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將金箍棒變小,交給了敖敏。敖敏接過了棒子,將其變成了手鐲,戴到了手腕上。敖敏說道:“你為何不親自給我兒子?”

禹笑了笑道:“無支祁如今的力量已經增強了很多,用普通兵器都沒有人能攔住他。如果將金箍棒給他,恐怕他會做出很多不得體的事兒來。我想,等他再成熟一些,性格再穩重一些,你再將棒子交給他吧。我絕對相信他,但是為了他的將來考慮,我不能放縱他。他的這個年紀正好適合少點束縛,多點引導,而不是一天到晚說教。對一個長大的人來說,說教是沒有任何意義的,隻能是引導與幫忙。需要他積累的經驗,必須他親自去經曆。我們告訴他的一切東西都沒有任何作用。這是天道,也是所有生靈成長的規矩。”

敖敏點了點頭道:“這孩子性格比他爹還暴力,恐怕不是好事。你這樣做是對的。下次等他回來了,我再說下他。他很小的時候,我不忍心規矩他,主要是因為他沒爹了,挺可憐的,我不想讓他不開心。如今看來,我當時的做法是錯的。”

“沒有什麽對的錯的,”禹說道,“你就是嚴加管教也是沒有用的。他天性如此,不會受到你的約束的。不過,我們可以一起幫助他。有很多辦法可以讓他慢慢走上正軌。”

“有沒有一些好的辦法?”敖敏說道,“我現在也算是下了狠心了,想好好教育他。”

“暫時不用說,他現在自尊得很,手下帶了很多兵。”禹笑道,“我隨便找個理由先騙一下他。等打完仗,你再考慮下要不要給他吧。”

“也好。”敖敏說道,“你什麽時候去北邊和舜帝決戰?”

“我待會就走,直接去陶唐國,然後從陶唐國去北荒。”禹說道,“北荒有很多你的舊部,如果可以,把東海劍借給我用一下。我讓無支祁用東海劍,號令北荒,這樣可能快一些。”

敖敏將東海劍從牆上取下來,交給了禹。他同時念咒,又喚出了兩把劍。一把是紫冰劍,一把是燃燈劍。敖敏說道:“小青死後,紫冰劍與她合一,化為了猴哥的右臂。猴哥與妖王大戰,冰臂被擊碎,附在了他的身上。等猴哥吸取了天上的補天石,冰臂徹底化了,流入了花果山。冰臂中流出的**,重新組合成了紫冰劍。我在花果山無意中找到了紫冰劍。另外,焰蝠死後,燃燈劍化為一盞燈,一直掛在山上。我在一次很偶然的時候找到的。這兩把劍,一把是火,一把是冰。你就送給九齊和九天吧。”

“唉,”禹歎息道,“九尾狐留下了這兩個孩子,她到底去哪兒了?我不相信她已經死了。她修了數千年,怎麽會死呢?”

“她已經死了。”敖敏說道,“她見完你之後就死了。”

“那這兩個孩子是哪兒來的?”禹問道。

“她將這兩個孩子放入體內,一直在體內滋養,一直到那個時候,才將他們從身體裏挖出來,交給了我。”敖敏說道,“九尾狐臨死告訴我,她之所以需要男人,並不是因為濫情,而是因為家族血脈需要陽氣來滋潤,不然早就死在她肚子裏了。”

“唉,”禹很難過地說道,“我們都錯怪她了,真不容易。”

“別忘了給青丘複國,如今東方已經平定了,古青丘國的疆域你也清楚。猴哥也曾經答應過她,幫她複國。”敖敏說道,“你不能不做啊。”

“我肯定可以做。不過,她也沒了,兩個孩子在我身邊也挺好。為什麽非要再糾結什麽青丘呢?”禹不解地說道,“我覺得九尾狐一生不幸福,就是因為太執迷於複國。”

敖敏冷笑了下,說道:“你知道這兩個孩子的父親是誰嗎?”

“不知道。”禹說道。

“是你。”敖敏說道。

“啊?”禹很吃驚地說道,“他們沒有一點人的特性,全是九尾狐的特性啊。”

“九尾狐用真氣,將他們的人的特點練了出去。這樣也能保證他們血統的純正,不過你是他們的父親這一點不會錯的。兩個孩子很多地方像你,與你肯定也很親。”敖敏說道,“是不是?”

“是的,尤其是九天,與我更親。我總覺得我們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聯係,始終不知道是什麽。”禹說道,“原來是這樣。”

“你必須要為青丘複國,將他們兄妹封在青丘國。這樣,啟才能順利接續你的權力。如果兩個孩子知道父親是你,會威脅到啟的位置。”敖敏說道,“隻要將他們封在青丘國,他們完成了母親的願望,就不會多想了。”

禹長歎一聲道:“公主說的是,我差點忘了這一茬了。”

“你走吧。”敖敏說道,“好好打完最後的這一仗。東海劍到了北荒,北荒的十多個部落一定聽你調令。”

“公主,這麽多年了,你還沒從猴哥的事兒上走出來?”禹問道。

“不可能,也不會走出來的。”敖敏說道。

“我還有機會嗎?”禹說道,“等我統一了人間,你做我的皇後好嗎?”

“你再找個人吧,我肯定是不會做的。”敖敏說道,“我經曆了什麽,心裏是什麽樣的,你比我清楚。如果姚姬不願意嫁給你,你就選個普通人吧。”

“姚姬和我徹底分開了。”禹說道,“我與舜帝的大戰,她也不想參與太多,於是就徹底和我分開了。沒有她,我的治水大業不會成功。我至今對她很感恩。”

“我不會再嫁了,你也不要再想著我的事兒了。”敖敏說道,“做你認為最正確的事兒,為天下做一個好的君王。”

“嗬嗬,”禹笑道,“最後一戰還沒結束呢,咱們說的這些不過是一些美好的期待罷了。”

“相信自己,你行的。”敖敏說道。

禹有些失望,但是什麽都沒有說,一個人走出了水簾洞,來到了海邊,坐船朝中原的方向走了過去。

敖敏走出水簾洞,站在石頭台子上,望著遠處的大船,心中陷入了無限的傷感。她一直在想,那些年禹還是個孩子的時候,他們在石頭房子裏的日子。有猴哥在,大家不缺歡笑。那時的她,還是個傲嬌的公主,不僅不太會說話,也經常發脾氣。

禹從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如今長成了奔四的人了,所有一切仿佛一瞬間就過去了。她禁不住覺得好快。她抬起頭,再度看向天空,隻見一朵雲飛了過來,遮擋住了猴哥石像的臉部。她有些不舒服,不過轉念想了想,也覺得沒什麽。

她展開翅膀,飛過了雲層,落在了猴哥手臂的位置,站在那裏,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臉。然而,那張臉已經在歲月的剝蝕下慢慢模糊。他的頭上長滿了樹木和青草,已經看不清楚他的樣子了。

“如果你還活著,給我一點提示。”敖敏說道,“無論多難,我都不會放棄你的。”然而,遺憾的是,她站在那裏等了很久,也沒有等來任何提示。四周死寂,沒有一點聲音。

眼淚從她眼眶流出,她的視線逐漸開始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