鞭策馬，吟唱著蒼涼悠遠的牧歌，準備趕回營寨和家人團聚，天色已經不早了。
在這天寒地凍的時節，溫暖的氈包、鮮美的手扒肉、馬奶酒就是牧馬放羊辛勞一天後的最大的渴望了，羌族早已不是幾百年前那樣需要去中原搶劫的遊牧民族了，三百年來與秦人，使得他們學會了很多東西。
今年雪下這麽大，北方大概又是白災連連了吧？
羌族所在的草原往年雖然白災要少些，不過看現在這個雪下的，西邊草原怕是也有很多牧人逃不掉白災之劫了。
羌族和他的同伴都是羌族拓跋部落的牧人，他們自小住氈包，飲馬奶，逐水草而居，牛羊是他們的作物，馬匹是他們的工具，在白雲綠草間彎弓射雕，問鼎逐鹿，雖然羌族所在地嚴酷的氣候，時時威脅著他們的生存，但是依然馬背放歌，縱橫馳騁，無盡的草原使他們無比的慷慨豪邁！
而且大秦帝國連年從羌族招兵，羌人們日子一直都過得非常滋潤。
此地溫暖和煦，土地膏腴，牧草肥美，實在如同天堂一般。同時又仿照秦人，開溝立渠引黃河水灌溉，立成肥田，春間麥浪，夏冬糧香，可謂豐饒。而黃牛、羚羊、野馬、青狼等獸類，又是最佳的狩獵場。
以牧則牧草肥美，馬牛成群，以獵則黃羊之屬成群結隊，以農則糧豐粟足，五穀豐登，還有什麽地方能比這更適和人們生活呢？
羌族在此地多年，在放牧之餘，也從擄掠而來的其他那裏學會了農耕。現在的他們亦牧亦獵亦農，牲畜、糧食、獵物，足以讓這些羌族人日子過得富足無憂。
如果說還有什麽比此地更好的地方，大概就是在更東邊的地方吧！那些秦人所占據著的地方。秦人不會以前各朝各代的人，他們驍勇善戰，現在秦人的皇帝雖然姓楊，其實是老秦人的後裔，他們是千古一帝秦始皇的後代，他們姓楊，隻不過是掩人耳目。
布拉特想著這些的時候，遠遠的已經可以看見營寨了，圓形尖頂的氈包足足有二十幾頂，他們這個小營寨是由千戶那顏指定的，位置相對偏僻，全部都是十戶長布拉特管轄的編戶牧民。
牧民都居住在氈包內，建造和搬遷都很方便，用柳木為骨，可以卷舒，前麵開門，上如傘骨，頂開天窗，頂上和四周以一至兩層厚氈覆蓋。
驅趕著安置好羊群牛馬，男人們各自回各自的氈包，都想著趕快吃上自家女人烹煮的鮮嫩手扒肉，再喝上一碗馬奶酒，那日子真是神仙都要羨慕吧。
營地中突然喧嘩起來，夾雜著女人小孩的哭喊和牧羊犬的吠叫，剛進氈包的布拉特不由自言自語道：“這個時候有誰在打女人？”
“嗯？不對！”布拉特突然警覺起來，抽出彎刀，正要掀開氈幕出去看個究竟，一口鋒利如雪的利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想讓你的女人、孩子死的話，最好乖乖的放下你手裏的刀！”一個低沉雄壯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宛如冰冷的寒風。
緩緩垂下手裏的彎刀，‘當啷’一聲，彎刀脫手掉在地上，布拉特一步步退入氈包。
在氈包內油燈的映照下，擠進氈包的兩個高大剽悍的漢子，非常年輕鷙猛，身上穿著秦人的皮甲那，腳蹬的馬靴，靴頭粗笨，靴尖上翹，靴筒又高，靴底又厚，為多層底，典型的秦人馬靴式樣。
秦人，秦人怎麽會在出現在這個地方？他們想幹什麽？
雖然冷冰冰的鋼刀架在了脖子上，布拉特還是鎮定的用秦語問：“你們是什麽人？”
其中一個臉色黝黑年輕漢子，眼中精芒閃動，亮出一口雪亮的白牙，聞言嘿嘿冷笑道：“我是馬賊！你說我是什麽人？”
馬賊？
羌族的領地裏什麽時候有馬賊了？
不過布拉特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這些人顯然是不想泄露身份，難保他們不會為了隱秘行蹤，將這裏屠殺擄掠殆盡。因為采取雞犬不留的血腥手段是確保其秘密不被泄露的最佳方法。而且從他們很快就控製了整個營寨來看，人手也不少，雖然這營寨裏僅僅就十戶人家的老小而已。
另外一個臉色紅潤的年輕男子微微笑著說道：“隻要你老實聽我等吩咐，我們不會亂殺人！現在趕快交出所有弓箭和兵器，不得有誤！”
布拉特好漢不吃眼前虧，知道自己反抗是沒有機會的。
“你們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快把兵器弓箭交出來！”好漢不吃眼前虧，布拉特忙衝著自己的女人說道。
“哦，”幾個女人把好幾付強弓、箭壺、兩具牛皮盔甲、幾口彎刀、套索、長矛都搬了出來。
“你叫什麽名字？”
“布拉特。”
“布拉特，快去做手扒肉，吃了收拾東西跟咱們一起上路。”一個秦人說道。
不跟著一起走，隻有死路一條，尤其是在被收繳了所有的作戰兵器之後，布拉特隻得懷中掏出一把小小折刀，示意要出去殺羊做手扒肉。
秦人點頭同意了，布拉特走出氈包一看，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隻見整個營寨中，一隊隊身穿皮甲的騎士，高坐馬匹之上，脊背挺拔，氣勢沈凝，張弓搭矢正警惕地警戒著四周的動靜。一雙雙冷酷銳利的眼眸，全然不帶任何情感，強勁如刀的寒風刮在他們如同岩石般冷肅緊繃的臉龐，眉頭也不稍動半分。
這是大秦帝國的正規軍啊，他們怎麽來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