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點鍾左右,馬德榮帶著龍崇九上了中央旅社的五層,對於血氣方剛的年青人來說,酒色財氣向來都是他們的最愛,或許換在新世紀龍崇九真的會無所顧忌的去享受了。

然麵現在他卻沒那份心思,至從四·一二事變之後,國民黨大肆捕抓中共黨員和地下工作者,而‘三鑫’的杜、黃、張則成了蔣介石的爪牙。

汪壽華被杜月笙誘殺,這使他與蔣介石更緊密的聯糸在一起。

有了國民黨的支持‘三鑫’更加囂張了,法領事也和他們沆髒一氣,法租界基本是他們說了算的地盤了,而他們下一個要對付的目標無疑就是陸連奎,收拾他,再捧沈杏山成為公共租界的第一人,那大上海可以說盡在杜、黃、張的掌握之中了。

龍崇九卻知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野心勃勃的日本人的先頭部隊應也抵達了上海,在日租界裏隱藏起來,暗中勾結中國漢奸搞暗殺,破壞等無恥勾當。

雖知最後勝利的肯定是中華人民,但龍崇九既已來到了亂世爭紛的時代,就無法忍受被這些侵略者的欺辱,想起他們的暴行就心頭火起,想幹點什麽就必須先讓自已強大起來。

而眼前想強大起來的最佳途徑無疑就是掌握一股橫行上海灘的黑勢力。建立一股專門黑吃黑的勢力,陸連奎可以說是龍崇九此刻必須靠攏的對象,一但自已有了地位,身份,他就可以榮休了,目前自已還是孤家寡人,而陸連奎手下又全是些狗仗人勢,欺軟怕硬的小流氓。

這群人是靠不住的,成大事若要靠他們的話,可能怎麽死都不知道。

就拿眼前的馬德榮來說吧,他可靠嗎?從他那驚懼不安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三鑫’的三巨頭是給他留下深刻印象的魔王,他絕對不會真心的投靠在陸連奎的手下當心腹,傻子也能看出來陸連奎是遲早要給杜、黃、張讓路的。

“老弟,師父吩咐,讓我給你找個清純貨色開開暈,你沒意見吧?”馬德榮**笑著道。

“老哥客氣了,今天這酒沒少喝,頭暈的厲害,我想早點休息了,你自便吧。”

馬德榮從眼底泄出一絲不屑之色,嘴上卻笑道:“那老弟你就先睡會,我就在隔壁你有事吱聲。”言罷轉身出了龍崇九的房間,進了隔壁間裏,那裏早有兩個如花似玉的豔婦恭候他了。

未幾,房間裏就傳出哼哼唧唧的呻吟聲,龍崇九的臉上卻閃過一絲冷笑。

月掛中天,星光燦爛,夜風習習由大開的窗口不住吹進來。

龍崇九盤坐在床頭處,眼望著窗外的虛空。

回想這段時空錯位的奇遇經曆,龍崇九不由感慨萬千,自已這個一無是處的超級流氓居然在回到舊上海後變的深沉內斂了,昔日畢露的鋒芒如今隱而不發,居然連對女人的興趣也大減了,難道這也是一種進步?仰或是那‘清純貨色’令自已產生不了興趣?

從虞公館出來後,自已還沒個落腳地兒呢,按理說自已這個巡捕應該呆在捕房裏隨時聽候調遣,但沾了陸連奎的光,就沒人過問了,這家夥在英捕房還是有著尊崇地位的。

就是洋人們有許多事也要通過他才能達到目地,必竟這裏不是他們自已的國家。在語言勾通和民族風俗上都有著極大的差異,並不是每個西捕或印捕都是中國通。

還有那個祈慧,她到底是什麽來頭呢?居然要長留上海,看來是‘工作’需要吧。

要說龍崇九對女人還有興趣,那眼前就是祈慧和妙憶香能讓他產生占有的欲望,前者真的清純有加,端莊得體,給人一種聖女不可侵犯的感覺,而後者豔若桃花,渾身激**著**的欲焰狂情,讓人隻想盡情的蹂躙她,完全不同的兩種風格,卻擁有同樣的**力。

當房門傳來一聲輕響時,龍崇九的第一反應就是將壓在枕下的手槍操了起來。

大花絲緞旗袍裹著的豐滿胴體居然在這時進了這幽靜的暗室中,龍崇九不由心頭一陣跳躍。

來人赫然是陸連奎最寵愛有加的四姨太妙憶香。

這女人對沒有睡覺坐在床頭的龍崇九並不感到驚訝,更對他手裏的槍視若無睹,她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將兩個豐挺的肉球擠的越發突隆怒峙,幾要裂衣而出一般。

優雅的步履緩緩起動中,從旗袍叉縫中泄出的春光讓暗室忽明忽暗。

隔壁的馬德榮仍在繼續他的床頭大戰,床板的碰撞聲,女人斷氣般的呻吟聲不時傳過來。

“小九子,阿榮給你安排的女人不喜歡嗎?”在床前兩米外的距離上站穩後妙憶香開口道。

龍崇九卻在心裏快速著思忖著這個女人午夜駕臨的目地何在?

不會是陸連奎要試探自已吧?他默運內視之術,周遭十幾丈範圍內的景象無不清晰的呈現在心底,除了隔壁的馬德榮在‘鞠躬盡粹’再無其它可疑的現象了。

從龍崇九變幻不停的眼內妙憶香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她聲音很輕的道:“你不用懷疑什麽,我來這裏並不是你的頂頭上司派來的,隻是我想不明白,你憑什麽這麽大的口氣,敢在明天的盛宴上動手做了沈杏山,剛才我和陸爺商討了一番,如果你不是想害他的話,就是你自已太自信了,一山不容二虎,誰都知道他和沈杏山的那點事。”

龍崇九重新將槍塞到枕下,看了妙憶香一眼,道:“四姨太,想做成大事就不能有太多的顧忌,前怕狼後怕虎終將一事無成,沈杏山之所以敢公開投誠杜月笙他們,就是沒把陸爺放在眼裏,他吃準了陸爺不敢把他怎麽樣,如果陸爺還想在上海灘混,就得斬斷沈杏山這個禍根,杜月笙是要通過他來控製公共租界的,從而實現他君臨上海灘的目地,陸爺現在的處境是相當不利的,他一但倒台,沈杏山就可順理成章的接手這邊的一切。”

妙憶香不由駭然,確實不錯,杜月笙隻能通過沈杏山來控製公共租界,換個人的話無論是身份地位名望都怕難以服眾了,而上海灘的黑勢力盤根錯節,複雜無比,都各有各的關糸網絡,杜黃張還沒擁有一統上海灘黑道的實力呢。

“你說的是不錯,但有一點我想不明白,他們誰死誰活,你又能得到什麽好處呢?”

這女人果然厲害,龍崇九不由一愕,妙憶香卻又道:“別告訴我你是中共的地下黨?”

“嘿嘿。”龍崇九不由笑了笑道:“四姨太抬舉我了,他們要是收我這個流氓入黨,我還不樂死啊,隻是我沒哪個福氣吧,說實話,心裏挺想的,但入了那裏圈圈就要受約束了,對於一個做慣了流氓的人來說,那將是一種痛苦。”

“你?還是流氓?給你個女人都不敢玩,我看你八成是個搞地下工作的,還和我裝蒜?”

龍崇九翻了個白眼,苦笑道:“四姨太,不是什麽女人我都上的,不是什麽時候我都有那個興趣的,你以為我是牲口嗎?見了女人就翹棍子?”

“狡辯,你不敢玩女人我就說你是共黨,誰不知道共黨紀律嚴明,你是怕觸犯了規章吧?”

龍崇九突然蹦下地,在妙憶香沒來的及驚叫出口時就將她嘴捂住,並摟著她滾到了**去。

“四姨太,你不是送上門來給我搞的吧?我現在就給你個證明。”

妙憶香花容失色,嬌軀顫抖。長這麽大以來這還是第二個男人敢把她壓在身下呢。

比起一般女人們妙憶香算是命好的了,進‘書寓’不久後就遇上了陸連奎,在舊社會女人的地位還是很低的,尤其是淪落風塵的女子,能有妙憶香這般遭遇的算是祖宗積德了。

強烈的雄性氣息薰的妙憶香呼吸加粗,芳心狂跳,另一股難以言述的感覺更令她渾身泛起了觸電般的寒顫,那是前所未有的一種感覺,從來沒在陸連奎身上獲得過的感覺。

雖然陸連奎倚仗‘金剛大力丸’每每讓妙憶香獲得生理上的滿足,但卻無法填補她心靈上的空虛和寂莫,近兩年來陸連奎的身體狀態是每況愈下了,‘金剛大力丸’的副作用是相當明顯的,如今的陸連奎離了那個東西根本不能雄起。

而他也不敢老招惹如狼似虎的四姨太,所以現在老是找借口回公館去住,明的是去安慰家裏的另三房夫人,實則是躲開妙憶香,溜到‘中南飯店’去當開荒牛。

妙憶香也睜隻眼閉隻眼,假做不知,但她還真的沒想過給陸連奎弄頂綠帽子戴呢。

陸連奎何許人也,豈是輕易成為泥頭的主兒,敢打他女人主意的人還真罕見。

偏偏他這次自已引狼入室了,而他也沒想到極富心機的妙憶香會輕易的找另一個男人,在上海灘除了杜、黃、張三大巨頭就屬他陸連奎了,除了他們誰還敢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