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七七覺得好奇怪,心裏還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可是等全部人都出去之後,突然一個穿著病服的男人進來了,他關了門,臉上露出一種溫柔的笑容並直接坐在了宋七七床邊。

宋七七心裏突然澎湃,她顧不得什麽,想伸手擁抱,可是手臂有種撕裂的疼,然而床邊這人毫不猶豫將宋七七摟進自己懷裏。

她承認,她想這個擁抱太久了,好像是如此的來之不易,充滿了各種艱辛。

不知怎麽,宋七七沒忍住哭了。

“莫西澤,我不要在你身邊,我不要繼續在你身邊,在這個城市,你太可怕了,你太危險了……”

莫西澤以為宋七七是害怕跟著自己會處處遇到危險,可是宋七七**著肩膀說:“萬一你哪天出事,我怎麽辦?我不在你身邊就不會知道你有沒有事,那樣我也落的一個安心,哪怕你死了,都不會有人告訴我……”

莫西澤突然哭笑不得,他輕輕拍著宋七七的背安慰著說:“已經沒事了,別怕,沒事了。”

宋七七是哭了難過了好半天,她推開莫西澤胸膛,突然問:“喂,你知不知道剛才他們笑什麽?我問也不說,搞的怪嚇人的。”

“你真的要知道?”莫西澤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問。

宋七七更加毛悶了,什麽事情她不能知道啊,要是不能知道幹嘛對著她笑的那麽詭異。

莫西澤雙眼深深的看著宋七七,聲音溫柔的說:“他們在笑你,笑你睡覺的時候,一直在喊一個名字。”

宋七七突然神經一繃:“什麽……誰的名字?”

莫西澤勾起唇角,笑的坦坦****,靠近了宋七七耳邊,用那種魅惑的充滿磁性的聲音對她說:“我的名字。”

宋七七懵了。

不會吧……不會吧……

“都……都聽見了?”

莫西澤挑了挑眉:“都在這兒守著你,你看他們多關心你。”

“這是重點嗎?這明明就是社死現場,太丟臉了,太丟臉了!”

莫西澤趕緊抓起宋七七的手:“哪裏丟臉?至少我很開心,因為我知道,你心裏有我,我知道你多在乎我。”

宋七七捂著自己的臉,那一瞬間她明白了他們臉上那種看戲的笑容,因為換做是她,也會笑的這麽詭異的,好像被全部人圍觀自己的感情經曆一樣。

莫西澤將宋七七抱在懷裏,輕輕握著她的頭,此時此刻的安逸來之不易。

“嚇到了吧。”莫西澤說:“你一定嚇到了,想來想去,都是我的責任,我說好會保護好你,我說好不會讓你受到傷害,可是我沒做到。”

“你呢?你有沒有受傷?他們打疼你了嗎?對不起,我沒猜對硬幣,害你被打,我不是故意的。”

莫西澤嘴角藏著笑:“我當時在想,你是故意猜錯泄私憤的吧。”

宋七七皺起眉頭看著她,莫西澤眼帶笑意:“開玩笑開玩笑,你看你,當真了,我不痛,一點事都沒有,別擔心我了,不過……”

“不過什麽?”她抬頭一雙圓眼睛看著莫西澤。

“下床穿鞋子,跟我來吧。”

宋七七突然想起倒地中槍的宋家業,她心口一緊,突然有種緊張和害怕起來。

她嘴上說著不在意不在乎,可是真正出事了,她還是會擔心,而且她大概也知道,應該是宋家業的事情。

莫西澤牽著宋七七的手臂,帶她去了重症病房,而劉翠花就等在外麵。

“腹部中槍,不是小事,現在還昏迷之中,如果明天早上之前醒不過來,可能……”莫西澤欲言又止:“你做好準備,但也別太擔憂。”

可看見宋七七,劉翠花就氣不打一處來,她氣勢洶洶的衝過來,想對宋七七做什麽的時候,莫西澤亦然擋在宋七七麵前。

莫西澤此刻的臉色瞬間冰冷下去,劉翠花都後退一步嚇了一下。

“滾。”莫西澤說。

劉翠花哽了一下:“病房裏的是我老公,我滾什麽?該滾的是這個賤——”

賤人兩個字沒說完,劉翠花就感覺到莫西澤眼神暗下去一分,她終究沒說出來,悻悻的說:“他出事了,是你的責任。”

莫西澤護著嘲諷一聲:“不知道是誰跑的最快,有什麽資格在這兒說三道四?”

劉翠花不敢和莫西澤硬杠,隻是離宋七七和莫西澤遠遠的。

宋七七記得,當時宋家業中槍之後,劉翠花第一個跑了,現在說起來也是一陣唏噓。

莫西澤知道宋七七心裏在念著什麽,他都一一說了。

當時喬歐景和程越找到了位置,是因為聽見了槍聲,而高宇其實被他打個半死。

那個時候莫西澤就像瘋了,誰也沒法製止他停手,在高宇奄奄一息的時候,莫西澤看見了躺在地上的宋七七才沒繼續。

因為那個時候,警察也來了,如果他失手打死了高宇,那麽他要負責。

宋思誠也找到了,就在他們那個地方不遠,他倒是沒受傷完好無損,現在去警察局做筆錄了,估計還要一些時間,至於其他的蝦蝦腳腳也被一並抓獲。

其實其他的事情已經不重要了,宋七七也不想繼續關心高宇後續會怎麽樣,可不管怎麽樣,宋七七知道他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有時候也為高宇覺得唏噓。

“就像他自己說的,從小公司做到現在的局麵,不是一日之功,可是卻毀在了自己的仇恨上,用自己的成功讓別人眼紅,何嚐不是另外一種報複呢,可是他還是瘋了。”

莫西澤抱著宋七七的肩膀,他說:“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在我身邊。”

宋七七靠在莫西澤的胸膛,那種經曆過大生大死之後,心情有種莫名的安逸。

她也突然明白,為什麽喬歐景和喻安安看著已經不可能的兩個人卻再次在一起,經曆過生死,那是將後半生綁定在一起,也開始明白,隻有在生死一線的時候才會知道,你在意什麽,什麽才是最重要的。

莫西澤陪著宋七七一直等到天亮,醫生護士進進出出,宋七七覺得是不是等到了最壞的消息?此刻,病房裏突然傳來驚呼的聲音。

宋家業醒了!

也就是說他轉危為安。

這一刻,宋七七無法掩飾的是,她是開心的,慶幸的。

之後等了幾個小時,宋七七也換了藥,有護士進來說,宋家業病房有事。

宋七七和莫西澤趕過去,劉翠花也在裏麵,宋家業醒了,雖然看著還有些虛弱的樣子。

劉翠花坐在旁邊,一邊哭一邊說:“你可算是沒事了,嚇死我了,你要是死了,我可怎麽辦啊……”

宋家業撇了劉翠花一眼,他示意宋七七和莫西澤先坐下:“等會,會有人來,你們等一下。”

沒過多久,突然一個西裝革履拿著公文包的男人出現,並且直接拿出了一份文件

“嚴律師?你怎麽來了?”劉翠花詫異的問。

然而沒人回答他,宋家業隻是問:“東西都打好了嗎?”

嚴律師點點頭遞給了宋家業並給了一支筆。

幾人見宋家業在一份文件上簽名,尤其是劉翠花,伸長了脖子看還是沒看清楚,誰知道宋家業簽字之後直接讓嚴律師遞給了劉翠花。

劉翠花一開始心裏還樂,期待的問:“這什麽?”

嚴律師如同他的姓氏,不苟言笑道:“您隻需要簽字就行了。”

劉翠花將信將疑的拿起來一看,當時就懵了。

“離婚協議書?什麽意思,宋家業你是什麽意思!”

宋七七也內心一震,她沒想到是這個事。

宋家業是一言不發,一旁的嚴律師說話道:“最好的結果就是不上訴訟,和平解決,您簽了字,後麵的我來。”

劉翠花卻激動的說:“放屁!我看就是你們勾結,現在家業剛醒,他神誌不清,這怎麽能算數?我不同意,我要告你們教唆罪!”

嚴律師有些無奈的說:“作為律師,我完全可以證明宋先生具有自我意識,沒有被人脅迫,這份離婚協議書您還是好好看看。”

“我不看,我不看!我來宋家二十幾年了,在我年老色衰的時候想甩掉我?沒門兒!”

一時嚴律師也沒有辦法。

宋家業看著天花板,突然發話:“要麽簽字,要麽進監獄,你自己看著辦。”

劉翠花腦子嗡的一聲:“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你很清楚,我現在神誌清醒,第一件想做的事情就是跟你離婚。”

“離婚了你去找外麵那個小三是不是?”劉翠花質問:“我告訴你,我掌握了你出軌的證據,我可以讓你淨身出戶。”

“七七的母親,包括當年七七的失蹤,她不追究,我也不想繼續追究,可若你不聽,後果自負。”

劉翠花嚇到了。

她真的完全沒有想到宋家業竟然會如此狠心。

“你為什麽這樣做。”

宋家業看著宋七七,那目光充滿了悔恨。

“如果我還有補救的機會,那我就做,這一次,我是看透了,也看明白了很多,我差點就死了,還怕什麽呢?我知道我有罪孽,我也明白。如果我老了以後生病了,你就是第一個跑路的人,這離婚協議書上給了你足夠的錢,離開宋家。”