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東過三個街道,然後再向北過兩個街道就到了,很近的。”
諸葛風的嘴角認不出抽搐了一下,他剛才沒有聽錯吧?居然說很近的,一個街道多少裏路他估計是一點概念都沒有吧?算了反正自己也是沒概念,頂多用時間上來計算,以一個成年人的平均速度來計算,從沈家大門到侯修傑所說的醫館位置,步行最起碼一個半小時,至於騎馬的話,不多,倒是五六分鍾就可以。
所以說剛才要是他倆都是走著去的話,天知道這大夫請回來得到大半夜了。
請到大夫回來又是個問題,因為大夫不會騎馬,三個人同騎一匹馬顯然有點恐怖,而且侯修傑也不會騎馬,這就顯然成了當下的一大難題。
而城內又不允許有飛車開入,所以讓人非常的糾結。
不過小孩子的腦子就是比較好使,在諸葛風的耳邊嘀咕了幾句,諸葛風瞬間眼睛都發光了似的看著他,直接豎起了一個大拇指,“小樣兒,腦子還挺靈活,挺好使的嘛!”
侯修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
本以為會驕傲的小家夥居然是靦腆的低頭,讓諸葛風對他又多了一份好感,現在的孩子都是給他點陽關他就燦爛,給他點雨水,他就泛濫,所以像侯修傑這樣知道害羞的已經很少了。
其實,侯修傑的建議很簡單,就是去馬場去租一匹馬來,同時再租一個會騎馬的人來,這樣不就什麽事情都解決了嗎?兩個不會騎馬的加上兩個會騎馬的,就完事ok!
於是立刻就決定好之後出發。
回到沈府半個小時都不需要,大夫匆匆忙忙的跟著侯修傑進了後院,諸葛風則是讓那個馬場的人稍微在門口等一下。
本來馬場有一個規矩就是必須先交錢才能後送貨,但諸葛風也是怕人跑了錢白花,畢竟不是一件小事,人家大夫也總得回家吧!哪有看好了病就把大夫給隨便丟出去的道理,這樣以後還有哪個大夫敢大半夜的出門巡診,不是找死嗎?終歸是在走夜路,還是很恐怖的。
“小哥,麻煩你稍微耐心的等一會兒,帶會兒少不了你好處!”說著,諸葛風先給了他一元丹嚐個甜頭,一般隻有等人嚐到甜頭了才會想要得到更多,這就叫做放長線釣大魚。
看那個小哥看著元丹放入自己的懷中眼睛發光的樣子,諸葛風就知道這事兒好辦,誰會願意和錢過不去呢!於是自己就放心的走進了沈家大門。
今晚的沈家真的可以說是無人堅守,除了大部分全都被派上街巡邏的侍衛之外,就剩下一些,留在府中,丫鬟婆子之類的也全都暫時給了一天的假期休假,明天才是上班的日子。
也就是說今晚已經被黑衣人殺掉的沈府侍衛是無力回天了之外,其他人都是幸存的,真不知道沈老爺這麽做是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反正是要幾乎十分之九的沈府下人逃過了這次的生死大劫。
大夫在給沈玉琳看過之後,輕聲歎了一口氣。
“大夫,我女兒怎麽樣?”沈城主擔心的問道。
“沈城主,我們借一步說話吧!”大夫指著外麵說道。
沈城主點點頭,然後跟著大夫走了出去,趁著沈夫人和侯曉天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沈秀敏拉著侯修傑悄悄躲到門口偷聽外公和大夫之間的談話。
“大夫,你這麽叫我出來不會是想告訴我,我女兒她。”沈城主想說出沒救了嗎?這幾個字,可一想,她隻是今天太受刺激了,應該沒理由會危機到生命吧!所以才會沒有說下去,想聽聽大夫究竟會怎麽說。
“大小姐的脈象起起落落,大升大跌之象,不知她是否受過什麽刺激或者打擊。”
“有。”
“哎,就是這個心結導致了這種情況的發生,要想醫好沈大小姐。”大夫看著沈城主頓了頓,然後回答,“心結還需心藥醫。”
“心藥。”沈城主皺著眉頭,喃喃自語,他知道女兒的心結無非就在於被玷汙的這件事上,可那個人都已經死了,如何去解開?都說心結需要心藥醫,解鈴換需係鈴人,可這個係鈴人已經不在,還如何解得開?
“是,希望城主能夠盡快找出大小姐的心藥,老夫擔心時間一長,對她的病情不利,要是病情一旦加重,唯恐重創了心神,即便日後是治愈了,也會變得瘋瘋癲癲,不似常人。”
聽到這裏沈秀敏緊緊的抓住了侯修傑的胳膊,她雖然對母親有過埋怨,但她並不想讓母親有事。
侯修傑也是如此,他向來都是口硬心軟,說是不想原諒母親,可一聽到沈玉琳的病情,心裏也是十分著急,心藥,母親的心藥究竟是什麽呢?
因為當時元洛在刀疤男開始講沈玉琳痛苦往事的時候侯修傑和沈秀敏就被他用幻術蒙蔽了聽力,所以並不知道刀疤男究竟講了什麽。
然而侯修傑奇怪的是後來刀疤男講的和自己聽到的為什麽會有很大的差別,究竟自己聽到的哪一個版本是正確的。
“哥,你怎麽了?”沈秀敏疑惑的問道。
侯修傑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妹妹,因為現在在這裏,隻有他們兩個才能相互討論,問大人,肯定不會告訴他們,也就隻有靠自己去解決了。
“我想起來了。”沈秀敏突然說道。
“你想到了什麽?”侯修傑感覺自己像是找到了希望,十分激動的問。
“當時我就奇怪為什麽會有一股靈力在我身邊流動,雖然波動強度不是很強烈,所以我也沒有在意,很有可能,當時有人在蒙蔽我們的聽力,所以才會導致我們所聽到的和母親崩潰的反應有些格格不入。”
要是這個時候元洛正好在這裏,估計他會有些抓狂,要知道沈秀敏沒有接觸過修真者的學習,幻術這種東西也不是天生具有的,所以沈秀敏會感受到元洛施展幻術時所產生的靈力波動絕對是一件很值得被懷疑的事情。
不過沈秀敏和侯修傑的注意力都不在這個上麵,他們和修真界不太算沾得上邊,所以也沒有必要知道這麽多,和了解那麽多,此時的他們都在關心母親能不能熬過這一關。
侯修傑心想著,既然第一次他們聽到的話不對,那就說明刀疤男第二次說的就是正確的,那些從他口裏冒出來的汙穢之詞聽了就讓人覺得惡心,難道說?
侯修傑和沈秀敏幾乎是同一時間就想到了一塊去了,兩人幾乎是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對方,然後倒吸了一口氣,他們已經夠確定母親是因為受了刀疤男的玷汙所以才會選擇嫁給了父親,這麽想到侯修傑一時間心裏又有些不舒服,他父親難道是母親的備胎嗎?被玷汙了沒得選擇了才選擇了父親。
真不知道血緣關係是一個多麽強大的存在,每次侯修傑想打都的事情也能在沈秀敏的腦海中想出來。
幾乎又是在同一刻,父子三人輕歎了一口氣。
“哥,那你不會不救母親了吧?”對沈秀敏來說至少母親也有給過自己母愛,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這樣卻無動於衷吧?她做不到。
侯修傑勉強的露出一個笑容,“放心吧!哥不會讓她有事的,不管我再怎麽不喜歡她,既然生下了我,我就應該有理由好好報答她的生育之恩。”
“那怎麽救?母親的心藥又是什麽?”
“我知道。”侯修傑神秘的說道,然後走回床邊,站在侯曉天的麵前,“爸,你能和我出來一下嗎?我想和你聊聊天。”
“恩。”侯曉天應道,朝沈夫人微微點頭示意了一下,然後就跟著侯修傑出了門,與此同時沈秀敏也想跟上腳步,奈何,侯修傑朝他搖了搖頭,表示不可以,這才嘟囔著嘴重新回到沈玉琳的床邊。
走出門口的侯修傑和侯曉天並沒有在這個院子裏停留,反而是來到了很久以前侯曉天所待過的那間書房。
看著這熟悉的地方,侯曉天也是思緒萬千,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這裏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沒有任何改變。
“修傑,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有話就直說吧!爸不會瞞著你。”
侯曉天看得出兒子的心思,他不會無緣無故帶自己來到這裏,因為這個書房在包裹著他們一家人曾經的幸福之外,還承載了不少痛苦。
“父親對母親有多愛?”
“為什麽這麽問?”
“我想知道有一個明確的答案,給你總分十分,你會怎麽;評價自己對母親的愛?”侯修傑對於數字比較敏感,所以用數字統計一下,自己才能清楚一些。
“九分。”侯曉天想都沒想就直接回答。
“那剩下的一分呢?”侯修傑不明白為什麽要這麽回答,對他來說其實愛情隻有兩種選擇,一種不愛,一種很愛,之所以給父親用數字打分的方式,也是不想太過為難他,畢竟當年的事情誰對誰錯都還不一定,因此在自己沒有得到一個準確的消息之前,他也不能貿然的讓父親承受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